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自己因為“意外”死去,到這個世界復活到這具名為夜墨的身體上。就在夜墨還在回憶感慨時,一道冰冷的聲音打亂了他的心緒。
“不甘心啊,哎……你給我記住,沒有其他的原因,一方面你天賦還可以,還有就是先前你我確實有緣”
“有緣?”夜墨實在想不懂,哪里看得出有緣了?
早在十歲時,你曾在后山撿到一塊圓柱狀的黑色金屬物體,幼時出于好奇心覺得好看和奇特,在童真的驅使下便拿著此物去詢問你的父親。
可能是你父親當時正忙但又不好意思推辭你的事,便敷衍了你幾句。“墨兒,對于這種東西為父確實知之甚少,可能它或許是什么寶貝也說不定。好了,為父還有事,你先出去玩吧。”
當時的你一聽到可能是什么寶貝,頓時兩眼就放光,活脫脫一個小財迷,轉身便將它做成項鏈掛在了脖子上。自那以后那東西就一直與你形影不離,但自那以后你卻也因此受累,因為我也是在無時不刻的在吸食你的元氣,雖然你不知曉,但我依然在借助你那微薄的元氣在復蘇。所以你……
聽聞至此,夜墨不禁回憶起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來。
夜墨是東鳴鎮四家族中夜,魏,西門,李,四家中夜家的人,而他夜墨的父親正是夜家的家主!
夜墨的父親夜連城只有夜墨一個兒子,當年夜連城新晉家主之位,而正好當年夜墨的母親也正好誕下一子。由于是在夜間出生,所以取名為夜墨,可謂是應時應景。
那夜墨從小天資聰穎,是個學武的好苗子。三歲開始,他父親夜連城便開始親手教導夜墨去習武。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一個好的基礎怎么能走的更遠!
當然,夜墨也沒有讓他的父親失望,小心年紀就成為了東鳴鎮的天才,但事情往往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夜墨十歲那年,在一次早上起床后發現自己渾身乏力,頭也昏沉沉的,整個人感覺好像是虛脫了一樣。
這種感覺在小夜墨心里慢慢滋生出來,從小夜墨就被寄予太多的矚目和太多的光環,現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令他緊張不已,他承受不了這種壓力!
而后隨著夜墨越來越亂的瞎想,這種不妙的的感覺開始漸漸的瘋狂的在心中蔓延。也不等平復心情,洗漱完畢后匆匆的喝了口水,他便一頭鉆進了自己那平時修煉用的后山小樹林里。
一棵幾百年有余的松榆樹下,夜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書直徑約有一米多,卻是端的少見,但這也是他父親為他辛苦尋來的一個訓練用的工具,東鳴鎮少有的工具!
這榆松樹木質堅硬,勝似一般的金鐵但又具有一般金鐵所沒有的韌性,通體泛著古銅色,且生長緩慢。所以一般都作為武者的練武樁,還有就是做成棍棒武器之類的。
做了幾個深呼吸后,夜墨平復了一下內心忐忑的心情。隨即磨砂著拳頭,擺起了崩山拳的起手式。
雖然這個夜家基礎武學他習練過無數個日夜,但這依舊是他十分喜愛的一個基礎招式,非常實用霸道!
下盤緊扎,仰身,提臂,抬拳,出擊!
“轟”的一聲,百年老松榆僅微微晃動了幾下,掉落下來少許的松針。
“怎么回事,我怎么拳勁變小了?昨天不是一拳都能讓松榆搖晃不已的嗎?”疑惑的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拳頭,夜墨有些驚訝的失聲道。
他自己不敢相信,于是又是出拳打了松榆樹幾下,但依舊是那樣,僅僅是晃動了幾下!
夜墨還是不相信,要知道,這一拳放在以往可是將近六百多斤之力。這實在……實在難以讓自己信服啊,連這顆松榆樹都難以撼動!我我、我今天是怎么了?
念想至此,夜墨有點瘋狂了,放開雙手聲嘶力竭的轟向了松榆樹。
片刻過后,氣喘吁吁的他癱坐在松榆樹下。渾身早已濕透,烏黑的發絲混合著松針和汗水,粘連在夜墨那稚嫩但卻又堅毅的面龐上,但雙手卻早已血肉模糊!
無奈之下,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一邊回想著當年問父親的話一邊失魂落魄的走下山去。
依稀記得當年六歲時,夜墨曾問過父親“爹爹,你說修煉武道一途到底有沒有止境啊,是怎么劃分人們的實力啊?”
“呵呵,小家伙,沒學好走倒是想學跑了啊”夜連城摸著小夜墨的頭笑呵呵的說道。
“哎呀,爹爹別摸我頭了,我都是大人了。還有爹爹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夜連城聽到自己兒子的回答不禁莞爾一笑。隨即又沉聲道“小墨,聽好了!在天武大陸,武道一途永遠沒有止境。修武者的修煉分為脫胎十層,超凡九境,造化八階,蛻神七元。修武者一定要堅定武道意志,切勿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否則為父決不饒你!”
“還有呢,還有呢,爹爹你不是說修武之路永無止境嗎,怎么就到蛻神了呢呢?蛻神之后呢?爹爹,你莫不是騙我吧。。。”小夜墨偏著頭笑嘻嘻的對著夜連城說道。
夜連城被自己這小兒子弄得哭笑不得,伸出右手來在小夜墨的機靈腦袋上輕輕的彈了一下,然后又眺望著遠處的大山沉聲道“修煉無止境,蛻神七元還是當年為父外出歷練道聽途說所知,哎,這實乃為父所仰望的境界。至于之后為父確實不知啊。想當年……”
小夜墨看著爹爹又是想當年,自己都不知聽過多少遍,早就聽煩了。于是貓著身子,趁著夜連城還在沉浸在回憶中沒發現他,便悄悄的溜走了。
想到這,夜墨不禁一聲輕笑,前天自己還是脫胎六層巔峰,現在只是好像變成了剛進入脫胎六層一般。
至此之后,不管夜墨白天怎么努力修煉,到第二天早晨渾身都空虛無比,好像全身上下的武元力都憑空消失了一般,修為卻也怎么也不得寸進!
對此,夜墨也親自請教過父親自己修煉不能增長的問題,但換來的也只是一家人一起發愁。夜連城曾把自個收藏用來救命用的血參拿出來一點喂夜墨,但這也絲毫沒有作用,完全是有病亂投醫,反倒是把夜墨補的鼻血直流。
自十歲那時起,一直到現在的十四歲。夜墨雖仍靠著毅力一點都不放松修煉武道。往往都是死命去修煉肉身,但換來的只是一身傷與各種嘆息和嘲諷。
這些年來夜墨的父親也憑空多了許多白發,母親往往也是在暗處看著他獨自垂淚。原本對夜墨恭恭敬敬的那些下人也現在對夜墨心口不一,整個東鳴鎮的人有的為夜墨感到可惜,有的卻私下都把夜墨稱為廢物。
前世怎么想夜墨也想不明白,現在夜墨終于明白了。還真是白撿的霉運啊……還有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死因也是因為修為不能寸進這件事引起的!
隨著夜墨修煉不能寸進這件事越傳越廣,夜墨在本家的地位也是每況愈下,連帶著對自己的父親都都點影響。
就在前天,也就是“夜墨”死的前一天。當時夜墨在藥材店看上了兩株烈陽草。這草藥性剛烈,一般不適合內服,大多數都是用來熬制藥水來淬體。
但由于藥性問題,就算經過別的草藥中和,人泡進藥水里也是火辣的讓人感覺肌肉被反復的拉扯至撕裂,然后再拉扯再撕裂,一直如此的反復。
這樣的疼痛讓一般的脫胎境武者難以承受。雖然這正是烈陽草作用所在,但受到的痛楚卻是常人難以忍受!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烈陽草淬體,以至于烈陽草的價格也比一般草藥來的便宜。
而夜墨這四年來也一直忍受著痛苦堅持用烈陽草來淬體。但他父親夜連城卻是看不下去,因為這實在太折磨人了,夜連城曾多次勸夜墨改用別的草藥。但夜墨不同意。一是他覺得便宜,二是這草藥針對脫胎境的效果好,雖然身體是受罪了點,但這對他追求武道之心一點動搖都沒有,反而還認為這是上蒼對自己的考驗。
當夜墨在藥店里挑好了草藥之后,準備付錢時。
“唉,慢著,這烈陽草少爺我看上了,店主還不快打包!”
店主為難的看著那突然前來叫囂著打包的夜全和夜霜。
夜全乃是夜府大長老之子,除此之外大長老還有一女。而夜霜則是四長老之子。
夜墨的父親共有五個兄弟,當年爭奪家主之位時,大長老乃是夜連城最大的競爭者!而四長老和大長老是一派的。三長老和夜連城是一氣的,五長老則獨立!只不過,最終大長老還是棋差一招,與家主之位失之交臂。
至此之后,大長老他們派系的和夜連城他們好像就不太對付。而他們的后輩與夜墨亦是如此!只不過夜全和夜霜雖比他大,但平日里卻只敢在背后說壞話,不說夜墨乃家主之子,而且本身實力就比他們高出一截。但今天如此大膽,還不是因為修為一事!
況且天武大陸尚武之風甚濃,以武為尊!夜全他們個個實力都超過了夜墨,更有甚者夜全已達到脫胎八層初了。而夜墨卻依舊是那脫胎六層初。
所以現在他們都已經不把夜墨放在眼里,每次動手夜墨都被打的鼻青臉腫。至于他那個族長老爹,呵呵,小輩們切磋一下長輩也說不得什么,也不能說什么!
想了片刻后,店主看了看夜墨又看了看夜全結結巴巴的道“夜公子,這、這,這藥是這位夜墨公子先看上的,您看……”
“哼,現在我看上了,管那葉廢物什么的,趕快打包。”夜全面無表情的說道,話語中夾雜著一絲要挾的意味。
“額……好吧!”嘆了一聲后,店主便埋頭開始打包藥材了。
夜墨見店主這般,心里怒氣立馬涌了上來,回過身來對著夜全怒道。“夜全,你什么意思,跟我搶?大家都可看到了,這藥可是我夜墨先買的,你這橫插一腳又算什么。”
夜墨雖然實力不能長進但為人和善,平日里在這東鳴鎮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是啊,這藥是夜墨先買點,這夜全插一腳真無恥”
“對啊,真是夠無恥的”
“嘖嘖,自家兄弟啊,嘿嘿”
…………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饒是夜全臉皮再厚他也是待不下去了。畢竟說起來都是夜家的一員,在外面鬧笑話免不了回去被懲罰。
“夜廢物,你給我等著,看我不弄死你”說罷,夜全便氣急敗壞的帶著夜霜和下人,紅著臉撥開了人群憤憤而去,因為他們羞愧眾人的眼神。
傍晚時分,夜墨從后山上訓練完下來。當他擦著汗正準備走出山腳時,忽然發覺右方的草叢猛的一動,心中暗道情況不對,嘩的一下閃身躲到了一旁。
果不其然,夜全連著夜霜還有兩個壯碩的下人躍出了埋伏的深草從中。
“吆,看你這樣子,倒是挺機警的啊”夜霜雙手抱在胸前陰笑著說道
夜墨并不回應,只是緊緊的盯著他們幾個,心里感覺有點不妙。
“老五別跟他費話,先把他抓起來好好打一頓,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啊。”夜全狠聲說道,臉色有些扭曲了,顯然此人也是個度量極小之人。
說罷,夜全便迫不及待的領著兩個下人圍向了夜墨,而夜霜則跟在其后。
“廢物,今天讓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長進”
說罷,夜全便提起拳頭大喝一聲“來嘗嘗我剛學的碎風拳!”
斗大的拳頭帶著呼呼的拳風,嗡的一聲便來到了夜墨面龐前。眼看著就要打到臉龐上時,夜墨一個右偏才堪堪躲了過去,但還是被擦到了肩膀。
本能的在地上使了一個翻滾,御下了夜全的大部分拳勁后,但夜墨還是感覺到右肩火辣辣的疼!
夜全見一擊打偏,心中不禁有些惱火。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擊,沒想到卻給躲過去了,這讓自己在族弟和手下面前丟了大面子
“躲,我叫你躲!”
從下人手中奪來了一根長棍后,夜全將自身修得的元力狠狠的朝長棍里灌去。呼的一聲,長棍微微震顫,夾雜著雷霆之勢狠狠的落向了夜墨。
夜墨一看情況不對,等級之差擺在這,不可硬接!隨即一個轉身便猛的向一旁竄去。
但是第一棍躲了過去,但第二棍、第三棍呢?畢竟他們之間可是有著兩個等級的差異啊。
“啪”的一聲,兇猛的長棍夾雜著呼嘯聲擊中了夜墨的右腿,瞬間他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跑,你跑啊。”夜全一邊瘋狂的大叫著一邊把長棍向夜墨的肩膀、背部、腹部招呼著,打的夜墨在地面顫抖不已,猶如街道上被圍毆的野狗般。
而一旁的夜霜見情況不對,連忙拉住夜全道“大哥,教訓教訓就行了,畢竟大家本是同族,再這么打會把那小子打死的。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夜全想想也是,看著在地上躺著的滿臉血污的夜墨狠聲道“小子,這就是你跟我作對的下場,下次再敢頂撞我,看我不打死你。”
劇烈喘息著躺在泥土上,夜墨使勁的睜開被打的腫的不像樣子的雙眼看著夜全幾人,好像要把他們刻到骨子里去。他發誓,若是此生上蒼給他站起來的機會,那么他便是墮為邪魔也要血洗這一切!
而后雙手撐地,似乎想起身來再去戰斗一番,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仰著頭靜靜的看著那昏黃的天空,他先是笑了笑,然后便是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鮮紅的血泡自嘴角不斷地涌起出,順著脖頸流到了地面之上,染紅了大片的泥土。
片刻過后,情況稍微好轉了點。夜墨先是把頭偏向了夜全那邊,然后對著夜全的臉抿了抿嘴,使勁的吐出了一口夾雜著血塊的濃痰。
“噗”
痰雖被夜全很輕易的躲了過去,但這下好像激起了夜全的殺心。夜全隨手撿起了棒子再次灌進了全身的元氣,咬著牙猙獰著臉龐使勁的把木棒朝著夜墨的頭部落下。
本就是殘喘之軀的他,哪有力氣躲過這一棍。
“嗡”
這是夜墨聽到這世上的最后一道聲音了。
隨后的事可想而知,自己被兩個下人給丟到了廢棄的墳場……
“額,那個……那個林老啊。你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慘嗎?”
“這不是扯平了嗎。現在我將你復活了,而且傷勢也給你修復了,這可損失我不少的力量。”
“扯平?扯淡還差不多!不是因為你吸啥子元氣導致我修為不得寸進,會有后來的事嗎?我這會死嗎?”
這句活好像積壓已久了一般,現在吐露出來,他自己感覺到精神一陣清爽,但那頭好像沉默了。
片刻過后……
“對,小兄弟,是我害了你。但我現在送你一場造化,你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但夜墨說過這話后感覺那里有些不得勁啊。對!剛才的聲音沒有一點冰冷的感覺,反而像鄰家老爺爺,還像有點猥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