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回莊
- 紫電青霜錄
- 輕杖勝馬一壺醋
- 3000字
- 2020-10-23 22:42:16
耶律珍四人借民房掩護,離開府衙,四人折了幾個方向,跑出一段距離,看看身后沒人追來,把心才放下,朱氏兄弟將蕭達畏放下,三人不知蕭達畏傷勢怎么樣,朱氏兄弟一松手,蕭達畏雙腿一軟,往地上坐下去,朱氏兄弟手快,急伸一支手,托住蕭達畏,緩緩放在房頂上坐下,耶律珍見蕭達畏不開口,急伸右手,抓過蕭達畏左手,一按寸關尺,脈動微弱,心知蕭達畏傷勢嚴重,內里肺腹,都受振蕩,如不趕快救治,恐怕性命難保,他對朱氏兄弟道:“蕭師伯本身真力振散,須得立刻幫他運功療傷,朱先生助他一臂之力?!?
朱可語對耶律珍道:“小王爺,眾敵環伺,拖延下去,我們自身難保,還是回莊再說吧,”耶律珍道:“不行,蕭師伯血凝在內,若不早治,一身功力就算廢了,必須助他行動,將傷血吐出來,回莊才能救治?!?
朱可語腿上著了一箭,雖已上了藥,但一動仍是疼痛,因而想早些回莊靜養,對耶律珍道:“小王爺,話雖如此,但真定府是金正老兒的地盤,雖然現在沒人追過來,但若等他們抽出人手一定會大加搜捕,到時別說蕭老爺子,就是我們三人,也不一定活得了,又何必非在此耗著呢?”朱氏兄弟平時就因蕭達畏眼高于頂,又仗著是小王爺的師伯,不將他兄弟放在眼里,彼此之間面合心不和,這種環境下,那肯再為蕭達畏出力治傷,巴不得他廢了,自己兄弟在小王爺面前地位提高,故此朱可語一再主張回去再說。
耶律珍深知他們三人的狀況,一見朱可語說話,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把臉一沉,冷冷地道:“朱先生,你既然那么怕金正老兒追過來,就先回去好了,我師伯老人家的事,我自會照料,有了差錯,我們師侄死在一塊,家父面前也不會怪你朱先生。”
朱可言本來沒說話,耶律珍這幾句,頓時心中一跳,心道,到底是一門之人,比我們近著點,但他明白,自己兄弟是走不得,一旦離開不管,別說是小王爺出了事,就是不出事,將來回到北國,耶律珍隨便在王爺面前說幾句,自己兄弟的腦袋還能在肩上扛幾天都難說,因而他左手輕輕一拉朱可語的衣角,不讓他再說,滿臉堆笑,對耶律珍道:“小王爺,我兄弟是粗人,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彪S后盤膝坐下,伸右手,按住蕭達畏命門穴,催動真力,輸入蕭達畏體內,助他療傷。朱可語眼見是走不成,心里生氣,卻無法再說,站在一側替二人護法。耶律珍則站在一旁,觀看蕭達畏的反應。
蕭達畏這次大意失荊州,被掌力撞成內傷,確實不輕,但他四十年修為,確實也不同凡響,朱可言的真力一入體內,他身上到處亂竄的氣機,就起了反應,朱可言的功力,雖說稍遜蕭達畏,但他畢竟也是一時豪雄,一覺到蕭達畏起了反應,馬上催動功力,或輕或重,沖擊傷處,合二人之力,疏通脈絡,調理氣血。開始時雖然步步維眼,但過了沒多久,終于將凝血沖開,氣機頓時一盛,蕭達畏腰一挺,低頭張口,“哇”地一聲,吐出一些烏黑的血塊。耶律珍見凝血吐出,心放下一半,忙問:“師伯,你感覺如何?”蕭達畏緩緩睜開雙眼,將頭微微一動,看清形勢,苦笑一聲道:“不要緊,多謝小王爺關愛,朱先生療傷之德,銘記在心?!敝炜裳砸娛掃_畏開口說話,知道已見成效,松開手站起身道:“蕭老爺子,我們位屬同傣,份內之事,不必客氣。城內終非久留之處,我們還是走吧!”
蕭達畏點點頭,掙扎要起來,卻是力不從心,掙了幾掙,卻站不起來。耶律珍見師伯如此,心中很是難過,走過來,扶住蕭達畏道:“師伯有傷在身,不必勉強,我背你出城。”蕭達畏知道小王爺身份,別說是他師伯,就是他師祖,也不敢讓耶律珍背,急急地道:“不可不可,老朽是什么人,敢勞動小王爺玉體。”朱可言在旁邊,心道這又是我們兄弟的事了,趕忙拉住耶律珍,道:“蕭先生傷的重,還是我來背吧。”耶律珍也知道自己背他不合適,只是見朱氏兄弟剛才那不愿管不愿問的樣子,心中有氣,不想再理二人,才故作姿態,見朱可言主動要求背負蕭達畏,氣消了一點,他點點道:“既然如此,我前面開路。”
朱可言背上蕭達畏,耶律珍在前,朱可語在后,四人又轉向西城,到城下,觀察許久,見與來時,并無變化,方才飛身上城,守城軍卒,見又有四人從城內竄上來,銅鑼急響,卻不過來攔截,但耶律珍今夜出擊不成,反傷了兩名屬下,心中一肚子氣,一聽鑼響,他讓朱氏兄弟先下城去,自己抽出寶劍,迅急如風,撲向最近的那班守卒,這些軍卒本來上城時就有點擔心,知道自己雖然人多,但與闖城的奸細動手,也討不了好去。因此這四人進城時,喊的雖響,心里卻怕得要命,深怕人家動手,故而弓箭上弦,小心提防,一有情況,就開弓放箭,箭擋不住,撒腿就跑,等見四人,不傷兵卒,直接進城,才明白人家目標不在此,不屑于和自己動手。心里存有這想法,等四人再回來闖城,膽也大了,箭也不備了,鑼敲得也更響了。那知該著倒霉,逃也逃不過。耶律珍一腔窩囊氣正沒法出,揮劍沖過來,連箭都不及裝,寶劍已到了頭上。當頭的軍卒一見,“媽呀!”一聲,扔箭要跑,耶律珍寶劍一揮,人頭飛出五尺遠,摔到城下,沒頭的尸體沖出兩步,才撲到地上。其余的軍卒一見,魂飛魄散,扔下刀槍就跑,耶律珍掌擊劍刺,片刻工夫,幾個跑得慢的,已到閻王殿參駕去了,剩下的,已跑得遠遠的。耶律珍這才算出了口氣,寶劍回匣,躍下城去。好半天,其他的軍卒才敢過來料理后事。
耶律珍下城,匯齊眾人。垂頭喪氣,領著眾人轉回斜山莊,一路走,一路恨,一路氣,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帶隊出去,就碰了個大釘子,在部下面前真是臉面掃地。一路上,他臉色陰沉,一句話也不吭,眾人知道他是一肚氣,也都盡可能躲得遠遠的。以免不小心觸了霉頭。沿途不斷有接應的護衛匯齊,但卻誰也不敢開口,靜靜地夜里,只有遠處的蛙鳴和“沙沙”地腳步聲伴著眾人回到斜山莊。
到了李家大院,兩位主人迎回大廳,見眾人臉色行跡就知道吃了虧了,這老兩位伺侯老王爺多年,眼色特歡,因而也不問,急急分派人手,給眾人準備夜宵,朱可言放下蕭達畏。到椅子上坐下休息,耶律珍見蕭達畏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急忙從侍童手中,取過師門秘藥“培元丹”玉瓶,倒出兩粒,讓蕭達畏服下,藥氣直入肺腹,似乎煩悶的心口也順了不少,忙睜開眼睛,一見耶律珍手中玉瓶,立時一驚,問“小王爺,這可是培元丹嗎?”耶律珍道:“正是,師伯內傷甚重,服下兩粒,也好盡快療傷?!笔掃_畏知道師門有一種“培元丹”藥丸,乃是自己師傅在世時,弄了幾樣罕見的藥材,花費三年工夫練成的,僅得三瓶,不過二十四粒而已,因為制藥的幾種原料極其難得,后來再也找不齊,就再也沒練成過,這藥培元固基,不僅是療傷圣藥,而且服一粒,可增五年功力,因而極其珍貴,師傅在世時,就用了十幾粒,后來自己離開師門,就再也沒見過。而今師侄竟用來給自己療傷,可見師侄在師門所受的寵愛,和師侄對自己尊崇之意,蕭達畏取過一粒,將雖一粒推回道:“小王爺,如此圣藥,一粒足夠,老夫受小王爺厚愛,日后定當有報?!?
耶律珍也不客氣,將另一粒收回,將玉瓶交給侍童保管,吩咐人將蕭達畏送回臥房休息調養,讓朱可語也回房休養。其余人各依安排,敬戒莊院,防止偷襲,安排已定,眾人散去,僅留下耶律斜,朱可言及莊院主人,耶律珍當中一坐,揮揮手,讓眾人落坐,他粉臉之現憂色,道:“各位,今晚偷襲不成,反傷了我們兩位得力人手,看來我們是不得不撤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北返大遼,眾位以為如何?”
朱可言這次出去,沒討了好,心里也有點發毛,生怕敵人追了來,把命扔在宋境,只有盡快返回大遼,才能安全,忙連連點頭道:“小王爺說得對,我們是得快點撤,這地方金老兒已來過一次,再拖下去,金老兒調大批好手來攻,我們想脫身也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