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是小鶯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小鶯泛著晶瑩的淚珠哽咽著說道。

“傻丫頭，說什么呢，我從小待你如妹妹，怎么可能會讓別人欺負你！”輕輕地撫摸她紅腫的臉頰，南宮娓的眼里滿是疼惜，“被打得那么重，一定很痛吧……”

“小姐……”慌忙將臉上的淚花擦干，小鶯強忍著疼痛擠出一絲笑容，“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小姐不要傷心，小鶯真的一點都不痛。”

“痛不痛，我又怎能毫無感知呢……”南宮娓輕輕嘆一口氣，緩緩走到窗前，“這兩個月來他一直這樣對你么？”

“他？”小鶯疑慮地問道，“小姐所說的他，指的是六王爺，還是夢王妃？”

輕撫花枝的手忽然一抖，南宮娓不禁再次長嘆一口氣，其實問這些話又有什么意義，單看眼前的一切，便已明白小鶯的處境。主子本身已不受寵，丫鬟又怎能過得好呢。

“其實六王爺平時對我很好，小姐走后，王爺每日都要來這里睹物思人，還口口聲聲說您是他的梅王妃，看得出來，小姐的失蹤他還是滿心內疚的。倒是那個夢王妃分外刁蠻，從第一天開始就看我不順眼，經常趁王爺不在惡意整治我，像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上百次了，小鶯也習慣了。只不過是今日她實在過分，居然當著我的面辱罵小姐，所以忍不住我才動手了，”說到這里，小鶯不禁愧疚地看了南宮娓一眼，“小鶯對不起小姐，害的小姐剛回來就跟夢王妃鬧不和……”

“傻丫頭，又來了。”南宮娓顛怪地看了她一眼，“再說這些混賬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啟稟梅王妃，門外女婢小玉求見。”厚重的棉門簾被掀開，一個身穿藍服的小丫環探進身來稟報。

“小玉？”南宮娓略一驚訝。

“快快讓她進來，”小鶯堆著門外高喊一聲，繼而回頭面向南宮娓，“小玉是夢王妃的丫環。但她絲毫不像她的主子，小玉她很善良人又好，每次我挨了欺負，她都澳藥湯給我喝呢。”

“熬湯給你喝？”南宮娓眉頭微微一皺，“時間多久？”

“啊？”小鶯疑惑了一聲，似乎沒聽懂南宮娓的意思。

“我是問你她給你送湯藥，已經多久？”

“兩個月了吧，每次我挨了欺負，她都會帶著湯藥來安慰我，”小鶯納悶地看著南宮娓，“怎么了小姐，有什么問題么？”

“只怕——”南宮娓的臉色微微一變，“牧原夢殺不了你，她倒要了你的命！”

而隨著門簾的挑動，一個身穿水綠衣服的丫環已經端著一杯湯藥進來。南宮娓立馬抹平臉上的情緒，端正地坐在高椅前。

“奴婢拜見梅妃娘娘，望娘娘福體安康。”

“你就是小玉？”細細地打量著對面，南宮娓不禁有些疑慮，清秀的臉盤，善意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那種惡毒之人。她真的會聽從牧原夢的安排，來毒害小鶯？

“回娘娘，奴婢就是小玉。”將臉龐高高揚起來，她立刻展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夢王妃又欺負了小鶯，我怕她舊病復發，所以趕緊送點湯藥過來。

“舊病復發？”南宮娓緊緊皺起眉頭。

“怎么，小鶯受了重傷，王妃不知道么？”小玉驚訝地說道，然后奇怪地看了小鶯一眼，一副難以置信地表情。

“小玉啊，天這么晚了你還不趕緊回去，要不然夢妃又要責罰你了。”生怕旁邊的人再透露什么，小鶯一把拉住小玉，連拖帶拽地慌忙出門。身后的南宮娓，臉上的表情又凝重了一層。

門外響起一陣窸窣聲，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外。小鶯推開棉簾進門，“小姐，今晚您一定得蓋厚一點，外面的天氣真的好冷。”

“小鶯，方才小玉說的舊病復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宮娓輕輕地問道。

“小玉那是在開玩笑，你看小鶯身上好好地，怎么可能會有病。”小鶯一副輕松自如的樣子。

“如果沒有傷，會加驅體寒凍瘡的藥引？”南宮娓將桌上的湯藥蓋子掀起，“你家小姐自幼熟讀醫術，這些我能看不懂？”

“小姐……”小鶯喃喃地說道，“小鶯只是不想讓小姐擔心，而且傷本來也已經好了……”

“你過來！”南宮娓的聲音不禁微微加重。

丑陋的凍瘡順著脖子蔓延，一直延續到背部，撩起的袖子下，紅色的疤痕遍布手臂，南宮娓不禁“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