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前往江家的路上,看見前面不遠處一個老婆婆腳步蹣跚,著急趕路,一瞬間不小心被路上石頭絆倒了。
葉知秋上前扶起老婆婆,問老婆婆這么早是要急著去做什么?
結果老婆婆的回答讓葉知秋非常吃驚,原來老婆婆是要急著去縣衙告狀,狀告的不是別人,正是惡霸江家。
老婆婆兒子兒媳早年遭遇不測,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個小孫女,這些年來祖孫兩相依為命,眼看著小孫女漸漸長大,也是出落的婷婷玉立,嬌媚喜人。但誰承想被江家看上了,就在昨晚硬生生的被搶走了。
“江任這個畜生。”葉知秋咬牙切齒的罵道。他很是吃驚,心想江任昨天白天還在領兵查抄葉府,沒想到晚上就又搶了老婆婆的孫女。
“不是江任這個畜生,是江富貴那個老畜生要納妾。”老婆婆聲淚俱下的罵道。
葉知秋更加無語,江家這父子兩還真是一丘之貉。
“婆婆,您告狀也沒用,官府就是江家的靠山!”
“沒有用也要去,哪怕賠上我這身老骨頭。”老婆婆拍拍身上的泥土,依然決然的踏上了告狀之路。那一份堅決的勇氣,深深的震撼了葉知秋。
每一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自己心中必須去做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人類的偉大之處。
“若要一個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縱觀江家父子短短兩天的行徑,無疑是瘋了。從欺負陷害李祥瑞,逼婚李瑩瑩。到勾結官府報復葉知秋,再到強行霸占老婆婆的孫女,幾天之內禍害三家的事情只有江家這對瘋狂的父子能干的出來。
如果說江任的報復只是讓葉知秋起了殺江任報仇之心的話,那么老婆婆一家的災難瞬間讓葉知秋決定連江富貴干脆一起殺了,免得他以后再次禍害百姓。
江家父子終于將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互相插在了身上,卻還在相互標榜,得意洋洋。
葉知秋沒有走江府的正門,而是選擇了側門。因為葉知秋知道,這個時辰給江家送菜的老王應該要到了。
果不其然,不大功夫就聽見老王趕著驢車在一陣陣的咳嗽聲中如約而至。
就在老王敲門的一瞬間,葉知秋從斜側里風馳電閃般竄入驢車的底部,老王絲毫沒有察覺,倒是拉車的毛驢似有不安,仰天一陣狂叫。
“閉嘴,狗日的叫驢。”在老王的罵罵咧咧中江府的側門開了,看清是送菜的老王后也沒多加盤問就放了進去。
葉知秋緊緊的貼在驢車的底部,由于天色還未亮,江家的家丁根本沒有發現驢車底部還藏著一個人。
一直到了廚房,驢車才停了下來,江家的人吩咐完老王菜該卸到什么地方后便打著哈欠走了,應該是回去補回籠覺了。
老王慢騰騰的卸著菜,不停的咳嗽著,似乎是病了。
葉知秋趁老王不注意,從車底溜了出來,閃進了角落的黑暗中。
慢慢的,江家的府邸中零星的亮起了燈光,顯然是下人已經起床準備早飯了。
葉知秋對于江府并不熟悉,不知道江任父子居于何處,偌大的一個江府,還真無處下手。
葉知秋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穿過一片小型花圃,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座亭閣,正想躲進去時卻聽見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
葉知秋悄悄的靠近亭閣,就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小翠你跟我走吧,等天亮了我就去求少爺。”男子說道。
“好好的為什么要走,葉家不是已經完了嗎?”女子反問道。
“小翠你不知道,葉家是完了,可葉知秋并沒有抓住,我怕…”男子似乎心有余悸的說道。
“你怕什么,再厲害還能跑進江府殺了你不成?”女子不屑的說道,語氣頗是看不起男子的膽小。
葉知秋仔細一聽,男人的聲音似乎頗為熟悉。便試探著叫了一聲:“葉童?”
“誰?”亭閣中的兩人顯然被嚇了一跳。
“葉童,果然是你。”葉知秋走進亭閣冷聲道。
葉童一看見葉知秋,早已嚇得七魂去了六魄,雙腿一軟,跪在葉知秋面前求饒道:“公子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在葉知秋的逼問下,葉童老實的道出了出賣葉家的原因及過程。
來葉家之前,葉童其實是個賭鬼,本想進了葉家當仆役,就可以遠離賭場,順勢戒了賭癮,可沒想到葉家對下人管的相當寬厚,葉童在沒事做的時候依然會偷偷溜出去賭兩把,而恰好被江任發現了,便給葉童下了套,一次性欠了江任幾百兩銀子,他一個葉家的下人,如何還的起如此多的賭債。可江任卻告訴葉童,銀子不要他還,只要在葉家多加留意,找到一些葉家的把柄,不但可以消了賭帳,還可以得到江任幾百兩的賞錢,葉童便悄悄做了江任在葉家的內應。
葉家父子在供奉洛神一事上格外小心,可還是防不住內鬼,被葉童發現了蛛絲馬跡,幾經確認,葉童終于抓到了葉家的把柄。
恰好前幾天葉知秋怒打江任,江任為了報復,便找到了葉童,葉童一說,江任大喜,所以才有了江任帶官兵查抄葉家一事,而且當天,葉童就混在官兵當中。
“我葉家對你不薄,今天不管你說出天大的理由來,也饒你不得。”葉知秋胸中怒火萬丈,一把抓住葉童的衣領硬生生拎了起來,反手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葉童一張臉瞬間腫的像個豬頭,黑暗中都能看出一片赤紅。
“救命啊,殺…”
冷不防,一旁的女子突然喊叫起來,但葉知秋沒等她完全出口,就撇下葉童,一把掐住了小翠的咽喉,稍一用力,小翠的喉骨已被捏碎,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葉知秋本不想多殺無辜,可這女人又喊又叫,不由他不痛下殺手,萬一驚動了江任,被他躲起來,將會是若干人的災難。
葉童已經被葉知秋干凈利落的殺人嚇懵了,趴在地上渾身發抖,似乎都忘記了逃跑。
葉知秋本想也給他一個痛快的,但突然想到自己還找不到江任父子的臥室,便問道:“你知道江任父子現在何處。”
葉童戰戰兢兢的答道:“小人知道。”
“帶我去。”
將小翠的尸體稍作掩藏,葉知秋在葉童的帶領下順利的找到了江任的住處。
江任的房門根本就沒有上門栓,葉知秋輕輕一推就開了。
進門一看,江任睡的正鼾,渾身赤條條一絲不掛,左右兩旁兩個女子也是香肩半露,一頭青絲如亂麻般散落在臉上,看不清容貌。
為了防止葉童逃走,葉知秋扯下床上圍幔將葉童像捆豬般綁在了一張椅子上,順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紅肚兜塞進了葉童的嘴里。
做了這么多事情,江任依然鼾聲如雷,兩個女子也依然處于夢鄉中。顯然昨晚上累的不輕。
葉知秋環顧左右,驚喜的發現了一把劍,這是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不知道江任從何出霸占而來,掛在墻角的屏風旁。
葉知秋的兵器是一把精鋼長劍,但跟這把劍比起來,就像是破銅爛鐵,所以葉知秋沒有理由不將其據為己有。
葉知秋不緊不慢的玩弄著寶劍,但就是等不到江任醒來,眼看天快亮了,不得已拿劍身拍了拍江任。
江任一睜眼,就看見一把劍指著自己,再一看,葉知秋面色不善的站在床前,地上被五花大綁的葉童含糊不清的呻吟著。
江任當時就嚇尿了,一股騷氣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兩個女子此時也醒了,剛想尖叫,但被葉知秋凌厲的眼神制止。驚恐的縮在床角渾身發抖,就差拿被子把整個人蒙起來了。
“你…你要干什么?”江任哆嗦著問道。
“我來送你上路的。”葉知秋撿起一件長衫,扔到江任臉上說道:“穿起來。”
江任穿起長衫,看了一眼葉知秋,試探著說道:“你放過我,我可以讓縣令將你父母放出來。”
一聽江任提到父母,葉知秋差點就信了,可轉眼一想,“江任這種陰險狡詐之人絕不可信,今天放過他,面對的可能會是更大的報復。”
見葉知秋面有猶豫之色,江任趁葉知秋不注意,往前一竄,竟然避開了葉知秋的劍鋒,身手竟比平時敏捷數倍。
面對死亡威脅,江任爆發了無窮潛力。
江任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器皿,奮力的向葉知秋甩去,妄想奪門而逃。
葉知秋當然不會讓江任得逞,一個跨步,便來到了江任身后,順便就是一腳,可憐前日被葉知秋一腳踢的昏死的江任,又嘗到了飛腳的滋味。
“本來想讓你多活一會,既然你這么急著上路,就成全了你。”葉知秋一劍下去,就給江任一個透心涼,劍尖從后背透入了前心,眼看著江任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對于兩個女子,葉知秋并沒有理會,說不定也是江任搶來的良家,葉知秋并不想多造殺孽。
至于告密,葉知秋并不擔心,反正已經是通緝犯,多條殺人的罪名又能如何。
放開綁著的葉童,葉知秋命令他找來一條床單,將渾身是血的江任裹起來。
“背上他,帶我去找江富貴。”葉知秋神色冷酷的說道。
葉童早已被嚇破了膽,那里敢說半個不字,乖乖的照著葉知秋的話背起江任的尸體。
兩個女人似乎嚇傻了,呆呆的縮在床角發抖,全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看著葉童熟悉的躲避著江府的人,穿過一座座亭臺樓閣,葉知秋才明白,葉童這個奴才和江家勾結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江府的地形建筑簡直了入指掌。
葉童是個聰明人,知道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隱藏行跡,所以盡量帶著葉知秋走一些隱蔽的路徑,但沒想到自己的聰明反而暴露了勾結江家已久的事實。
江富貴的臥室竟然在花園中,一座三層的小樓精致素雅,四周鳥語花香,景色宜人。
靠近江富貴臥室的時候,葉知秋聞到了一股深深的血腥味,一開始葉知秋以為是江任身上散發出的,但越走近血腥味越濃,葉知秋覺得江富貴房中肯定發生了什么。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的尸體,赤身裸體,隆起的大肚皮上被掏了一個大洞,像被狗刨過一樣,還有鮮血沽沽流出。
看到床上穿戴整齊,但已用一把剪刀割腕而死的女子,葉知秋明白了,難怪江富貴肚子上那么一個大坑,原來是女子慌亂中不知道捅了多少刀所致。
葉知秋突然想起去縣衙告狀的婆婆,這個女子八成就是婆婆的孫女。
作惡多端的江富貴死了大快人心,可惜了薄命的豆蔻女子。
既然江富貴和江任都死了,就再也不能禍害洛水鎮的鄉親父老了,葉知秋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處置葉童這個奴才,葉知秋命令葉童丟下江任的尸體,兩個人在花園找了一把鋤頭,讓葉童挖了一個坑,簡單的安葬了女子。
做完這些后,葉童再次求饒,希望葉知秋能放他一馬,葉知秋說饒了你絕無可能,但我給你個機會,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葉童剛開始還以為有了活命的機會,但當他知道這個機會是什么的時候,簡直比死了還驚恐,倒希望葉知秋給他一個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