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魔法使大地變成火爐,熱辣辣的陽光使這年的五月顯得比以往的五月還要熱情似火。看熱鬧的人沒有被天氣打敗,他們用強大的內心堅忍下去。耍方天戟的變得瘋子一樣,在臺上對著空氣亂刺一通。而道長則一邊念經,一邊耍著金光木劍。李杉寅說道長已經贏了。李杉寅總是像個先知一樣,能夠預測到結果如何。耍方天戟的神智不清,內力化甲也失去了硬度,道長收回木劍的金光,將原本的內力注入,隨后咔擦一下割下對手的頭顱。
眾人皆驚,有人掩住小孩子的眼睛,有人害怕到尖叫亂跑,有人大聲喝彩,有人不動聲色,有人感嘆何必如此。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奪人一命又如何呢。梅曉倩非常惱怒,李杉寅卻非常淡定。他說:“如果他不死,將會死更多人?!?
他知道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叫呂強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他說道長未必是良善的,但死一個窮兇極惡的人未必是一件壞事,甚至是好事。但是作為一個人,代替上天給予他制裁會不會自大了些。所謂的替天行道,不過是借個理由去殺人。
所以呢?梅曉倩聽了他的話后,發現他沒有明確的立場。那究竟是替天行道好還是不替天行道好。來不及多問,梅曉倩怕剛來的城主立刻宣判結果,就腳踏空氣飛了上去。城主看到一個女扮男裝的還未完全發育的姑娘飛上舞臺,吃了一驚,他喝了茶后淡定不少。就憑一個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風浪。他示意長胡須的裁判繼續比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有這條規則,沒有人喝倒彩,反而是很欣賞這位姑娘的勇氣,雖說同樣是女性,但為了愛情這么豁出去也是挺感人的。
兩眉道長見是位姑娘,他說你當真要跟我打?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梅曉倩很討厭他的話腔,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今朝我得到寶劍在手,定能將你戳骨揚灰。裁判宣布開打,天氣說變就變。一道閃電在附近的山上劈下,同時風起云涌。道長抬頭看著天空道:“天有異象。你是何物?”這句話使梅曉倩怒上加怒,吾乃人類,非物也。閃電喜歡上人類的氣息,劈中了街上的一棵大葉榕樹。黃色的火焰隨著不定方向的風上躥下跳,隨后又被雨淋滅。觀眾們沒有被毒辣的陽光打敗,反而被傾盆大雨打敗,他們四處逃躥尋找避雨場所。一時間離舞臺最近的雅心閣擠滿了人。站在三樓陽臺的小青非常淡定,目無表情地等著梅曉倩凱旋歸來。這種場景她見多了。在過去與梅曉倩一起的時光里,時不時會出現突然間的風云變色。她一直覺得梅曉倩可能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她可能是仙女下凡,或者神仙轉世,魔鬼附身也有可能??傊皇瞧胀ㄈ?。小青常常會做這樣的夢:梅曉倩得罪了皇家貴族,被抓去斬首示眾,就在大刀接近脖子的時候,天上降下滔滔洪水淹沒了一切。
天氣的變化使兩眉道長一開始便非常認真,他憋足力氣仿佛便秘一樣。終于,在他的兩眉之間開了一個金色圓眼,隨后一道金光射向蒼茫的天空。金光又從天而降墜落在梅曉倩身上。但是沒有任何異象,這令他感到迷惑。若她是妖物,他定能看到她的真身。他想了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她的修行極高,已經超出他的認知范圍;第二種可能,她是神仙轉世,目前還是平凡之人;第三種可能,那就是一切皆是巧合。不管怎樣,他必須要搞定她。
金光消失后,梅曉倩作起干架的姿勢,她說:“會發光了不起啊,本姑娘還會刮風下雨呢?!闭f罷,雨下的更大,仿佛老天就是她老爸。梅曉倩見他不動手,就主動進攻,在進攻的同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她想好稍有不妥就撤退。道長的木劍纏繞著他的內力,能夠與星河劍比拼。
觀眾沒有走光,還有一人冒雨觀戲,并時不時嘖嘖稱嘆。雨把李杉寅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身體的熱量散發的厲害,但他渾然不覺。他口中念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命相搏。雅心閣中誕花魁,長寧街中看熱鬧。城主增添新規則,只為抱的美人歸。美人不喜臭男人,求得曉倩上戰場。曉倩引來天雷雨,嚇著道士開天眼?!?
雨聲雖大,但沒能完全掩蓋住李杉寅的聲音。梅曉倩在攻防過程中,隱約聽到她熟悉的詞語,什么花魁,美人,曉倩,天眼。她以為她出現幻聽,而在打斗停頓的時候她朝李杉寅看了一眼,看到他的嘴巴在嘩嘩啦啦的雨繩中一張一合,那個時候她聽到“曉倩”,她的心再次為他顫抖。
時間在雨中穿梭前行,持續不停的大雨使街道如汪洋一般。水已經沒過李杉寅膝蓋,但他依然站在原地。雨水不停地在他臉上淌過,他不得不經常抹臉才能睜開眼睛看劍劍相砍。他瞧著道士雖然功力深厚,但是老年人在體力上還是遜年輕人一籌。再看梅曉倩,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她的動作還是那么靈敏,力度還是那么給力。如果不是道士使了什么奇怪的法術,梅曉倩在那一劍里就分出勝負了。兩眉道士說:“哈哈,雖然你年輕精力旺盛,但是別忘了我還會法術。”李杉寅想這下糟糕了,梅曉倩似乎中了定身法,身體動彈不得。
他們太小看主角光環了。所謂法術,也不過是內力和符咒結合的一種術。當一個人的功力深厚到足以抵御時,法術也會無效。梅曉倩僅僅被定住了三秒鐘,如果再多一秒,她可能會人頭落地。她完完全全能感受到道士的殺意。她心里想著,這個男人也不是好東西,干脆廢了她。道士感到異常詫異,心想她一個小姑娘是怎么破他的定身術。
道士收起劍,問道:“姑娘是否學過法術?!泵窌再粵]理他,一心想要廢了他。道士見她不僅不搭理,還釋放出與之前不同的氣場。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她了。幾道閃電就在附近劈過,雷聲隆隆震耳欲聾。風刮的猛烈,桌子被掀翻隨風飄舞,李杉寅緊緊抱著一棵樟樹,樟樹也表示很無奈,它被風連根拔起傾倒一旁。李杉寅手里還拽著一個樹枝被迎面而來的風吹的飛了起來。待在屋子里的人雖想目睹最后兩人的精彩,而風雨逼的他們關起門窗。幾個人拖著不肯回屋內的小青,關了陽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