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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指點

  • 帝釋劍皇
  • 無花沒草
  • 2784字
  • 2020-10-23 23:52:28

第六章 指點

司馬夫人伸手將 丁獵扶起,見他容色憔悴,大非往時神采飛揚的情狀,不禁心生憐惜,柔聲道:“獵兒,你師父和我剛從關(guān)外回來,聽到你生了一場大病,現(xiàn)下可大好了罷?”

丁獵胸口一熱,眼淚險些奪眶而出,說道:“已全好了。師父、師娘兩位老人家一路辛苦,你們今日剛回,卻便上來……上來看我。”說到這里,心情激動,說話哽咽,轉(zhuǎn)過頭去擦了擦眼淚。

司馬夫人從飯籃中取出一碗?yún)溃骸斑@是關(guān)外野山人參熬的參湯,于身子大有補益,快喝了罷。”

丁獵想起師父、師娘萬里迢迢的從關(guān)外回來,攜來的人參第一個便給自己服食,心下感激,端起碗時右手微顫,竟將參湯潑了少許出來。司馬夫人伸手過去,要將參湯接過來喂他。丁獵忙大口將參湯喝完了,道:“多謝師父、師娘。”

司馬縱橫伸指過去,搭住他的脈搏,只覺弦滑振速,以內(nèi)功修為而論,比之以前反而大大退步了,更是不快,淡淡的道:“病是好了!”

過了片刻,又道:“獵兒,你在思過崖上這幾個月,到底在干甚么?怎地內(nèi)功非但沒長進,反而后退了?”丁獵俯首道:“是,師父師娘恕罪。”司馬夫人微笑道:“獵兒生了一場大病,現(xiàn)下還沒全好,內(nèi)力自然不如從前。難道你盼他越生病,功夫越強么?”

司馬縱橫搖了搖頭,說道:“我查考他的不是身子強弱,而是內(nèi)力修為,這跟生不生病無關(guān)。本門氣功與別派不同,只須勤加修習(xí),縱在睡夢中也能不斷進步。何況獵兒修練本門氣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傷,便不該生病,總之……總之是七情六欲不善控制之故。”

司馬夫人知道丈夫所說不錯,向丁獵道:“獵兒,你師父向來諄諄告誡,要你用功練氣練劍,罰你在思過崖上獨修,其實也并非真的責(zé)罰,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擾,在這一年之內(nèi),不論氣功和劍術(shù)都有突飛猛進,不料……不料……唉……”

丁獵大是惶恐,低頭道:“弟子知錯了,今日起便當(dāng)好好用功。”司馬縱橫道:“武林之中,變故日多。我和你師娘近年來四處奔波,眼見所伏禍胎難以消解,來日必有大難,心下實是不安。”

他頓了一頓,又道:“你是本門大弟子,我和你師娘對你期望甚殷,盼你他日能為我們分任艱巨,光大昆侖一派。但你牽纏于兒女私情,不求上進,荒廢武功,可令我們失望得很了。”

丁獵師父臉上憂色甚深,更是愧懼交集,當(dāng)即拜伏于地,說道:“弟子……弟子該死,辜負(fù)了師父、師娘的期望。”司馬縱橫伸手扶他起來,微笑道:“你既已知錯,那便是了。半月之后,再來考校你的劍法。”說著轉(zhuǎn)身便行。

司馬夫人低聲道:“這半月中務(wù)須用功,熟習(xí)劍法。此事與你將來一生大有關(guān)連,千萬不可輕忽。”

丁獵道:“是,師娘……”司馬夫人笑著向司馬縱橫背影指了指,搖一搖手,轉(zhuǎn)身下崖,快步追上了丈夫。

丁獵自忖:“為甚么師娘說練劍一事與我將來一生大有關(guān)連,千萬不可輕忽?又為甚么師娘要等師父先走,這才暗中叮囑我?莫非……莫非……”登時想到了一件事,一顆心怦怦亂跳,雙頰發(fā)燒,再也不敢細想下去,內(nèi)心深處,浮上了一個指望:“莫非師父師娘知道我是為小師妹生病,竟然肯將小師妹許配給我?只是我必須好好用功,不論氣功、劍術(shù),都須能承受師父的衣缽。師父不便明言,師娘當(dāng)我是親兒子一般,卻暗中叮囑我,否則的話,還有甚么事能與我將來一生大有關(guān)連?”

想到此處,登時精神大振,提起劍來,將師父所授劍法中最艱深的幾套練了一遍。

司馬夫人這番話雖令他精神大振,可是這半個月中修習(xí)氣功、劍術(shù),卻無多大進步,整日里胡思亂想:“師父師娘如將小師妹許配于我,不知她自己是否愿意?要是我真能和她結(jié)為夫婦,不知她對汪師弟是否能夠忘情?其實,汪師弟不過初入師門,向她討教劍法,平時陪她說話解悶而已,兩人又不是真有情意,怎及得我和小師妹一同長大,十余年來朝夕共處的情誼?”

半個月晃眼即過,這日夜色已深,丁獵正在納涼,突然見對面山峰上一襲白衣人和一個黑衣人在飛行纏斗。

丁獵吃驚非常,這簡直是神話,這二人能在空中飛行,還得打斗,足見這二人功力之深。

二人打著打著落在了丁獵身前,落地的白衣人沒有蒙面,是位老者,對黑衣蒙面人道:“看閣下身手了得,但沒有惡意,萬不可傷我昆侖派弟子。

丁獵大吃一驚,見白須白袍老者,神氣抑郁,臉如金紙。丁獵心道:“這老先生莫非便是那晚的蒙面白袍人?他是從哪里來的?”

心下驚疑不定,只聽黑衣蒙面人道:“你……你便是化清風(fēng)老先生?”那老者嘆了口氣,說道:“難得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丁獵心念電轉(zhuǎn):“本派中還有一位前輩,我可從來沒聽師父、師娘說過,倘若他是冒充,我如上前參拜,豈不令天下好漢恥笑?再說,事情哪里真有這么巧法?

那老者搖頭嘆道:丁獵“你這小子,實在也太不成器,不怪那天你師父罵你!我來教你,你先演練一遍天罡劍法。

丁獵心想:“便依言一試,卻也無妨。”當(dāng)即使一招“金蛇出洞”,劍尖朝天,第二招“天昏地暗”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那老者道:“唉,蠢才,蠢才!無怪你是司馬縱橫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變通。劍術(shù)之道,講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金蛇出洞’,劍尖向上,難道不會順勢拖下來嗎?劍招中雖沒這等姿式,難道你不會別出心裁,隨手配合么?”

這一言登時將丁獵提醒,他長劍一勒,自然而然的便使出“天昏地暗”,不等劍招變老,已轉(zhuǎn)“金雁橫空”。長劍在頭頂劃過,一勾一挑,輕輕巧巧的變?yōu)椤敖厥质健保D(zhuǎn)折之際,天衣無縫,心下甚是舒暢。當(dāng)下依著那老者所說,一招一式的使將下去,使到“鐘鼓齊鳴”收劍,堪堪正是四十九招,突然之間,只感到說不出的歡喜。

那老者臉色間卻無嘉許之意,說道:“對是對了,不過和高手過招固然不成,對付眼前這來犯之人,只怕也只能打個平手。上去試試罷!”

丁獵雖尚不信他便是自己太師叔,但此人是武學(xué)高手,卻絕無可疑,當(dāng)即長劍下垂,躬身為禮,轉(zhuǎn)身向黑衣蒙面人道:“請!”

黑衣蒙面人面向那老者道:“老前輩,我是后生晚輩,不配跟你老人家過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分。”那老者點點頭,嘆了口氣,慢慢走到大石之前,坐了下來。

黑衣蒙面人大為寬慰,喝道:“看刀!”揮刀向丁獵砍了過來。

丁獵側(cè)身閃避,長劍還刺,使的便是適才那老者所說的第四招“截劍式”。他一劍既出,后著源源傾瀉,劍法輕靈,所用招式有些是那老者提到過的,有些卻在那老者所說的三十招之外。

他既領(lǐng)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至”這八個字的精義,劍術(shù)登時大進,翻翻滾滾的和黑衣蒙面人拆了一百余招。

突然間黑衣蒙面人一聲大喝,舉刀直劈,丁獵眼見難以閃避,一抖手,長劍指向他胸膛。黑衣蒙面人回刀削劍。

當(dāng)?shù)囊宦暎秳ο嘟唬坏榷~C抽劍,放脫單刀,縱身而上,雙手扼住了他喉頭。丁獵登時為之窒息,長劍也即脫手。

忽聽那老者道:“蠢才!手指便是劍。那招‘金玉滿堂’,定要用劍才能使嗎?”丁獵腦海中如電光一閃,右手五指疾刺,正是一招“金玉滿堂”,中指和食指戳在黑衣蒙面人胸口“膻中穴”上。黑衣蒙面人悶哼一聲,疾馳而走。

那老者淡淡一笑,說道:“你再不疑心我是招搖撞騙了么?”丁獵磕頭道:“萬萬不敢。”那老者化清風(fēng)道:“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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