蟞糊胸前擁有“糊”字紋絡(luò),再瞧它好似神氣的模樣,逸塵二人本以為蟞糊就是傳說中的糊仙,但結(jié)果卻是出人意料,糊仙并非蟞糊,而是蟞糊的先祖。
蟞族創(chuàng)立于莽荒時代,距今已有七百年歷史,而建立蟞族的先祖才是被人恭維的糊仙所在。
據(jù)說莽荒時代世道滄桑,蟞族先祖為體諒蒼生而為虔誠的人類實現(xiàn)愿望,又因其法力無邊幾乎沒有達不成的愿望,“糊仙”稱號才會被確立。
糊仙身份極為尊貴,即使變革天地的天行者都曾對其禮讓三分,而蟞族也由此被糊仙創(chuàng)立。蟞族世世代代守護糊仙種下的糊涂樹,卻未有族蟞繼承糊仙之名,如此糊仙不復(fù)存在。
蟞糊不知糊仙之名被流傳至今,也不知逸塵為尋糊仙歷經(jīng)九年時光,對它來說糊仙只是先祖的過去。但對逸塵而言,這意味著他九年的努力化為泡影,九年的意志換回糊仙已故的消息。
糊仙已故不只是逸塵九年尋糊徒勞無功,還預(yù)示著逸塵再也無法得知父親長相。可最為痛心的,是他的父親居然為了一個消失已久的糊仙而失去蹤跡……
“你們得知糊仙,定是知曉糊仙威名。或許你們?yōu)榱诵脑冈鴼v經(jīng)坎坷,但我奉勸你們放棄吧。與其期盼不勞而獲,不如自己努力完成心愿。”
逸塵苦笑了一聲,他明白無論自己怎樣努力也無濟于事,看來尋糊之旅要結(jié)束了,今后出入深山只能是為了生計。
逸塵走至溝壑邊緣,道:“我的心愿不可能達成了,可至少逸萱的心愿還有希望。”
蟞糊體會到逸塵的失落,問道:“他怎么了?他的心愿很難完成嗎?”
逸萱搖搖頭,道:“逸塵的心愿恐怕一生都無法實現(xiàn)了……蟞糊大叔,你說未有族蟞繼承糊仙之名,是不是你們有資格卻未繼承?你是不是也有法力能夠?qū)崿F(xiàn)他人心愿?”
蟞糊無奈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法力嗎?”
“即使大叔沒有法力,實現(xiàn)逸萱的心愿還是能夠的。”不知何時逸塵走了回來,道:“逸萱的心愿很簡單。蟞糊大叔,我們能摘一顆靈果嗎?”
逸塵恢復(fù)了常態(tài),這使蟞糊頗為心驚。經(jīng)過多次暗中觀察,蟞糊明白逸塵不僅心地善良,也有一份自己的執(zhí)著。現(xiàn)在心愿落空,他卻這么快就走出了內(nèi)心陰影,這份心態(tài)蟞糊非常欣賞。
蟞糊道:“你不是吃過一顆了嗎?是為這位小姑娘摘的吧?”一提到靈果逸萱的小口水就流了下來,所以蟞糊猜測逸塵是想為逸萱摘一顆靈果。
逸塵笑道:“是的。我答應(yīng)過逸萱帶她前來,總不能讓她空腹而歸。這個心愿對你來說很容易吧?”
蟞糊并未做出回答,問道:“你的心愿是什么?其實我還有能力實現(xiàn)你們一個心愿。”
逸塵沉默了,如果蟞糊真能實現(xiàn)他的一個愿望,那他想見父親一面的愿望豈不是能完成了?不過,看到逸萱抽動的嘴角逸塵又笑了,道:“我想要一顆靈果。”
逸萱大驚,雖說她不信各種傳言,也不想放棄即將到嘴的靈果,但逸塵九年時光就是為了自己的心愿,怎能因為她的一時饞嘴而放棄心愿?其實蟞糊也異常驚訝,世上竟然會有逸塵這種人,為了朋友微不足道的愿望竟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逸萱道:“逸塵,我認為你需要再考慮一下。”話是如此,逸萱卻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顯然她的內(nèi)心也在進行激烈斗爭。
逸塵笑道:“不用再考慮了,其實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心愿有多么的可笑。”
古怪地聲音由溝壑深處傳出,只見糊涂樹的枝蔓升過了溝壑,一顆顆朦朧色靈果伴隨枝蔓生長出現(xiàn)在懸崖之上。
蟞糊道:“靈果就在那里,如果你決定了,就去摘一顆吧。機會難得,我勸你慎重考慮。”
“逸萱過去挑一顆吧,不要貪心,只能摘一顆喲!”最后一刻逸塵還是放棄了,因為他的心愿的確很可笑,即使實現(xiàn)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逸萱犯了難,這可是逸塵尋糊九年換回的心愿,怎能就此使用在自己身上?可是靈果散發(fā)出的奇異香味實在誘人,逸萱還是禁不起誘惑向糊涂樹而去。
逸塵與蟞糊注視著逸萱的背影,蟞糊問道:“后悔嗎?聽那位小姑娘所言,你的愿望恐怕一生都很難實現(xiàn)。”
逸塵點點頭,道:“正因為無法實現(xiàn),所以我才要放棄。”
“究竟是什么心愿如此艱難?”
“沒什么。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你會對我們這么好?”
“蟞族傳承糊仙之名,自會效仿先祖以仁為本,沒什么好奇怪的。”
很快逸萱挑出一顆靈果返了回來,原本二人打算就此離去,但臨行之前蟞糊要送二人一份禮物,糊仙的承諾!
糊仙確實已故,但蟞族同樣擁有實現(xiàn)愿望的能力,原因在于糊涂樹的預(yù)言。
糊涂樹不僅是糊仙種下的,也是陪伴糊仙一同修煉的神奇果樹,自身擁有靈智。早之當年便有傳言:糊涂樹堪比糊仙!
與糊仙無盡法力不同,糊涂樹能通過預(yù)言達到實現(xiàn)他人心愿的目的,可以說糊涂樹也是“糊仙”,只不過這位糊仙無法與人交流,也無法自行走動。蟞族世代守護糊涂樹,其實是為了方便糊涂樹的預(yù)言,因為能與糊涂樹溝通的唯有蟞糊一族。
蟞糊為何對逸塵如此要好原因不詳,或許真如它所言那般,蟞族效仿先祖以仁為本,僅此而已。
“西方三里外。”
這是糊涂樹為逸塵做出的預(yù)言,以糊仙的名義承諾,只要逸塵抓住機遇就能完成心愿。
逸塵不解,問道:“你們又不知我是何心愿,怎能為我預(yù)知?”
蟞糊道:“一生無法完成的心愿,無非大愛與大恨。你這少年心地善良,不可能是為大恨,如此只剩大愛。”
二人愕然,蟞糊與糊涂樹竟然僅憑一句就猜到了他的心愿?且不說糊涂樹是如何預(yù)知的,既然已經(jīng)給出預(yù)言,二人也唯有前往一探究竟了。
糊涂樹恢復(fù)原貌縮回溝壑之內(nèi),蟞糊提醒道:“雖說糊涂樹給出了預(yù)言,但是否是你本心心愿我無法確認,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明明給出預(yù)言,卻有可能不是本心心愿?
二人提出了疑問,蟞糊解釋道:“糊涂樹的含義還有另一重定義,便是糊涂。就像這糊燭,本想通過一道火焰照亮四周,結(jié)果卻是四周的火焰共同照亮,目的是達到了,但與本心有些相違。你的心愿事關(guān)大愛,糊涂樹的預(yù)知將會更加顛簸,結(jié)局也許會相差甚遠,但意義都是相同的。這才是糊仙的承諾!”
原來糊涂樹實現(xiàn)心愿的方式不同于糊仙,糊仙是根據(jù)許愿者本心心愿以法力直接實現(xiàn),而糊涂樹是給出方向指引許愿者,依靠許愿者自己的力量去實現(xiàn)他們的愿望。
逸塵暗中好笑,他的心愿只是想知曉父親的長相,難以想象會有多么艱難,而且還得看造化?
二人離開了,經(jīng)過長久步伐終于離開了隧道,現(xiàn)身在依舊黑暗的深山中。
逸萱道:“我們?nèi)ツ莻€地方瞧瞧吧,三里路程也不遠。”雖是陌生之地,要分清方向?qū)Χ硕赃€是很容易的。
逸塵猶豫起來,三里路程確實不遠,但天色黑暗,擺明降雨將要來臨,他可不想被雨淋濕,何況逸萱也在。
逸萱明白逸塵的想法,笑道:“三里路程很快的,這雨一時半會下不來!好啦,別猶豫啦,有你猶豫的功夫我們就已經(jīng)回來了!”說罷拉起逸塵就向西方而去。
離開山穴之前逸萱便已將靈果吞入腹內(nèi),而靈果不愧是奇果,不僅香脆甘甜,食用之后逸萱發(fā)覺身體充滿了力氣,跑起來的速度竟然相比逸塵還要快一些。逸塵暗中苦笑,逸萱生為女兒之身的確太可惜了。
三里路程一路奔跑,逸萱依然感覺不到累,甚至大氣都不帶喘一下,不禁有些沉醉這種感覺了,看以后逸塵還敢再取笑自己!逸塵感覺差不多了就將逸萱喊停,這丫頭居然很自豪地挺起胸膛自夸體質(zhì)超過了逸塵,對此逸塵表示沉默,或許她的體質(zhì)的確超過了自己吧?
三里之外依舊屬于深山一角,相比其他地方毫無特色,二人不知糊涂樹的預(yù)言,蟞糊口中的機遇是什么。
一聲霹靂滑過天空,稀稀小雨終于降臨,置身雨中二人茫然無措,蟞糊讓他們來此究竟是為了什么?該不會就是要他們淋雨來了吧?
許久許久二人依然沒能搞透有何機遇,且四下空當一覽無疑,壓根看不到有何機遇,除非頭頂上方依舊滑落的雨滴。
許久毫無頭緒,逸塵也不想再連累逸萱受苦,便道:“你先回去吧,去蟞糊的洞穴避雨,今晚我們只能在那里過夜了。”
“你呢?”
“我去四處瞧瞧,或許能發(fā)現(xiàn)什么。”
“我陪你吧,四只眼睛總比兩只眼睛看得清楚。”
“好吧……”
逸塵本想將外套披在逸萱身上,畢竟他一個男孩子抗寒能力比較好,可是逸萱拒絕了,剛剛食用靈果的她完全察覺不到寒冷。
二人以原地為軸向四方循環(huán)尋找,可是一周過后依舊毫無發(fā)現(xiàn),無奈二人徹底放棄了,也許是糊涂樹預(yù)言錯誤,也有可能機遇早已錯過,總之再等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就在二人準備返回蟞糊山穴時,一道火光忽然由天而過撲向遠處,片刻后遠方迷霧升起,隱約還有火光出現(xiàn)。二人四只大眼對視在一起,這就是蟞糊口中的機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