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別
- 諸天武經(jīng)
- 日月當(dāng)歌
- 4071字
- 2020-10-23 23:08:42
七天之后。
天依舊只有微微亮,赤木樓船上,除了船工早已起來工作之外,甲板上也只有楊晉獨自一人在那頂著凜冽的江風(fēng)練拳。
在這七天時間里,楊晉每天五更就起來修煉,直到晚上夜深才沉沉睡去。
因為他知道,一般王公子弟,比如他的大哥楊威,二哥楊斌,都是從六歲開始習(xí)武,從小打熬筋骨,配合各種名貴藥材,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十年如一日的修煉,這才有所成就。
楊威是縱橫一方的大將軍,楊斌則成為了封疆大吏,郡城太守。
可是楊晉今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比那些世家子弟練武晚了將近十年,他若是再不付出比成人多出數(shù)倍的努力,何以趕上他們,甚至超過他們?
高強度的修煉,也意味著豐厚的回報。
七天下來,楊晉的拳法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精深。
烈虎三殺的三式殺招,他早已融會貫通,施展起來更是爐火純青,信手拈來。
同時,身上的文弱之氣也被一掃而光,四肢強健有力,精元飽滿,幾乎就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現(xiàn)在的楊晉,再也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了,而應(yīng)該用“精瘦”來形容,這樣更為準(zhǔn)確。
甲板上。
“喝!”
驟然間,楊晉將全身的精、氣、神都集中到了一點,狀態(tài)調(diào)整到了最佳,喉間發(fā)出一聲暴喝,猛然一拳轟出,凌空劃破,好像猛虎撲殺出去,勢不可擋。
呼呼呼!
就在楊晉拳頭破空的剎那,只見一道微弱的氣流隨著拳勢緩緩涌動起來,從楊晉手臂上游走,帶著一絲清涼。
猛然睜開眼睛,楊晉臉上滿是驚喜,“氣流涌動?這可是培元鏡武者的標(biāo)志,一拳打出攪動氣流。我終于凝聚出一鈞之力,穩(wěn)穩(wěn)達到培元鏡了!”
要想成為培元鏡武者,就必須凝聚出一鈞之力。
而拳法舞動能夠攪動氣流,形成排空氣浪,這就是一鈞之力的標(biāo)志。
楊晉現(xiàn)在一拳擊打出去,能夠引起氣流涌動,雖然很微弱,但確確實實是凝聚出了一鈞之力,達到了培元鏡的最低門坎兒。
“七天苦練,終有所成。母親,等我!”楊晉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斗志。
有了諸天武經(jīng)在手,楊晉對于前往南疆參軍入伍,不但沒有了原本的失落,反而隱隱有些期待起來了。
赤木樓船三層,沿廊邊上,張宿和李士元并肩站立,看著楊晉的身影,眼中也有著難以掩飾的驚訝。
“七天時間,短短七天時間。他不但將烈虎三殺修煉得爐火純青,更是勇猛精進,凝聚出一鈞之力,達到培元鏡,簡直是不可思議!”李士元咂巴咂巴嘴,心中暗罵一聲“怪胎”。
要知道,常人剛剛接觸拳法,沒有長時間的苦練,根本不可能將拳法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楊晉卻硬生生辦到了,在短短七天之內(nèi)。
“是啊,常人從剛剛接觸拳法到凝聚一鈞之力,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即便是一些世家子弟,天賦過人,又輔以名貴藥材培元固本,也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楊晉雖然喝了我的七元瓊露漿,打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但他能夠在七天之內(nèi)培元,除了說悟性、天資過人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張宿心中的驚訝,并不比李士元少上多少。
在他們看來,楊晉的天資,實在是太出色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楊晉的拳法進步如此之快,絕大部分都是武夫子教導(dǎo)有方的功勞。
在諸天武經(jīng)的神秘山谷里面,楊晉拳法上的修煉只要有一絲絲的錯誤,就會被武夫子指出來,強制改正掉,這也導(dǎo)致了楊晉比起常人,少走了許多的彎路,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
最好的老師,極佳的藥酒,再加上刻苦的努力,楊晉達到今天這個地步,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隨著太陽高高升起,江面上的霧氣也慢慢散盡了。
不遠處,一座雄偉的城池輪廓,顯現(xiàn)在了楊晉的眼中。
城池旁邊是一個巨大的碼頭,停著的船舶,大大小小無數(shù),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用旌旗蔽空來形容也是毫不夸張。
“臨云郡到了,臨云郡到了。要下船的船客收拾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船了……”
甲板上,四五個船夫拿著銅鑼不停敲打,喚醒原本還在熟睡的船客,讓他們提前準(zhǔn)備好下船。
靈江雖然橫亙?nèi)f里,卻并不經(jīng)過南疆,所以到了臨云郡,楊晉就要下船了,接下來,他得換陸路走了。
轉(zhuǎn)身返回樓船三層,楊晉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隨身行李,出了門,剛巧碰到張宿和李士元,看著李士元肩上的包袱,便知道他們也準(zhǔn)備在臨云郡下船了。
“原來小楊先生也在臨云郡下船。”張宿笑了笑。
“正是,靈江并不經(jīng)過南疆,所以我也只能換水路為陸路。”楊晉隨意說著。
不多時,赤木樓船就迫近了碼頭。
數(shù)十個船夫拉著纜繩,套在碼頭的鐵柱子的上,然后拋錨定住船的位置,這才放下樓梯,讓船客們下船。
楊晉拎著幾個包袱下船,跟在張宿身后的李士元卻是牽著三匹健壯的高頭大馬緩緩下船。
這三匹大馬個兒都有八尺高,四肢修長健壯,皮毛柔順發(fā)亮,好似二八少女靚麗的秀發(fā),長長的青色鬃毛被江風(fēng)吹拂起來,威風(fēng)凜凜。
“好馬!”楊晉眼睛一亮,贊道。
讀書人要學(xué)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
御就是騎馬、御馬的意思,可惜楊晉以前在侯府里面人微言輕,沒有經(jīng)濟基礎(chǔ)買馬,更沒有騎過馬。
但楊晉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眼前的這三匹駿馬,脖頸上的青色鬃毛實在太顯眼了,楊晉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的來歷,“青鬃馬,馬中俊杰,能夠日行八百里,市面上價值千兩紋銀。”
李士元遞過一根韁繩,對著楊晉道:“給,這匹青鬃馬,我家大人送你了。”
“給我?”楊晉瞪大了眼睛。
價值千兩紋銀的青鬃馬,隨手就要送給自己?
“小楊先生,你為我翻譯金剛王拳,可是幫了我大忙。我知道你沒有代步的馬匹,從臨云郡到南疆,至少要經(jīng)過三四個郡,兩千多里的路,你要是靠雙腿,得走到什么時候去?”
張宿的話,讓楊晉微微有些意動。
楊晉若是沒有一匹好馬代步,接下來趕路的時間會很緊迫,而楊晉去從軍,以后縱橫沙場,也需要一匹好馬不是?
有了青鬃馬,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說楊晉不心動,那就太假了。
“如此,那就多謝張先生了。”
楊晉雖然秉承著無功不受祿的心里底線,但并不迂腐,靈京侯府里,母親還在那苦苦期盼著他早日衣錦還鄉(xiāng),有了青鬃馬,將會大大縮短他出頭的時日。
即便是為了母親,他也要收下青鬃馬。
“那好,小楊先生,我們就此分別,后悔有期!”
“后會有期。”
張宿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對著楊晉拱拱手,隨即一夾馬腹,帶著李士元絕塵而去,眨眼間消失在了楊晉的視線之中。
看著手中的韁繩,楊晉上前親昵的摸了摸青鬃馬的鬃毛,手順著馬腹滑落下來,突然感覺手心一硬,仔細一摸,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馬腹處還有著一個口袋。
這個口袋顏色與馬毛顏色一致,制作也極為精細,掛在馬腹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里還有著一個袋子。
楊晉心中一動,打開口袋一看,只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把黝黑長弓,通體精鋼打造,一筒的箭翎,是名貴的雕翎箭,一根箭矢就要一兩銀子,一共三十根。
在口袋最底下,還有著一本藍皮書籍,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九天箭訣。
看到這里,楊晉不由心頭激蕩,連忙拿出九天箭訣打開,若無旁人的仔細閱讀起來。
直到最后看完,楊晉終于知道了,這是一門關(guān)于箭術(shù)的武學(xué),修煉至大成,不但百發(fā)百中,而且能夠一口氣射出九根箭矢,封鎖住敵人一切逃避的可能,厲害無比。
在九天箭訣的最后一頁,楊晉還發(fā)現(xiàn)了一張筆墨未干,明顯是剛剛寫下的藥方,名叫虎骨培元酒,可以用來培元固本,雖然藥效不如七元瓊露漿,但價格也便宜了許多,且配置方便,尋常藥鋪里面都能夠配置。
駿馬、良弓、利箭、箭訣、藥方,這一刻,楊晉的心里沉甸甸的……
看著張宿離開的方向,楊晉久久才回過神來,牽著青鬃馬,走入臨云郡,心中思考著:“原本沒有青鬃馬,我趕往南疆的時間緊巴,必須日夜兼程。但是現(xiàn)在有了青鬃馬代步,兩千里露出三天就能到,看來原本的計劃也得改一改了。”
“晉少爺,你等等我!”就在這時,楊石那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他跌跌撞撞下拉赤木樓船。
“我怎么把他給忘了。”楊晉苦笑一聲。
當(dāng)看到青鬃馬時,楊石眼睛一亮,隨即伸出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就要奪過楊晉手中的韁繩,將青鬃馬據(jù)為己有,“晉少爺,這馬匹是怎么回事?別人的東西你怎么能隨便收受,也罷,還是讓我暫時先替你保管著吧!”
“你大膽!”
楊晉見狀,血氣不由翻涌上來,面色通紅,同時身子微微下蹲,兩手置于腰跨之間,握緊成為拳頭,怒喝一聲,猛烈轟出。
這一下,楊晉近十天苦修的成果就展現(xiàn)出來了,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楊晉有力的拳頭已經(jīng)砸中了楊石的胸膛,一鈞之力在瞬間迸發(fā)出來。
啊!
一聲慘叫,楊石身子倒飛出去,摔出一丈遠,血肉之軀狠狠撞擊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子都快散架了,口中更是溢出一絲鮮血,全身無力。
楊石雖然練過拳腳,但苦于沒有師傅指導(dǎo),都是自己瞎琢磨,且在侯府內(nèi)每日干活,也沒有多少空余時間來修煉拳法,所以并沒有凝練出一鈞之力,達到培元鏡。
此刻面對早已達到培元鏡的楊晉,自然是不堪一擊。
達到培元鏡,那就是武者了,沒有達到培元鏡,那依舊只是普通人,至于楊石這種練過拳腳的豪奴,最多只能算作厲害一點的普通人,遠遠無法與武者相提并論。
看到自己一拳打敗楊石,自己七天苦練有了回報,楊晉握緊拳頭,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豪情,“溫夫人,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上前將楊石背上的包袱一把奪走,楊晉看也不看楊石一眼,包袱里面有溫夫人給楊晉的一百兩銀子盤纏,這東西楊晉自然要拿走。
“晉少爺,你不能走啊!求您了,晉少爺,帶著奴才一起走吧,奴才保證以后乖乖聽您的話,求您不要丟下奴才啊……”楊石哀求的聲音響起。
溫夫人要他跟著楊晉,監(jiān)視楊晉一舉一動,他若是被楊晉丟了,溫夫人怪罪下來,他吃罪不起。
“帶你一起走?”楊晉頭心中冷笑一聲道:“若非碼頭人多,我連殺你這個狗奴才的心都有了!”
牽著青鬃馬,楊晉頭也不回一下,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流之中,也消失在了楊石的視線之中。
“這可如何是好?今兒不但完成不了溫夫人交代的任務(wù),連包袱都被楊晉搶走了,我身無分文的,連靈京都回不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楊晉走了,楊石卻愣在當(dāng)場,半餉說不出話來。
臨云郡外的官道上,兩匹青鬃馬肆意馳騁著,揚起一路的灰塵。
李士元操控著馬匹,側(cè)著身子轉(zhuǎn)過了一個急彎道,顯示出了高超的馬術(shù),只見他皺著眉頭,不解道:“大將軍,你為什么要將《九天箭訣》給他?這可是您賴以成名的絕技,您到現(xiàn)在都沒有外傳過,為什么要給一個只認識了十天的人,就因為他幫助您翻譯了金剛王拳?”
“不,士元,你不懂。我將九天箭訣交給他,是因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李士元追問道。
張宿搖搖頭,沒有回答。
李士元見狀癟癟嘴,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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