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真是奇跡,”王仁鶴一邊為祁天浩把脈一邊忍不住唏噓,“王爺的脈象已經平穩,身上的箭傷也已無大礙,如果老夫猜測的不錯,三日之內,王爺的身體就能痊愈了。”
“太好了,”祁天寧忍不住興奮地跳起來,“這么說,大哥是沒事了?”
王仁鶴笑著點點頭,“不止沒事,就連以前受傷時所留下的病癥也消失了。”
“連以前的病癥也全都消失?”祁天浩奇聲問道。
“所以老夫才說這是個奇跡,因為這在老夫看來,此次王爺大難不死已經實屬不易,怎么可能連以前的病癥一并消失?”略一停頓,王仁鶴最終說出了心中的疑慮,“王爺肯定,在您醒來之前。您的房間沒有人來過么?”
“這……”祁天浩忍不住皺眉道,“我醒來之后,房間里并無他人。只是在地上發現了這個,”他將一根銀色的細針遞給王仁鶴,“怎么,王太醫懷疑有人救了我么?”
伸手接過細針,在陽光下仔細查看。細長的針體,略扁的針尾,通體銀質所成,尾端細看凸顯一尾小魚。
“這,這針……”王仁鶴幾乎不敢置信地說道,“這針的主人王爺可曾見過?”
“王太醫懷疑這針的主人救了我?”祁天浩問道。
“不是懷疑,是肯定!”王仁鶴眼睛閃閃發亮,“這針,是江南烏家特制之器。”
“江南烏家?”祁天寧驚訝道,“可是太醫不是說,整個烏氏一族已在十一年前被滅門了么?”
“卻是如此,”王仁鶴捻須思索,“烏神醫一家確實在十一年前就已去世,可是這銀針又確實為元方兄的獨有秘器,如果老夫猜得沒錯,所救王爺之人,即使不是烏家人,也與烏家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什么?”祁天浩指著那根銀針失聲問道,“王太醫,你可以確定,這是烏家的東西么?”
“老夫怎么可能隨意亂說,”王仁鶴將銀針拿至桌前,“當年烏為兄為方便替人療傷,特意從塞北雪山取來冰封之銀,制成大小各異的銀針。冰封之銀為醫藥圣物,性寒,可祛除天下之毒。為了跟普通的銀針區別開來,烏為兄特意將針尾捏扁,并在上面雕一尾游魚。王爺還請細看。”
祁天浩慌忙湊至桌前,明亮的陽光下下,細細的銀針閃著光芒,針尾略扁,仔細察之,其上果然刻有一尾游魚。
祁天浩頓時便驚呆在了那里。
“王太醫,剛才您所說的烏神醫烏為,他可另有名字叫做烏元方?”祁天寧忽然問道。
“不錯,”王仁鶴點頭道,“烏為是他的名字,元方是他的字。怎么,七王爺好像對烏神醫很了解么。”
“那他是不是確實沒有第二個女兒了?”祁天寧急急問道。
“確實如此,烏為兄膝下僅有一女,取名烏梅……”
“原來如此……”祁天寧恍若中了晴天霹靂一般,“我想,我是見過烏梅兒了!”
“什么!”祁天浩更是吃驚,“你,你剛才說什么!”
“昨日在花園賞菊時,我遇到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她自稱爹的舊交烏元方之女!當時我并未多想,難道……難道她竟是尚在人世的烏梅兒!”祁天寧終于將不敢說出口的話傾吐而出。
“那她現在在哪里?”祁天浩從椅上站立而起。
“不清楚,也許丁成知道,款待賓客之事全是由丁成悉數打點。我這就喚丁成進來。”
“不用了,我親自去找。”還未等祁天寧出聲,祁天浩便急急奔出,只留下一臉錯愕的王仁鶴和不住搖頭嘆息的祁天寧,往后院家仆住處奔去,梅兒,梅兒那真的是你么,梅兒你一定要等我……
早飯剛過,此時的祁府后院一片忙碌。丁成坐在賬房書桌前,對近幾日的賬務進行清查。
“丁成,丁成你在么?”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慌忙抬頭,一眼便看見推門而入的祁天浩,急忙放下手中的賬簿,聲音帶著驚喜的顫抖說道:“六王爺,您醒了!”
顧不得回答,祁天浩急聲問道:“丁成,大喜之日來往賓客的名單,可在你的手上?”
“回王爺,正在小人手里。”雖然很奇怪祁天浩的舉動,丁成仍舊如實答道。
“那你可否幫我查一下,大喜之日可有一個女子喚作烏梅的來此賀喜,并且還在祁府留宿過一夜?”
從厚厚的一摞賬本中抽出一個黃面冊子,丁成頷首道,“王爺,大喜之日所有往來賓客的名單全都記錄在此了。”
匆匆將冊子接過,祁天浩立即仔細查找起來,卻翻遍可整個冊子,也沒發現烏元方和烏梅的名字。
“丁成,你記錄的冊子,可有遺漏么?”祁天浩焦急地問道。
“回王爺,大喜之日來往的所有賓客丁成都已據實記錄,絕對不可能遺漏一個。”
“哪怕一個都沒有么,萬一你沒看到呢?”祁天浩不死心道。
“回王爺,這些小人早已想到,所以事先便安排了十人專門負責此事,確保任何時段前來道賀的賓客都不被遺漏。所以王爺所說的萬一,根本不可能存在。”
“撲通”一聲,祁天浩便呆坐在椅子上。
梅兒,難道那個人,不是你么……
可是為什么,我的感覺卻告訴我,那個人就是你……
昨夜的那一聲輕柔的呼喚,我能感覺真的就是你……可是為什么,你卻不肯出來相見……
你,是在怪我么……
而院子的另一邊,祁府的菊園里,一道白衣身影亦停留在那里。
昨日沾在手上的余香似乎仍未散去,而昨夜那個有著非凡才情的柔美女子更是在心中時時浮現,揮之不去。
烏梅兒,原來昨日遇見的那個人,居然就是你……
原來大哥說覺得你一直就在竟是真的,原來你真的一直都在……
可是,為什么偏偏你就是烏梅兒……可是,又為什么,我寧愿你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女子,在這個庭院,你我僅僅相識……
這一刻,心為什么忽然會覺得一絲疼痛……
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