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落日已下。
枯黃的樹藤纏繞了大半個走廊,精雕細刻的屋檐下,盤旋待飛的鳳凰龍圖已經掉色。走廊左側的平地上,一口古井突兀地顯現在那里,三兩個木桶在旁邊胡亂地堆著,似乎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絲雜亂。
隨身坐在走廊邊的木邊上,南宮娓不禁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來到這個陌生之地已經一個多月,祁天浩那邊,究竟怎么樣了了,上次他傷的那么重,不知現在好了沒有,而牧原夢主仆二人,又有沒有做對他不利的事呢?
“穿的這么少,不怕天涼凍感冒么?”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南宮娓不禁一怔,繼而慌忙轉身。
一襲淡紫色的棉服,將嬌俏的面孔襯托地更加美麗,臉上掛著一絲暖暖的笑容,像沐浴的春風。南宮娓一時呆立在原地,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怎么,剛一個多月不見,就不認得妹妹了么?”紫衣女子微笑著說道。
“纖纖!”南宮娓不禁激動地將雙手攥住紫衣女子的肩膀,“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我……我是因為小姐而來。”紫衣女子淺淺說道,眼睛里仍舊滿是笑意。
“為我?”
“是,因為我聽他說,你一直不肯吃藥,所以——”
“所以他讓你來當說客?”南宮娓臉色不禁一變,“纖纖姑娘,那個壞蛋對你如此,你為何還要幫他呢?”
“壞蛋?”紫衣女子先是一驚訝,繼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來我哥做人還真是失敗,南宮小姐還把他當壞蛋呢。”
“你哥?”南宮娓不禁一陣云里霧里,“你剛剛稱那個壞蛋為你哥?”
“沒錯啊,”紫衣女子沖南宮娓俏皮地眨眨眼,“白虞飛是我的親生哥哥,難道小姐不知道么?”
“那個壞蛋居然是你的親哥哥?”南宮娓驚訝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這,這怎么可能呢!”
“這又有何不可?”紫衣女子淡淡一笑,“我叫白虞纖,他叫白虞飛,我們當然是親兄妹了。”
“可是,可是,”南宮娓依舊一臉難以置信地樣子,指著她的肚子說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他的么?”紫衣女子搖頭接到。
南宮娓忙不迭地點頭。
“其實就是為了找我肚子里孩子的爹報仇,我哥他才要丟下我不管的。”
“為什么?”南宮娓好奇地問道。
紫衣女子的臉上忽然便顯出悲傷:“因為我不會武功,而對方又太過強大,我哥怕我受傷才要趕我回老家的。”輕輕撫摸凸起的肚子,紫衣女子繼續說道,“其實我哥雖然武功高強,但他卻也從小研讀儒書,性格也溫文爾雅,從來不會說粗話的。那日他趕我走,迫不得已才會話出如此,誰知竟被小姐聽到。”
“并且還被我辱罵了一番?”
紫衣女子默默點頭。
南宮娓若有所思道:“怪不得當時在街上臉都氣紫了也反駁不出來,原來如此呢。”
“大哥還跟我說,在南宮府,他還被你當眾羞辱了一番呢。”紫衣女子輕聲笑道。
“這……”南宮娓不禁臉一紅,“我當時并不知道情況么。不過你哥也真夠兇的,剛救我回來的時候,差點掐死我呢,由此可見,他也挺暴戾的么。”
“小姐誤會我哥了。”紫衣女子抬起頭看著南宮娓,“那是因為小姐當時中毒太深,所以我哥便拿出了家中珍藏的魔蓮——”
“魔蓮能趨惡毒,但需病人大喜或大悲才能將藥性徹底揮發出來,所以——”
“所以我哥便有意對你加以刺激讓你怒火攻心,因為小姐剛從劫難中逃出,無論如何不可能大喜的。”
“原來竟是如此!”南宮娓不禁感激道,“你們對我如此用心良苦,我居然還一直‘恩將仇報’,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