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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不到的爸爸

在蘇蕓的記憶中,她們就像吵架上了癮一樣,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兩家人的關(guān)系就越來越差,最后視若仇敵。

蘇蕓本來很喜歡跟叔叔一起玩,可是媽媽不讓。蘇蕓也不敢不聽話。媽媽脾氣暴躁可是出了名的,一旦發(fā)怒,就會失去理智,隨手抓起東西就會忘蘇蕓身上招呼

蘇蕓因此挨了不少打,之后就不敢再跟叔叔嬸嬸接觸一直在孤獨(dú)和吵架聲中成長,每天接受熏陶。

直到媽媽病逝,這樣的吵架聲才停止了。可是那時,蘇蕓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獨(dú),不敢親近叔叔嬸嬸。就算抬頭不見低頭見,也都是形同陌路。

蘇蕓聽著叔叔嬸嬸的談話聲越來越近,心里就不是滋味。她尋思著向叔叔嬸嬸詢問爸爸的去處,卻問不出口。

可能是很久沒有叫叔叔嬸嬸了,感覺有些難以啟口。更害怕叔叔嬸嬸不搭理自己,就尷尬了。雖然這一切都與蘇蕓無關(guān),卻也被牽連其中。

眼看著叔叔嬸嬸從身邊走過,蘇蕓欲言又止好幾次,都全都卡在了喉嚨里。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叔叔嬸嬸的背影離去。

我怎么那么沒用,想問句話都問不出口。蘇蕓看著他們走遠(yuǎn),自己怨恨這自己,著急得在原地捶胸頓足。

想著這棟屋子里多了叔叔嬸嬸,蘇蕓好像沒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她對叔叔嬸嬸只是尷尬,卻不是那些兇猛的野獸,不知名的怪物······

只要有大人在,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可以給自己壯膽了。她相信叔叔嬸嬸字自己遇到危險(xiǎn)的時候,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只是,叔叔嬸嬸都回來了,為什么還不見爸爸的蹤影呢,你到底在哪里啊?蘇蕓伸手推著輕輕摟著弟弟,心里盼望著下一刻,爸爸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可是黑暗籠罩,弟弟更是不斷地用手背揉搓著眼睛,勉強(qiáng)支撐著,蘇蕓于心不忍,只能拉著弟弟走向屋里的閣樓:"我們先睡覺吧,不等了。"

閣樓上,弟弟已經(jīng)在一旁睡熟了,手卻僅僅抱著蘇蕓的脖子。只要蘇蕓一動,他就會下意識把手一緊。

只怕爸爸離開的這兩個晚上,他都處在恐懼中,沒有睡個好覺吧。現(xiàn)在自己回來了,又怕自己會離開,蘇蕓心疼的把弟弟抱緊,盡量讓自己不動,讓他安心的是個好覺。

在寂靜的夜晚里,蘇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開著燈,心里覺得空落落的。

爸爸,你在哪兒啊?我總是想你,你快點(diǎn)回來吧。蘇蕓對著那空蕩的黑夜自言自語,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淌。

她想要感受爸爸那溫暖的懷抱,柔和的聲音,想念爸爸臉上慈愛的笑容。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沒有了。

"嗚嗚嗚......"蘇蕓小聲哭泣,把無盡的想念,變成了淚水。

突然,蘇蕓靈光一閃,轉(zhuǎn)悲為喜:禮拜天不是要去學(xué)校嗎,爸爸會給我拿生活費(fèi)回來的啊。那我最多在禮拜天,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這下蘇蕓安心了,興奮的一頭扎進(jìn)被窩,一覺到天亮.....

禮拜天。

晴空萬里,蘇蕓在家里做好了作業(yè),準(zhǔn)備好了去學(xué)校的東西,等著爸爸回來給自己生活費(fèi)。

"蘇蕓,你還要等誰啊?時間不早了,先走吧。"上學(xué)的同伴們每次路過這里,都會在這里等待所有同伴到來一起走。

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誰先來了,就在這里等著后面的伙伴。眼看所有的伙伴都到齊了,蘇蕓還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大家都很疑惑,平日里,蘇蕓可是最著急的一個了。

"我要等我爸爸,他還沒有回來呢?"蘇蕓心急如焚,這都一上午過去了,要是還不回來,上學(xué)就來不及了。要是同伴們都走了,自己就得一個人去上學(xué)了。

"那就不要等了,我們走吧,他一會兒就回來了啊。"同伴們背起書包,一邊催促一邊拉著蘇蕓的手往外走。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弟弟突然從里面跑了出來,可憐兮兮的拉著蘇蕓的衣角。他從早上起來,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姐姐。

他已經(jīng)沒有爸爸在身邊了,要是姐姐也走了,就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了。想起前兩天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發(fā)抖,更加緊張了。現(xiàn)在看到姐姐要走,他再也忍不住了,沖出來拉著不放。

蘇蕓為難的看了一眼同學(xué),將身子蹲下來,直視著弟弟的眼睛:“姐姐是要去上學(xué),你跟著去做什么呢?老師是不會讓你進(jìn)去的,你長大了才能跟姐姐一樣去學(xué)校的,知道么?”

弟弟見蘇蕓不答應(yīng),一下子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雙手更是死死地扣住蘇蕓的脖子,哭著鬧著怎么都不放開:“我就要跟你一起嘛,我不要一個人在屋里,屋子里有怪物,它要吃我。”

是啊,我走了,就弟弟一個人在家里了,他要怎么過啊。想起這兩天來,自己承受的恐懼,孤獨(dú),還有那無窮無盡的期盼,蘇蕓就有無盡的苦澀,委屈,想要訴說都找不到人。

要讓她現(xiàn)在把弟弟一個人丟在這大山里,于心何忍啊。帶到學(xué)校去?那是不可能的,進(jìn)不去不說,根本就沒有辦法照顧他,再說去了也沒有生活費(fèi)給他弄吃的啊。

"你們先走吧,我爸爸還沒有回來,我再等等,大不了明天再去學(xué)校吧,我等爸爸回來了再給老師打電話請假。"蘇蕓對著伙伴們,為難的看了看弟弟,終于做出了決定。

可當(dāng)看到他們往外走的時候,蘇蕓還是急的直跺腳。很想要追上去,跟伙伴們一起走。可是弟弟哭著拉著自己,走一步都要拉著。她只能在心里瘋狂的呼喊:"爸爸你快點(diǎn)回來啊,我上學(xué)就要來不及了。"

她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不停地揉搓著雙手,看到弟弟一直跟著,不由火冒三丈,猛然對著弟弟大吼:“你一直跟著我轉(zhuǎn)什么轉(zhuǎn)啊,你就不知道自己找個地方坐著么?”

弟弟被蘇蕓的反應(yīng)嚇倒了,睜著眼睛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只是想要跟著姐姐,害怕姐姐走而已。被蘇蕓這么一下,頓覺委屈不已。爸爸走了,姐姐還那么兇,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委屈,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哇......”

“別哭了,眼看就火燒眉毛了,爸爸還一點(diǎn)影子都沒有,真不知道在干什么。"蘇蕓抬頭看見伙伴們已經(jīng)到了山頂,手心都急出汗珠來了,她只希望爸爸早點(diǎn)出現(xiàn),還有可能追上前面的同伴。本就煩躁不安,弟弟的哭聲,更讓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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