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
“喂,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到通州。”囚車里的顏青黛不由轉動身體,問著旁邊的冷昊霆,語氣里滿滿的不耐,被困在這囚車里都已經三天了,可是這通州好似怎么也到不了一般。而冷昊霆卻毫不搭理,目光看著前方。
身邊的這個男人像塊冰塊,除了第一日還有問必答以外,整整晾了她兩日,不與她說一句話,顏青黛似賭氣一般,重重的將身體倒向車內,嘴里嘟囔道“不就是說你長的像個猴嗎?至于這么小氣嗎?”
(時光回溯到三日前)
夜,黑的深沉,遠方的星空被風吹的格外清澈,星光也異常明亮起來,夜幕之下只有軍隊簌簌前行和馬車碾過碎石的聲音,讓人不由想要入睡。
“啊!!快放了我!快點放了我!”囚車里的顏青黛突然大叫。
囚車旁的冷昊霆不由側目。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還不快放了姑奶奶!”顏青黛大叫。
“女人你又叫什么,你給我安靜點。”
“人有三急啊!快點啊!”顏青黛顧不得許多,若再不說,必定要在這囚車上解決了。
聽到這樣的答案,冷昊霆不由蹙眉卻也無可奈何,喚來了侍衛為顏青黛松綁。四肢終于得到解脫的顏青黛不由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啊!好舒服!”
“女人,動作快點別耍花招,如若妄動,百步之內本將軍必定將你頭顱射穿。”
“那百步之外呢?”顏青黛一邊跳下囚車一邊問道。
“一樣。”冷昊霆簡短回答。
顏青黛不由撇撇嘴“就你厲害。”這個男人的冷言冷語她算是領教夠了,不愿多說。
顏青黛蹲在草叢里看著蒼茫的大地,心中思量著到底是跑還是不跑,轉頭又看見遠處的冷昊霆正注視著這個方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到自己。
“算了,這個男人只怕真會說到做到,把自己頭顱給射穿了。”思至此,顏青黛起身,慢慢走向冷昊霆,跳上囚車之際與冷昊霆商量道“我說,你武藝那么高強,我一個弱女子,是跑不了的,就不要綁了吧?”
冷昊霆余光輕瞟顏青黛,點頭,便不再看她。
此時顏青黛也同樣用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一絲詭異的笑意劃過,她回眸湊近冷昊霆低語道“嘿,小哥,第一次看美女如廁吧?覺得如何?”
“你…你一個女子怎如此不自重。”冷昊霆臉色頓變,動怒。
“我怎么不自重了,是你看我,又不是我看你,我說你到底看到沒看到?”顏青黛不依不饒。
“女人!如果你想現在就死!我可以成全你!”冷昊霆強壓怒氣,牙關漸漸咬緊,雙手由于拳頭緊握而發出了咯吱響。
顏青黛收勢不再笑,急忙鉆入囚車大叫道“快點鎖起來,鎖起來。快點。”侍衛立刻上鎖
“哼!”冷昊霆不由冷哼,甩袖離去。
“我說,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早晨醒來的顏青黛看了看囚車外陌生的場景問道。
“通州!”冷昊霆簡短回應。
“帶我去通州干嘛啊?”顏青黛繼續問道。
“帶你去死。”冷昊霆冷冷的迸出了著四個字。
“我說你這男人怎么這么小氣,不就是不小心輕輕刮花你的臉嗎?你至于嗎?”
顏青黛的話引起了冷昊霆的不悅,冷昊霆側頭目光冰冷的看向顏青黛。
顏青黛本想躲避他冰冷的目光,不料,看到了冷昊霆臉上橫七豎八的抓痕,不由噗嗤的笑出了聲“哈哈!!都說你是萬戶侯!果然像個猴啊!笑死我了!!你怎么可以長成這樣!!昨夜天黑沒看清!還以為你真如傳言中那般俊逸不凡!!哈哈哈!果然不可聽信傳言啊。”冷昊霆本就怒氣上涌的臉色頓時又寒了幾分。
顏青黛越笑越大聲,引來了前方戰士的好奇。
他們的將軍莫說燕赤國,就是算上整個北辰大陸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不但文武雙全還戰功赫赫,怎么會被這個全身臟亂,粗枝大葉的女子說的像個猴,可是一觸及冷昊霆那冷若冰霜的臉,士兵急忙轉過頭不敢再看。
“楚!長!漓!”冷昊霆冷聲叫道,手上的骨節再度發白。
“呵呵!別動怒啊!呵呵,我收回,我收回。”顏青黛吐吐舌頭干笑。
冷昊霆冷眼看了看顏青黛,這個女人真的有本事,一個晚上不是雞腿就是要水,再不然就是要如廁,將整個隊伍攪的不行,一天氣他三次已經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冷昊霆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從出生到如今二十多年,情緒波動的還沒有這一夜多,從昨夜比斗到今日破曉,這個女人已經將他的情緒攪的一團糟。
不能同她說話,不要理會她,冷昊霆不停對自己說著,否則他不能保證下一次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一掌劈死她。
進入通州城,一副熱融融的景象躍入眼前,雖為凌晨,街道上人影已經開始川流不息。
顏青黛倚著囚車“通州不錯嘛,本公主還以為冰塊治理的城池應該如同冰窖一般。”
冷昊霆毫不搭理,陰著一張臉繼續前行,帶領軍隊去了軍營,安排好事物后,便讓親信挾著顏青黛回了將軍府。
“交出來。”將軍府里,冷昊霆看著眼前的重新被捆綁的青黛陰冷的說道。
“交什么啊?”顏青黛不明所以。
“明知故問,再不拿出來,休怪本將軍心狠手辣。”此時的冷昊霆已經沒有太多耐心同青黛耍太極。
青黛背手而立“沒有,我身上什么都沒有。”
“楚長漓!這一路,本將軍已經給足你公主的面子不與你計較,忍讓著你。我奉勸你一句,最好別挑戰本將軍的耐心,乖乖交出來,本將軍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放你回珈藍國。”冷昊霆一邊說,一邊靠近青黛“如若不然,休怪本將軍….”話未說完,冷昊霆的右手已經扼住了青黛的脖子,收緊。
青黛臉色變得通紅,她緊緊的盯著冷昊霆,在冷昊霆的臉色看不到任何情緒,顏青黛卻像是同冷昊霆杠上了一般,牙關一緊道“我說過…我身上…什么都沒有…你就算…殺…了我,…我也還是這句話…”
冷昊霆眼中的陰冷一閃而過,手上力道逐漸加重,顏青黛的臉已經變得青紫,可是眼睛卻依舊直直的盯著冷昊霆的眼睛,她在他的眼里卻看不到一絲猶豫。
青黛心中頓涼,這個男人果然冷血,今日只怕是要死在這了。死就死吧,人活一世,到最后還不都是死么,至少自己還救了一個人。想到這里,顏青黛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臉色卻泛起了一抹笑意,輕輕的閉起了眼。
冷昊霆看到這樣一個泰然自若,連死都不怕的女子,竟然朝自己泛起了一抹旭風般的笑,不由松開了手,顏青黛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攤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什么意思。”顏青黛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將死去,沒想到還能重新自由呼吸,不由疑惑為何這個男人會突然放手。
冷昊霆對自己的突然松手也有些錯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顏青黛,沒有理會她,自是獨自抬腳離去。
顏青黛依舊坐在地上,房門被重新鎖上,顏青黛艱難起身看著自己身處的房間,只覺得口渴,想尋找是否有水,可是房中只有一張檀木大床、一張圓桌和一張椅子,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物拾,連一個杯子都沒有。
顏青黛掙扎著想掙脫開手上的繩索。最終卻是徒勞,連日來的奔波,讓她有些體力透支,當看到那張檀木大床時,顏青黛才發覺自己已經疲憊不堪,便蜷縮在床腳,沉沉的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顏青黛隱約察覺有人靠近,眼皮卻沉沉的抬不起來,直覺有人為她松綁,平坦的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離開了。
期間青黛感覺有人不停的在這個屋子中進進出出,而自己卻怎么也抬不起眼皮看一眼,只是兀自陷入一片混沌,越沉越底。
夢中,一片血色浸染了天空,血色長空下是一個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喊叫聲不斷撞擊著青黛的心,她眉頭緊皺,全身冷汗淋漓。瞬間她彈開了眼簾,一臉茫然的看著床頂。
“終于醒了,終于醒了!快稟告將軍!”青黛輕輕顫抖著睫毛,聽見耳邊有人叫著跑開了,轉頭之際卻見冷昊霆一張放大的臉呈現在自己的面前,臉上布滿焦慮,青黛一驚,微微退縮。看到顏青黛這樣的動作,冷昊霆只覺心中不快。
顏青黛避開冷昊霆,卻發現冷昊霆身邊還站立著一個男子。
“你是誰?我怎么了?”顏青黛看著陌生的男子詢問。
“你昏迷3天了,總算醒了。在下韋昭小小御醫而已。”韋昭回答。
“我昏迷了3天?”顏青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韋昭。
“你體力透支,估計之前一路上還風餐露宿,染了風寒,之后又一直強撐著身體,又在冬日的囚車中睡了幾日,風寒在體內久聚不散,變的更加嚴重,一旦病發便昏迷不醒了。”韋昭淡淡說道。
青黛側了側僵硬的身體,不自然的說道“謝謝你們,我有點累了。”說完便閉起了眼睛不再說話。
冷昊霆起身將一個陶瓷碗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藥,記得等下喝了。”見青黛沒有反應便同韋昭離開了屋子。
屋門被重新鎖上,青黛聽著鎖聲卻想著其他事情“為何之前這個男人差點殺了自己,可是突然又松手。而今日便更加詭異,居然在自己病時,面露擔憂,莫不是想用其他什么歹毒的法子來整自己。”
青黛掀開了被子起身,一陣眩暈感襲來,踉蹌幾步扶向了門,青黛搖了搖頭,蹲下身撫著額頭,片刻起身暈眩感頓消。青黛輕輕的推了推門,鎖著,從門縫看著外面,發現外面圍滿了侍衛,轉身輕輕推窗口,發現連窗戶也是從外部訂死了,青黛無奈的坐在了地上,心道“空有一身武功又有何用,現在被圍鎖在屋內卻無可奈何,只要自己在屋內的動靜稍大,外面侍衛便會立刻圍向自己。”
此時一束月光投向了青黛,青黛頓時來了精神,對啊!天窗,我怎么會忘記了屋內有天窗,青黛從地上站起,眼角突然看見冷昊霆放在桌上的藥碗,便伸手拿起碗一飲而下,輕輕一躍飛至梁上,打開了天窗,鉆了出去,坐在屋頂上,青黛輕笑出聲自言自語道“呵呵想困住我?你還沒問姑奶奶愿不愿意呢。”
青黛站直了身體,運氣飛掠離開了屋頂,身體沒入一旁的樹上,藏匿其中,想先看清楚自己身處哪里,正準備趁著夜色離開,青黛卻發現自己的眼皮慢慢的搭下,一陣困感襲來,漸漸的身體癱軟倒在了樹杈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