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凌厲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股不容抵擋的堅決,他終是昂然出聲!
“識時務者為俊杰,”祁景轅的眼神一變,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得逞般的笑容,像極了狐貍獵到了食物的場景,“祁天浩,你還是很識大體的么。”
脖間猛地被松開,她的身子一沉,徑直癱軟到地上,鼻尖重新充斥進新鮮空氣,她忍不住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住手,”他痛苦地望著她,眼中盛滿了深深的妥協,“你不要傷害她,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招。”
“浩哥哥,不要——”她哭泣著看向她,大大的眸子里流露著哀求,“浩哥哥,不要,不要啊!”
卻見他終是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她,眼底印著深深的疲憊,“梅兒,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讓你死,今日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祁天浩死而無憾……祁景轅,你想知道什么,盡管開口,只要你不傷害梅兒,我全都能告訴你。”
“這才聽話嘛,重情重義,這才是祁天浩的男兒性情,”祁景轅將南宮娓扔到地上,徑直走到祁天浩的面前,狡猾的眼中透著一絲閃亮,“快說,王之震玉到底藏在哪里?”
“浩哥哥,不要!”
“王之震玉……”他的臉上一凜,為了梅兒,暫且顧不了這么多了,壓抑著內心的苦痛,他狠心咬咬牙,“就在祁王府的后院王之佑池!”
“王之佑池?”祁景轅挑挑眉,“祁天浩,你在騙小孩兒啊,朕警告過你,不要跟我耍花招,祁王府上上下下從十一年前我就已經了如指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王之佑池!”
“如果不存在,當年我怎么可能會逃得了你的殺戮?”祁天浩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說有,就一定有,信不信只是你自己的事!”
那種眼神泛著冷傲,看起來并不是在說謊,可是明明十一年前滅門祁王府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任何秘密隧道啊,如今卻哪里跑出來一個王之佑池呢,難道,十一年前,祁天浩的逃脫真的不是意外,他真的是由于藏匿在了那里而得以保全了性命?
想到這里,他不禁嘴邊露出一抹微笑,“祁天浩,朕就暫且相信你一次,你最好不要跟我耍心眼,如果我查明了你是在撒謊,到時候她死得可就難看了!”
“是不是我在撒謊你一查便知,”他依舊冷傲地看著他,然后忽然話鋒一轉,“只是……”
“只是什么?”
他的眼神忽然看向南宮娓,”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祁景轅的身子一頓,“什么條件?”
“王之佑池乃秘密之地,沒有人帶路外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找的到的,所以,我要你帶梅兒走。”
“帶她走?”祁景轅看了一眼倒地的南宮娓,忽然皺起眉頭,”祁天浩,你不是又在跟我玩什么花招吧。“
祁天浩的臉色一凜,“如果你不信,大不了不照我說的做就可以。”
“那為什么不是你去?”
“我?”祁天浩苦笑一聲,“我現在受了重傷,又失去了武功,連路都沒有辦法走,怎么可能去給你帶路呢,梅兒跟我去過王之佑池,又知道王之震玉藏在哪里,如果你認為有詐的話,大不了你派人親自抬著我去便是了。”
沒有武功,又深受重傷,如果讓他帶路,想必會耽誤自己的事情,更何況他既然舍不得他殺她,定然不會玩什么花招吧。想到這里,他不禁又放下心來。
“哼,姑且我就相信你一次!”他轉身提起南宮娓,奸笑著湊近她的耳朵,“小美人兒,那就拜托你跟我走一趟了。”
“呸!”南宮娓避開他的嘴臉,沖他唾了一口,“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帶你去王之佑池!”
“你!”祁景轅的臉上頓時浮起一股殺氣。
卻見祁天浩忽然擋在他的面前,“祁景轅,我想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只要幾句話,我保證她會乖乖跟你去!”
“不行。”卻見祁景轅的臉上忽然現出一副狡詐,“你想偷偷跟她商計怎么脫身是不是,你想的美,有什么話趕緊說,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那你隨便,”他冷冷的瞟了祁景轅一眼,然后虛弱地沖她招招手,讓她來至自己面前,眼神中忽然涌出一絲愧疚,“梅兒,讓你受委屈了。“
“浩哥哥,”她心痛地望著他,眼里掛著一絲哀怨,“你不該說的浩哥哥,梅兒寧愿一死。”
“傻丫頭,我怎么可能舍得讓你死呢,”祁天浩憐愛地看著她,忽然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將他們擋在密道,然后趁機逃走,再也不要回來了,知道了么?”
她的身子猛然一愣。
卻見他用鼻子蹭了蹭自己的額頭,臉上忽然多出一份釋然,仿佛心頭的牽掛終于放下,“祁景轅,現在你可以將她帶走了。”
祁王府,后花園。
南宮娓踉踉蹌蹌地走在小路上,身后跟著幾十精銳的大內高手。
已是春天,原來破敗枯黃的草枝早已發出了綠芽。青石板上的苔蘚依舊到處蔓延,腳踩在上面,稍不留神便會滑倒。
想起上次她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邁步的情景,如今雖然物猶在,人卻已經變了。
浩哥哥,浩哥哥,那時的你可曾想過,未來的一天,我們竟然會這樣地任人宰割么?還是說,從那時候起,你便有意讓我知道了這驚天的秘密,并且為我以后的安全做好了打算?
忽然想起他讓她趁機逃走的話語,她的心里不由一痛。浩哥哥,你那是在用你的生命來做賭注呵,你知道不論你選擇招不招,最后我們都得死,你也知道即使現在祁景轅假裝放我走,最后終會對我背后下殺機,所以,只有到了這里,深處黑暗的隧道之中,敵在明我在暗,我才可以趁機逃命。可是浩哥哥,如果我逃走了,你怎么辦,祁景轅勢必會惱羞成怒,到時你又該怎么辦呢?
想起他已經武功盡失,想起他胸前滲出的鮮血,她不禁用力咬緊了嘴唇,浩哥哥,梅兒絕對不會讓你死,梅兒發誓!
一個趔趄,祁景轅險些滑倒,懊惱地盯著腳下光滑幽綠的苔蘚,他的眉頭也不禁緊緊皺了起來,這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個圣地,這里真的是祁天浩口中的王之佑池?
“你確定是在這個破院子?”他懷疑地盯著她,“有沒有可能,是你給弄錯了。還活著說,你是在蒙我?”
“如果不相信,大不了你呆在原地便是,”看著他那張狡猾的嘴臉,她的胃里便一陣翻騰,想起他對浩哥哥的虐待,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如果不是如此破落的地方,怎么可能遮人耳目,恐怕當年浩哥哥早就已經死在你的屠戮之下了,祁景轅,當年你怎么就沒這么猜忌呢,如果有,恐怕今日還省了這搜尋之苦了呢。”
“你!”他不禁怒氣沖沖地看向她,卻又忽然換上一副得意的笑,“今天朕高興,不跟你這個死女人一般見識!”
揮手命令眾人繼續前進,前方的院子仿佛受到了某種感知般,冷風簌簌而起。
走過破敗荒蕪的草地,穿過雜石從疊的假山,終于來到一塊寬敞沒落的空地。此時的空地上草鶯亂飛,蟲鳴四起,各色雜草競相生長,在腳下茂茂盛盛地蔓延,將整個空地襯托地更加蕭索異常。
浩哥哥,我到了,盯著前方那塊斷裂的石碑,南宮娓不禁輕輕低喃。
見南宮娓止住了腳步,祁景轅不禁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只見這里已經地處后院的最中心,陰森的空間雜草遍布,腳下的亂石隨處可見,一顆蒼天古樹傲然地矗立在那里,更是將整個空間都蒙上了一股陰森之氣。
莫非,這里就是祁天浩口中的王之佑池?
“你不會跟我說,這里就是王之佑池了吧?”祁景轅冷冷地盯著她,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一個荒蕪的破草地而已,連個遮身之處都沒有,祁天浩怎么可能會將王之震玉這么寶貴的東西放在這里?”
卻見南宮娓并未理睬他,只是穿過雜草來到那塊斷裂的石碑前。
而祁景轅見到她的動作,亦小心地跟了上去,如此詭異的地方,或許藏了什么大秘密也說不定,姑且先看一下南宮娓究竟要做什么也好。
只見南宮娓站在石碑前,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石碑頂端,繼而隨著她的手腕轉動,地面亦發出隆隆的轟鳴聲,霎時鳥蟲皆驚,連腳下的地面都為之微微地顫動。
祁景轅詫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狡猾的眼中竟透漏出一絲光芒。這個地方,果然不簡單!
“咣當”一聲,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霎時恢復了平靜,而石碑的前方,亦郝然現出一道石門,噴發著一股黑暗,通往地下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