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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親生父親

幽州,思梅武館。

薄霧繚繞,普通的民居內(nèi),一縷陽光透過墻面上的窟窿映在了一位面貌清秀的少年臉上。

少年瞇了瞇眼睛,雙手伸出,把被子猛地往頭上一罩,然后將露出的雙腳縮回被子里,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隨即向右翻了個身,準(zhǔn)備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有位德藝雙馨的藝術(shù)家曾經(jīng)說過這么一句名言,悲劇往往發(fā)生在嘚瑟的一瞬間。

江湖原來睡覺的床是在墻的右邊,無論他怎么向右翻身都會碰到墻,什么事都沒有,久而久之,江湖也就養(yǎng)成了一個睡回籠覺之前必須向右翻一次身的怪癖。

巧的是,江小湖的床是在墻的左邊,正當(dāng)江小湖準(zhǔn)備繼續(xù)跟周公聊天的時候,那個右翻身所造成的直接后果是我們的江小湖啪的一聲,直接獲得屁股向下,平沙落雁成就。

一把掀開被子,江小湖正準(zhǔn)備來句國罵三字經(jīng)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床邊木桌上,放著一個小瓷碗,一條素白色方巾平蓋在碗面上,絲絲熱氣正透過方巾向上直冒,方巾的右下角依稀看的見一個娟秀的“雨”字。

“這小妮子。”江小湖笑道。

看著方巾,江小湖仿佛看到了昨天那張俏麗的臉龐,雪白上帶點紅暈。“屋里還有一碗粥,表哥一天沒吃東西了,粥剛盛好,記得趁熱喝掉,只是記得將那手帕還我。”

想到這里,江小湖之前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正好餓了,江小湖四八九十五的將粥干掉。

抹了抹嘴巴上殘留的飯粒,打了一個響飽嗝。江小湖突然想到,原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是真實的,跟我聊天的不是周公,而是真的我自己。看來我需要清醒一下,理清下思路。

想罷,穿好衣服,江小湖推門走到小湖邊,雙手捧起一把湖水,閉上眼睛,把臉頰放入捧起的水中間。

隨著入水的那一瞬間,一陣冰涼的感覺進(jìn)入了江小湖的大腦皮層中。

揉了揉臉,江小湖覺得腦袋清醒了很多,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也依稀回憶了上來,奇怪的是,江湖本身的記憶卻沒有消失,仍然存在于江小湖的腦海之中。

算了,不管其他,腳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到哪吧,至少我還有一個這么漂亮又會疼人的表妹呢,想起剛喝完的清粥,在這依稀還有些涼意的春晨,雖然身著一件薄長衫,江小湖的心房處還是感覺到了一些暖意。

此時,一束陽光透過薄霧照在了他的身上,少年仰起頭,臉上露出了似陽光一般的燦爛笑容。

正當(dāng)江小湖彎下腰準(zhǔn)備再洗一次臉的時候,發(fā)現(xiàn)湖面中突然多出現(xiàn)了一道倩影。

“小雨表妹。”江小湖回身,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說到:“你怎么來了。”

“是爹要我來喊你的,現(xiàn)在到了練功的時辰了。”江小雨答道。

“哦,好的,那走吧。”不知道為什么,和江小雨在一起,江小湖總是覺得心情特別的好。

走在路上,江小湖偷偷的瞄了下江小雨。

江小雨今天身穿一襲淡紫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一頭細(xì)致烏黑的長發(fā)披于雙肩之上,雪白的面頰,精致的五官,雖然年紀(jì)不大,可能是得病的原因,江小雨有種讓人看一眼就想保護的欲望。

江小雨還不知道此時江小湖的想法,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江小雨突然停了下來,江小湖本來正跟在小雨的身后走著,小雨突然這么一停,兩人頓時撞到了一起。

“怎么了,小雨表妹。”江小湖問道。

“沒事,表哥。”江小雨低下頭,雙手握緊,只留出兩支雪白的食指在轉(zhuǎn)著圈圈。

猶豫了許久,仿佛鼓起了勇氣,輕聲說到:“表哥,早上給你留的粥喝完了嗎?若是喝完了記得將手帕還我。”

“哦,就這事啊,已經(jīng)喝完了,謝謝表妹了。今天手帕沒帶在身上,一會練功回來就還與你。”江小湖說道。

“還有個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其實,醫(yī)師曾經(jīng)跟我說過,我最多活不過十八歲,今年我已經(jīng)滿十四歲了,算起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現(xiàn)在我娘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就剩下爹和你兩個親人,爹因為娘和我身體的事情,已經(jīng)操碎了心,每日借酒澆愁,現(xiàn)在表哥你又失憶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說罷,江小雨居然蹲下來嗚嗚的哭了起來。

江小湖聞言,急忙說到:“小雨表妹,你放心好了,經(jīng)過昨天休息一晚上,我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你就不用再擔(dān)心了,至于爹那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若是以后有機會,我定會幫表妹你尋得良藥,治好你的頑疾。天下那么大,總有一絲機會的。”

江小雨聽到這一番話,破涕為笑,但是臉上依然掛著兩行淚痕,可能是過于激動的原因,江小雨的鼻孔居然冒出兩個氣泡出來。

江小湖見狀哈哈一笑,打趣到:“表妹,我知道有首兒歌,歌詞里大概有這么一句話,喚作一邊哭,一邊笑,鼻子中間冒泡泡,哈哈,說的就是你啊。”

說罷,伸出右手手臂,舉起手腕,用袖子先將江小雨的眼淚搽干,然后將鼻涕清理干凈。

江小雨這時雙手緊緊握住江小湖伸出的手臂,說到:“表哥,剛才你說的是認(rèn)真的嗎?可千萬別把我當(dāng)小孩子哄。”

這時,江小湖伸出右手握住江小雨的小手,同時伸出左手將它們握緊,認(rèn)真的說到:“我江小湖說出的話,一言能定十八個鼎。”

江小雨聞言,伸了伸小香舌,說到:“沒個正經(jīng),大丈夫是一言九鼎,哪有什么十八鼎,還有,你要拉鉤我才相信你”。說罷,拔出右手,伸出小拇指勾了勾。

江小湖心道:“尼瑪,好歹我身體里也是一位大叔的靈魂啊,居然在這里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幼稚把戲。”雖然這樣想,但是江小湖卻不敢說出來,只怕再次傷害到這位表妹的脆弱心靈。

看著江小雨期盼的眼神,無奈之下,江小湖只好也伸出了小拇指。

就這樣,兩只大小顏色都不一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寅時時分,演武場。

“霍”,“哈”;“霍”,“哈”。

小小的演武場中,只見約莫十余位少年正在練功。

少年們穿著都穿著黑色練功服,動作統(tǒng)一,一拳一腳,皆是有板有眼。隨著練功的呼喊聲,絕大多數(shù)少年的臉上都有著汗珠不斷的滴落。

這時,領(lǐng)頭一大漢,大聲喝道:“都給我認(rèn)真點,別偷懶,要知道,在江湖武林中,一個俠客的強弱不在于其所練的武功厲害與否,而是在于其基本功扎不扎實,一個高手,如果出劍速度夠快的話,即使是很普通的一劈一刺,也能將那些學(xué)會武林絕學(xué)的劍客給打敗,甚至殺死。所以說,練武,基本功的扎實程度決定了你在武林中的實力高度,明白了這個道理沒有。”

一眾少年齊聲回答:“弟子明白。”

同時,揮出去的拳腳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反而比原來更加用力,更加精準(zhǔn)。少年們額頭上的汗水仿佛滴落的更快了。

“報!”這時,從門外走進(jìn)一名弟子,約莫二十五六歲,一身白衣。白衣弟子走到先前領(lǐng)頭大漢跟前,雙手抱拳,作了一揖,說到:“啟稟師傅,江師弟和江師妹已帶到演武場來了。”

領(lǐng)頭大漢舉起一杯清茶,低頭淺酌了一小口,然后對那白衣弟子點了點頭,說到:“你去將師弟、師妹帶進(jìn)來吧。”

“是,師傅。”答畢,白衣弟子隨即領(lǐng)令而去。須寅,江小湖、江小雨兄妹來到了大漢跟前。

“弟子江小湖、江小雨見過師傅。” 兩兄妹雙手抱拳,同時向大漢作了一揖。

“好了,小雨你先起身,到我這里來。”大漢說道。

江小雨低頭向江小湖做了一個吐舌頭的鬼臉,隨即起身,笑嘻嘻的站到了大漢的身后。

大漢望著江小湖,看了許久,終于說到:“江小湖,你也起來吧。”

江小湖聞言起身,于大漢四目相對。這時,江小湖才看清大漢的樣貌。

頭發(fā)梳的十分整齊,但是自兩鬢開始,那一根根花白的頭發(fā)在黑發(fā)中還是清晰可見,原本黑色的臉頰,由于經(jīng)常喝酒的原因,導(dǎo)致黑里有點透紅,但臉上的皮卻像是枯樹掉下的樹皮一樣的粗糙,一道駭人的刀疤自左額頭經(jīng)鼻梁刻到右臉上,仿佛講述了一場比武,又或者是歷經(jīng)了一次仇殺,而最為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雖然兩眼目光依然炯炯有神,但是透過目光,看到的卻是無盡的滄桑和悲涼。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憑著過去的自己所給的記憶中,江小湖知道,他眼前的這位歷經(jīng)滄桑的師傅,就是當(dāng)年憑一套《風(fēng)雷九劍》罕有對手從而聞名秦國大陸的大俠客,而現(xiàn)在是這家思梅武館的館主,同時還是他的親生父親——風(fēng)雷劍圣江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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