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好好看看小白這十日過得怎樣,卻不曾想,它根本不在小洞里。
它可能去別處玩耍了,但我把后山周圍都找了遍,也沒發現小白,說實話它如此討人喜歡,我恨不得晚上抱著它入眠。
后山沒有,我又跑去皇軒閣的門前,也沒發現它,以往,趁著小淵小如下山,它便會趴在大門前,我撫摸著它的白毛,那種感覺,那種情形,任誰來也不會讓小白走吧。
或許,我與小白就這樣緣盡了。
我出關后,這十日沒曾見過陽光,剛出洞口的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去找的小白。
我要下山找個人,看她能不能改掉我身上的毛病。
云墨山下花旗鎮,說是在云墨山下,自從拾了她倆后,剛開始是我帶著下山去采辦,隨后,便是她倆獨自去采辦。
幾回下來,她倆也和她熟悉了,所以她倆很受她的關照。
后五年中,我沒怎么下山,在山上也種有蔬菜,所以她倆下山的次數也減少了,一月只下山一次,或是兩次。
在沒拾到她倆前,我下山采辦,都會去她的百里香喝上幾壺。
可以說,那時的我完全就是個酒鬼,不問世事,頹廢的活著。
直到她倆的到來,讓我戒了酒,一心放在她倆的身上。
這百里香是個三層高的酒樓,用的還是上好的紫檀木修蓋的。
一層吃小食,二層吃大食,三層吃壽食喜食。
我通常都坐在二層靠窗邊的位置,因為推開窗可以看街道上的熱鬧,以及聽賣者的吆喝聲。
可以說,我喝酒的時日,都是在酒桌上睡著的,到了第二日才慢慢回山上。
也就這樣,我認識了百里香的她。
我此時的年紀快是三十而立之人,她比我大個三四歲吧!
我一直都沒有問過她……
那時的我和女子說一下話,都會整個臉變得通紅,說話結巴,不知該怎么說出口。
在后來熟了后,我也改了這個毛病,但緊接著另個毛病又來了。
就是要和喜歡的人相處的事,我和她之間,沒有這種感覺,我一直當她是哥們兒。
她也應該當我是哥們兒吧!
五年過去了,關于她的消息,我聽得很少,或許,她已經成了真正的老板娘了吧。
我下山了,在踏上花旗鎮的剎那,我心里居然想著她還沒有成親。
我不知為何來的這種想法,我覺得自己好可笑。
百里香的外貌還是沒變,依舊兩邊各掛著個大紅燈籠,那副對聯也沒換:酒樓風光迎酒鬼,醉生夢死不怪誰。
因為對聯是用木板雕刻之后,掛在門前的柱子上的。
我往里進,發現她正在柜臺處,來回的撥算盤,清點賬目。
“老板娘,一壺燒刀子,一盤牛肉。”
或許她沒有聽出我的聲音,還是低著頭算著賬本。
“一壺燒刀子,一盤牛肉!”
她朝廚房門喊著,卻還是低著頭。
我也不打擾她,便隨著小二哥上了二樓。
“客官,您第一次來?”
小二哥將右肩的抹布抖了一下,將桌上來回抹了三四次,隨后問我。
“我……是這里的老熟人了。”
我望著窗外,淡淡的回道。
“客官,您稍等……”
小二哥往樓下走去,我還望著窗外。
內心卻想著,她沒怎么變,還是那么讓人一看就不能離開她的面貌。
我腦海里浮現出以前和她聊天時的畫面,但我的面貌變了,我的臉上多了一道五寸長的刀疤。
“五年哪?整整五年,你死哪去了?”
她將酒和肉放在桌上,嘆息地說道。
似乎,她這五年也在期盼和我見面。
“是啊,五年了,你一點沒變,我卻變得你快已認不出。”
我轉過頭看著她,她見我愣住了,可能是因為我臉上的刀疤。
“什么時候弄的,都這么久了,還在與對手拼命嗎?”
她拎起那壺燒刀子,給我的酒杯里斟滿了。
但,滿得流了出來,她如此心不在焉,是有多重的心事呀!
“筱月……筱月……”
我喊了她兩聲,用手將她手里的燒刀子接了過來。
“額……失禮了。”
她面容有些憔悴,手足無措,看來她這五年過得不怎么好。
“怎么了……有心事?”
適才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一上樓就變了樣。
“沒事……可能有些累了。”
她用手撫摸著頭,可能真是累了吧!
“是嗎?那你先去休息,我沒這么快走,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和你說個事。”
“好,你慢慢吃,這頓我請了。”
她雙手撐在桌上,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
我伸手想去扶她,她卻給我擺擺手。
我知道,她很堅強,什么事情都是獨自扛著。
可能,她也是找不到人傾訴,才會變得如此吧!
我又叫小二哥上來,問了他一些事情。
是關于筱月的事情。
她叫柳筱月,估摸著是三十一二,臉蛋很美,身材很好,有許多人傾慕著她,甚至有人上門提親,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小二哥告訴我,他才來這兩年,但是見到筱月,幾乎每晚都是用酒麻醉自己,每次都哭得很厲害,而且嘴里還說著:夏侯宗,你怎么還不來,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他說,前兩年筱月也是如此,他是聽后廚說的。
筱月,原來在你的心里,我是那么的重要,我現在回來了,你也不用這么痛苦了。
我能體會這五年你受的苦,我會加倍的補償你。
可她為什么不上山來找我?
我也有錯,不該五年不來看她。
待小二哥走后,我雙眼通紅,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出來,這眼淚為了她受苦而流。
我夏侯宗,居然成了一個渣人。
我開始借酒消愁,希望可以麻醉自己。
可我苦笑著,眼淚流進了酒杯里,我又端起酒杯把酒喝了下去。
再多的酒也不能讓她受的苦給抹去。
為何我不知道,要是能早點知道,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夏侯宗呀夏侯宗,你多么的可笑,你就是個罪人。
天下最大的罪人,你讓柳筱月受了這么多罪,吃了這么多苦。
我應該去補償,給她最好的,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