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寂寞

金烏懸空，滿天盡碧。一個藍袍少年拎著兩只大水桶孤獨地走在下山的路上。炎炎夏日，萬物競發，好個“遍山野花爭爛漫，飛鳥盤旋幾聲回”。

欣賞著山頂到山腳不斷變幻的美景，艾泰邁著輕快的步伐，呼吸著夏日的芬芳，飛龍步越來越熟練，淡藍色的光芒在腳底下時隱時現。

隨著艾泰對天元素感應越來越自然，丹田對天元素的容納量也不斷增加，配合著飛龍步現在下山打一次水，單程走到半山才需要停下來稍作補充，艾泰發現天元素幾乎可以隨時隨地進行吸納補充，等以后自己功法高了，甚至可以邊消耗邊從身邊吸取，這種隨時的補充能降低元素的消耗，延長自身存量元素的使用時間。

飛龍步也是逐漸感覺到了威力，有天元素催動的飛龍步幾乎就是變了一個樣子，不僅提高了閃避身法，而且自己的速度也有長足的提高。

艾泰邊走邊想，嘴邊掛著微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山下的溪邊，捧著清涼的溪水洗了把臉，喘了一口熱氣。

隨便休息了一會，自己已經感覺不到疲勞了，功法的不斷精進使艾泰激動不已。體內的天元素已經消耗完了，艾泰盤著腿打坐了片刻，立刻感到全身又充滿了氣力，起身打滿水桶，拎著往回走去，只留下歡快的溪水唱著亙古不變的歌謠。

不為人察覺的對面密林中，一道目光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乾貞真人苗老道滿意地點了點頭，“艾泰這小子天賦真不錯，這么短時間就感應到了天元素，而且很快就突破到了二層，后生可畏啊！”

“孫奇和周浩昌也不錯，呵呵，我軒轅后繼有人了。”嘴里輕輕地呢喃了一句，乾貞真人閃身離開，漸漸消失在林中。

艾泰重復著練功、打水、打水、練功的簡單生活。

這一日，山下溪邊打滿水正準備回山，忽然發現遠處一個清麗的身影向自己這邊走來，瞧這身段，雖然尚未成熟卻透著一股嬌俏動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二師伯門下的師姐李嫻，鵝黃色的衣裙一如往昔。

隔著老遠艾泰便雙手抱拳施了一禮：“李師姐好，上次軒轅殿一別已有兩月了。”

李嫻也認出艾泰來，幾日不見，這位師弟的氣質更是出眾了，略一遲疑，便想通了其中關節，想是練功所致。

李嫻微笑著走到艾泰身邊，聽著師姐的尊稱，滿心歡喜。

“師弟，這么湊巧呀，怎么你也來打水？”

“師姐，是啊，師弟我從進師門至今，已經打了兩個月的水了……”艾泰苦笑著說，這才發現李嫻也拎著兩只水桶，臉上還圍著一塊白色的絲巾，顯然是怕被曬黑所致。

“師姐你也是來打水的？怎么這種粗活也需要你親自來嗎？”艾泰一臉問號。

李嫻摘下臉上的絲巾，露出白嫩的皮膚，撇了撇嘴說到：“是啊，我師傅真奇怪了，前兩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說我要鍛煉體質，要求我每天下山打水……，我這都無奈了”。

艾泰不及多想，隨口答道“我師傅也是這么說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呵呵。”

李嫻在溪邊找了一塊干凈的青石坐下，繼續抱怨到：“打水就打了，前兩天我早上出來打，昨天回去師傅還教訓我說什么夏煉三九，冬煉三伏，指定我要中午出來”。

“師姐我又沒練火系的功法，這么大的太陽，要不兩天就會曬黑的，這不才用絲巾遮面，可憐我的皮膚啊！”李嫻邊說邊心疼地揉著自己的臉。

艾泰心里一動，笑著問到：“師姐你入軒轅多少年了呢？”

李嫻驕傲地挺了挺胸：“師姐我雖然才十三歲，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拜入軒轅門下已經十年了，真算得上是小老師姐呢！”

艾泰奇到：“那師姐你不是三歲就入軒轅了？”

說到這，李嫻臉上閃過一絲悲傷，“我父母在我三歲那年就在戰亂中死了，本來我也活不了多久，師傅剛好路過見我可憐就收養了我，帶上軒轅，教我功法。”一滴淚珠溢出眼角，李嫻忙用手上的絲巾拭去。

艾泰見自己無意中讓李嫻回憶起自己的傷心往事，連忙說到：“對不起，師姐，讓你想起了悲傷的過去……”

李嫻嘆了口氣，說“沒關系，艾師弟，我也是一時想起父母才傷心，你不用道歉。”

提起父母，艾泰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親的教誨和母親的慈愛，也不禁想起家來。

兩個年輕人對著溪水美景一時發起呆來。

艾泰回過神來，忙轉移話題到：“師姐，你都修煉了十年了，功法應該很厲害了吧？”

李嫻一聽，收了悲傷地情緒，露出得意之色，“呵呵，師姐我練功進步快，常得道師傅的夸獎呢！”

“現在我風系功法已經突破到了中級，修習了風動天地功法了，正在修煉天系功法，已經到二層了，這是我軒轅的基礎功法，師傅說讓我邊打水邊練習飛龍步來著。”

“看樣子師弟你也有些進步了吧？”李嫻問到。

艾泰得意地說：“師姐，我修煉的是天系功法，現在已經到了三層了！”

李嫻露出一絲驚訝：“艾泰你可以呀！才這么幾天就到了三層，可以算是小天才了，要是你從小就開修煉，現在恐怕已經很厲害了！”

“師姐玩笑了，這都是我苦練的結果，呵呵。”

二人又玩笑了一陣，聊了些練功的趣聞，看看天色不早，就都把水桶裝滿，返回各自回師門去了。

自此以后，艾泰和李嫻中午都會去溪邊打水練功，艾泰文質彬彬、氣質出眾，李嫻俏皮可愛、美人胚子，二人又年紀相仿，不多久便熟絡起來，艾泰每天去溪邊都會和李嫻碰下頭，聊聊天，也正所謂兩小無猜也。修煉清苦，有人陪著自己聊聊天，兩個都覺得甚為開心。

艾泰每日晚上都會到近天洞吸納、修煉，這地勢絕高的地方天元素相當精純濃郁，便于吸納，自己丹田內元素的容納量也越來越多了，現在去打水只需到溪邊打坐一次就行了。艾泰同時學習著邊消耗邊吸納，但是還沒有明顯的進步，自己在運功導引體內元素施展飛龍步的同時，很難分心再去吸納補充，練功講究循序漸進，艾泰也不著急。

又過去一個月，艾泰的潛天術已經突破到了四層，孫奇的火系功法赤火術也突破到了三層，性情直爽的孫奇興奮不已，也是日日修煉不輟。他們的修煉進步很快，師傅黃辰真和三位師兄看在眼里都高興不已！師傅黃辰真雖然沉迷于自身修煉，但也不時地對兩位得意弟子給予指導。

這一日中午，艾泰正在溪邊打坐吸納，聽到一陣細細的腳步聲傳來，心知是師姐李嫻到了，忙張開眼睛，見李嫻白紗蒙面，一對彎眉浮在一對水靈的大眼睛之上，笑著走到自己身邊。伸手到水桶中一探，拿出一碟精致的點心和幾個野果，放在兩人間的石塊上。

“師弟，這是我給你帶的點心，還有幾個在我們玉顏峰摘的野果，可好吃了，你嘗嘗看！”

“嗯，師姐真好，有好吃的還惦記著我，呵呵。”艾泰也不客氣，拿起一塊點心就放到嘴里，入口即化，舌尖一卷，順下喉去，但覺滿口香氣，真是好滋味。

艾泰舒心地說：“這點心太好吃了，我們清靜峰人少，平時師傅和師兄們又忙著修煉，平常就以粗茶淡飯聊以果腹，很少能吃到這么美味的點心，謝謝師姐，”艾泰邊說著邊又塞了一塊點心到嘴里。

李嫻水靈的大眼睛瞟了一眼艾泰，右手拿起一個野果遞給艾泰，打趣地說：“你嘗嘗這個，你們清靜峰全是竹子，要吃竹筍到是豐富，這野果想也是少有。”

艾泰點了點有，從李嫻手中接過野果，看了一眼，這樣過呈淺黑色，面光華，看著有點像李子，艾泰張口狠狠的咬了下去，一股酸澀從牙根知道舌尖，艾泰一下吧野果吐了出來：“這又酸又澀的，好難吃啊……”，說完，想到師姐是一片好心摘野果給自己吃，說這話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吐了下舌頭，沖著李嫻憨厚的笑了一聲。

李嫻咯咯地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這野果入口是一股酸澀味道，但是你喝一口溪水試試看。”

艾泰聞言返身捧起溪水喝了一口，酸澀的味道立即轉化成了絲絲回甜，回味不已。

艾泰剛想說兩句，遠處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小師妹，你真的在這呀！師叔也真舍得讓你來打水。”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人走了過來，但看此人，年紀約莫十五、六歲，油頭粉面，眼睛盯著李嫻看個不停，艾泰一見這架勢，心里立馬生出一股厭惡，張口冷冷地喊了聲師兄。

青年也不理他，張口還要和李嫻說話。

李嫻眉頭一皺，語氣冷淡地說到：“李師兄，什么風把你吹到這來了，你不在掌門真人的軒轅峰上呆著，跑這來做什么？”

李師兄聽李嫻說話絲毫不給面子，也不怒，笑著說：“師妹說笑了，師兄我聽說你中午常來這打水，想著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怕你受苦，所以特意過來看看能否效勞一二，許久不見，師妹你更加漂亮了。”

艾泰一聽，這李師兄年紀不大，卻是一臉淫邪腦筋，不由握緊了雙拳，面露怒容。

李嫻把臉一轉，用側臉對著李師兄說：“我打水是師傅有心鍛煉我的體質，而且我自覺輕松，不需要師兄你幫忙，師兄請回吧！”

李師兄碰了一鼻子灰，卻不便發作，看了眼艾泰和地上擺著的點心、野果，忿忿地走了。

“師姐，這人是誰呀？”艾泰問到。

李嫻見那人走了，轉過身來，臉上厭惡之色仍在：“他是掌門師伯門下的李穎強李師兄，你拜師那天在軒轅殿見了一面之后經常來找我說這說那的，討厭之極。”

艾泰點頭到：“這李師兄油頭粉面，說話不正不經，實是讓人討厭得很！”

李嫻面色稍緩：“這人年紀雖比我大，但身手卻平常，修煉的火系功法赤火術也才到五層，他若無禮我卻也不怕他，管叫打的他滿地找牙……”

艾泰一聽生氣的說到：“師姐，如果他敢欺負你，我替你教訓他，出出這口氣！”

李嫻撲哧一笑：“就你呀？還是先練好功法保護好自己吧？咯咯……”

艾泰拿起一個野果生氣地咬了一大口：“哎呦，好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