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破
- 歸魔記
- 魔頭不是仙
- 3163字
- 2020-10-23 23:08:50
三人無言,王冬也開始準備突破了。
手握靈石,盤膝而坐,爛熟于心的《血神經》第二層的行功經脈圖在腦海里悄然浮現。驅使體內的靈力絲線,順著手上的經脈,將靈石內的靈氣勾出,而后緩緩在經脈內匯聚,加入到體內的循環之中。
一圈又一圈,直到靈石內的靈力消耗近半,石頭表面也呈現出淺淺的石灰色,王冬體內那凝脈一層的十條經脈,才出現一種鼓鼓漲漲的感覺。
他知道,靈力已足,可以像第二層發起進擊了!
凝脈十層境,一步一登天。
這既是說明隨著一層層境界的提升,天地靈氣對肉體凡胎的改造就會越來越明顯,最后一旦筑基,就能初步擺脫凡體的種種限制。
也是說明,凝脈十層,一步一坎。每一層都有一個小瓶頸,每三層,則會有一個大瓶頸。
小坎易過,大劫難渡。
小瓶頸還可以通過日積月累的苦修,以及靈石丹藥等的輔助,強行沖破。但從三到四、從六倒七、從九到十這三道凝脈境的大瓶頸,可就十分考驗修士的靈根資質了。
不過世事無絕對,上天總會留下一線生機。至少王冬前世的記憶里,就有不下十種方法,能強行突破這些資質瓶頸。但也可想而知,這些方法絕對都是無比艱難,且往往伴隨著危及生命的危險。
第二層的小瓶頸如同一扇緊閉的石門,而體內的靈力則在他的調動之下,化作洶涌的洪水,一次又一次地朝著石門發出猛烈地沖擊。
隨著石門之上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靈力洪水也越來越弱,手中靈石更換不斷,才勉強跟上如此的消耗。
突然,咔嚓一聲輕響,不是石門,而是他手中最后一顆靈石也終于告盡。靈石再也不復之前的濁白晶瑩,而是變成了布滿黑斑的石灰色,且四分五裂開來,掉落進塌下那一堆碎石屑里。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靈力洪流也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了。但所幸那代表著小瓶頸的石門,已經是裂紋密布,搖搖欲墜,只剩下最后一擊,就能破門而入了。
王冬毫不停歇,心無旁物地朝著石門發起最后一次沖鋒。隨著靈力與石門的撞擊,一聲只有王冬能聽見的轟隆聲傳來,緊接著,他便覺得渾身一松,瓶頸應聲而破。
《血神經》第二層的運行功法不由自主地就要加速轉動,以引導天地元氣恢復靈力,但被他及時制止。
在他的內視之下,剛才的突破,僅僅開辟出了一條屬于第二層的經脈,且沖開石門之后,靈力并沒有完全消耗殆盡,還略有殘余。
心思電轉,體內殘余靈力隨之化作三條細小的絲線,狠狠地鉆進另外三條堵塞的經脈之中。
一時之間,一股無比強烈的劇痛從身體里傳了出來,直擊他渾身的痛感神經。眉頭緊鎖,咬緊牙關,他險些痛呼出聲。
他知道,此時正是體內經脈最為孱弱的時候,正好能用殘余的靈力強行開脈。但如若沒有他那元嬰老怪級別的靈力控制力,以及對修煉功法十足的了解,是萬萬不能做如此危險的舉動的。
因為一個不小心,便是脈毀人亡的下場,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以雜品靈根之資,媲美下品靈根,甚至是中品靈根才能達到的修煉速度。仙品功法在他此時孱弱的修為面前,并不能顯現出更多的神奇之處。
但以他之能,暫時也只能做到如此。畢竟如今的他太過弱小,且巧婦難料無米之炊,沒那些天才地寶的輔助,他也只能這樣按部就班地一點一點修行。
似乎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又似乎過了一個無比漫長的紀元,王冬這才從那宛若鉆心挖骨的疼痛中恢復過來。此時的他體內空空如也,體表渾身濕透,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這便是第二次易筋伐髓的效果了。
終于順利突破,條件有限,王冬也顧不得自身和草塌的臟亂,連忙運轉功法恢復靈力。
《血神經》第二層的功法相較于第一層,又復雜磅礴了許多。再加上此次憑借經驗竭力一搏,多開辟出了三條經脈。全身一共十四條經脈的恢復能力,比起第一層的十條來,要強大了近乎一倍。
內視之下,只見得盤膝而坐的少年身上,原本貫通軀干與四肢的線條除外,又多出了三條位于肋骨兩邊,左一右二分布的淡紅色透明的線條。這十四根線條隨著少年頭頂百會穴吸引而來的天地元氣不斷填充,開始了忽明忽暗的不停閃動。
一炷香的功夫過后,暢通的經脈內重現出現鼓脹的感覺。其中循環反復的靈力絲線,也恢復到了頭發絲的粗細。
少年這才再次睜開雙眼,運用靈力引來清風和水團,給自己和床榻清理了一番。
環顧片刻,屋內其他兩個少年還在不斷地修煉,積累元力。屋外,則是子夜特有的,如墨般溫柔的月光都難以化開的黑。
就在夜深人靜,雜役弟子們或是修煉或是呼呼大睡的石屋區。李恒清管事的臥室內,罕見的沒有女奴暖床,而是枯坐著他自己一人。
桌上的燈芯短了短,屋子里的光線便暗了暗。打開的窗戶外還適時吹進來一股帶著絲絲寒意的夜風,更是讓本就茍延殘喘的燭火更顯得岌岌可危。
李恒清沒有伸手去撥燈芯的意圖,而是突然轉過頭來,看向桌子對面。
桌子對面是把同樣的竹椅。而原本空無一人竹椅上,此時卻坐了個人,坐了個一身黑衣的人。
“如何?”李恒清的語氣不復往日里裝出來的沉穩大氣,而是顯得有些焦慮。他一看到黑衣人出現,便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聲。
搖了搖頭,黑衣人語氣冰冷若鐵:“邱龍也死了!”
“那殺人的你抓住了嗎?”李恒清顯然不太在意死去的是誰,亦或是早就知曉,他更在意的是兇手的行蹤。
依舊是搖頭,黑衣人沒有再開口。
見他這副不急不躁的模樣,李恒清卻是忍不了了,霍的一聲站了起來,焦急地在屋里來回走動起來:
“可惡!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人殺了!還接連是同屋的兩個!現在卻連兇手是誰都沒個影兒!”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腳下驀地一滯,面向黑衣人道,“你說,會不會是偷我雞的那個賊子?不,一定是他!一定是!”
“嗯?”黑衣人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話里的不對,立刻起身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脖子,低聲喝問道,“偷雞的小偷?那種小偷小摸地家伙,能悄無聲息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掉邱龍?說!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李恒清的腦門上頓時冷汗如雨,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沒,沒,我......”
“哼!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黑衣人的語氣里滿是壓抑的怒火,“看來那個小偷在你這里,不僅僅是偷了你的雞那么簡單吧?以你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表現,如今丟了東西,都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搜查一二,顯然拿東西非同小可!”
說到這里,他驀地一頓,而后勃然大怒,抬腳便狠狠地踹在了李恒清的胸口上,
“你是將進貢給烏少的那一千顆靈石弄丟了?還是將更重要的金剛丹給弄丟了?”
可憐的李管事措不及防之下,只覺得胸口一陣巨力襲來,而后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出,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墻上。
只見得墻壁之上的禁制一陣閃動,而后李管事才不由自主地跌落到地上,在那后知后覺的劇痛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說!你到底丟了什么?”黑衣人卻是不依不饒,幾步上前,狠狠地喝問道。那聲音里止不住的怒火,竟連房間里的隔音禁制都有些支撐不住呈現出輕微的晃動。
“都,都丟了!”仿佛被對方的樣子嚇破了膽,此時再也不敢有絲毫隱瞞,李恒清連滾帶爬地一把抓住對方的褲腳,哭喊著哀求道,“那該死的小偷全給我偷走了!吳師兄,吳大師兄!我該死!小人罪該萬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
被叫破名字的黑衣人吳有年也不再遮掩,一把拉下自己的面罩,惡狠狠地質問道:“那你為何不去搜尋?現在倒是知道怕了?”
“我,我有在暗地里探查!可只怪那賊人太過狡猾,那幾個凝脈境三層的成員又都不在總內,所,所以至今才一無所獲??!”李恒清或許心存僥幸,猶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解釋道。
吳有年冷冷一笑,再次質問:“暗中調查?暗中調查有個屁用!你怎么不干脆大張旗鼓地在雜役區里搜上一搜?不比你偷偷摸摸地來得強?”
聞言一縮脖子,李恒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濃濃的畏懼:“我,我不敢!若是,若是讓烏少知曉了,哪怕最后將東西找回來了,那也是定然是不會饒了我的!我不敢!不敢!”
“你!”
一身黑衣的吳有年怒極反笑,無可奈何地指了指李恒清地鼻子,而后一腳將其踹開,語氣索然地開口道,
“說你廢物都屈才了你!你還是自己想象怎么跟烏少解釋吧!看他到時候肯不肯饒你一條狗命!”
說完,嗤笑兩聲,他整個人便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面若死灰的李恒清,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那彎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