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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跟蹤故人聞陰謀

葉知秋是在一家車馬店打尖時看見宋亮的,對于此人,葉知秋根本不熟悉,要不是被阿星強行拉來當了一會兩人逃命的肉盾,可以說葉知秋和宋亮根本沒有交集,葉知秋唯一知道的是宋亮屬于慶國公江慶的幕僚,并且被下派負責偵破江家殺人焚尸案。

可當葉知秋在這個荒辟的車馬店看見宋亮時,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葉知秋很好奇宋亮這種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有意遮掩,形跡可疑,所以他決定一探究竟。

車馬店通常都是販夫走卒或貧困百姓住宿的地方,通常都是大通鋪,極少有單間,就算有也是環境惡劣,衛生糟糕,葉知秋來此只是想吃點東西,至于住宿,他寧愿露宿荒郊,也不想和很多人一起擠在一個大通鋪上。

葉知秋就是在這里看見宋亮的,但宋亮完全沒有發現葉知秋,更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宋亮來此是跟人約會的,但他不明白為何要約在此地,要不是實在餓了,這種地方他一輩子也不會來。

簡單用了點粗茶淡飯,宋亮一直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隨手拋出一小塊銀子,說句不用找了,便起身離開。

葉知秋見狀,悄然尾隨于后。

宋亮按照約定好的路線,順著密林中七拐八歪的小徑向密林深處走去,心中極度不爽,覺得這些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家伙,實在是越來越膽小了,用得著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么?

盡管滿肚子的氣憤,許多的不滿,但宋亮絲毫不敢懈怠,耽誤了慶國公交代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葉知秋越來越好奇,宋亮孤身一人趁著夜色深入密林,到底要做什么呢?

大約跟蹤了一柱香的功夫,葉知秋隱約聽見了對話聲,宋亮也是徑直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而去。

葉知秋心想原來宋亮是來此約會的,但究竟要約會何人?談論何事?非得如此隱秘。

待到慢慢接近,葉知秋看見在林中一片空曠處有兩個人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有一塊大青石,石頭上面竟然有酒有肉,器皿俱全。

葉知秋為了不被發現,在小路旁的草叢中潛伏下來,這個距離,剛好能聽見對話聲。

“你我兩人合作,必將無往而不利。”面對著葉知秋之人說道。

雖然是面對葉知秋,但此人卻戴著一個青銅面具,除了兩只眼睛透過面具泛著精光,其他的一切顯得無比神秘與詭異。

背對著葉知秋的是一位老者,看不見容貌,但他背后的袋子暴露了他的身份,明顯是丐幫中人。

只聽那老者說道:“只要助我掌控丐幫,你我聯手,江湖中將再無勢力能與你我抗衡,希望你那邊不要出任何差錯。”

“放心吧,鐵老兒盡在我控制之中,丐幫幫主之位非封護法莫屬。”戴面具之神秘人說道。

葉知秋不知道神秘人所說“鐵老兒”是誰,但葉知秋猜測他們所說的“封護法”應該就是封鳴,丐幫老者可能就是封鳴的師傅鄭磐石。

這時候宋亮已然走近,按理說兩人早該察覺,但兩人卻紋絲不動,葉知秋覺得唯一的解釋就是兩人早已得到消息,來人是宋亮無疑。

葉知秋覺得應該是暗中有人偵查,事先已告知消息,這么一想,葉知秋不由得隱蔽身形,小心翼翼的四周觀察一番,確認沒有被人發現后又悄悄潛伏下來。

直到宋亮已走到跟前,神秘人與丐幫老者才起身見禮,三人顯然不是初次相見,相互間頗為熟絡。

“二位真是好雅興啊!”宋亮心中頗為不悅,心想你二人在此有酒有肉,卻害得我只能在車馬店用一些粗茶淡飯。

丐幫老者笑道:“哈哈,這些都是為宋先生準備的,我二人未曾動筷,宋先生辛苦了,請。”

宋亮說鄭長老費心了,便不再客氣,大馬金刀一坐,先吃喝起來。

鄭磐石見宋亮酒足飯飽后問道:“不知國公爺有何吩咐,派人送信通知即可,還勞煩宋先生親自前來。”

葉知秋不知道丐幫老者口中的國公爺是誰,心想不會是慶國公江慶吧,如果真是的話,江慶的觸手伸的可夠長,武林中的事都能插手。

宋亮打著飽嗝說道:“茲體事大,馬虎不得,還是我親自前來安全放心。”

“宋先生所慮極是。”鄭磐石不加聲色奉承道。

神秘人自宋亮到了以后一直未曾開口,雖然冰冷的面具遮掩了所有的表情,但從他的眼神中還是能察覺到對宋亮的不屑和敵意。只聽他冷冰冰的說道:

“宋先生還是快點說明來意吧。”說話語氣頗為不善。

宋亮看了一眼神秘人,說道:“這么偏僻之地,還戴個面具裝神秘,不敢見人么?真是越老膽子越小。”

“你…”神秘人顯然被氣的不輕,豁然起身,青銅面具下一雙眼睛蹦出一道鋒利的光芒,要是眼神能殺人,宋亮都死了好幾次了。他心想自己為朝廷,為慶國公效力多年,怎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嘲笑,可恨的是這個宋亮現在是慶國公身邊紅人,輕易動不得。

鄭磐石見二人針鋒相對,連忙打圓場道:“二位息怒,說正事要緊。”

神秘人一甩衣袖,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宋亮氣定神閑,有恃無恐,似乎根本不擔心神秘人會有什么威脅,說道:“圣上對洛水宮又重出江湖很是不滿,國公爺頂著巨大的壓力,希望你二人通力合作,早日鏟除洛水宮,要是當年的事情有任何消息流出,你們兩個提頭去見國公爺吧。”

鄭磐石和神秘人對望一眼,鄭磐石點頭稱是。

宋亮又說道:“國公爺還吩咐了,叫你們密切關注一個叫葉知秋的少年,一有機會馬上抓捕,注意要活的,國公爺要親手宰了他,為堂弟和侄子報仇血恨。”

聽到此言,葉知秋終于確定他們口中的國公爺就是慶國公江慶無疑,心想這慶國公江慶還真是一個勁敵,丐幫長老也聽命于他。

鄭磐石本想說葉知秋前幾日還在平州,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神秘人說道:“一個毛頭小子,不值一提。如果國公爺沒有其他吩咐的話,老夫告辭了。”轉頭又對鄭磐石道:“一切按你我計劃行事。”

沒等鄭磐石回答,神秘人輕身一躍,轉息已在幾丈開外,消失在茫茫密林中。

看神秘人已不見蹤跡,宋亮罵道:“哼,仗著資歷老在我面前擺架子,妄想。”

鄭磐石沒搭話,這兩人一個是國公爺舊部勞苦功高,一個是新寵紅人,紅的發紫,他是誰也得罪不得,誰也幫不得。

隨后宋亮也走了,鄭磐石輕咳一聲,叫道:“鳴兒。”

“徒兒在。”隨著答應聲,幾丈開外的一顆參天大樹上突然飛下一道身影,正是封鳴。

“我們也走。”鄭磐石帶著封鳴出林而去。

一直等到封鳴師徒走遠了,葉知秋才從藏身處出來,心想果然是封鳴在暗中偵查,幸虧自己小心,沒被他發現。

雖然葉知秋基本聽到了全程談話,但還是一頭霧水,戴面具的神秘人是誰?鐵老兒又是誰?封鳴只不過是丐幫五大護法之一,如何能當上丐幫幫主?洛水宮又是怎么回事,為何竟牽連當今圣上?當年之事又是何事?堂堂一國之君要借江湖人之手對付一個江湖門派。

這些問題,葉知秋一件也弄不清楚,已經嚴重超出了葉知秋對武林的認知范圍。

葉知秋唯一聽明白的就是慶國公江慶不僅命令官府通緝他,而且還發布了江湖追捕令,看來他以后必須得格外小心,尤其是小心人多眼雜的丐幫。

搞不清聽到的一切,但葉知秋預感到江湖一定將會有大事發生,還記得嘯月大俠趙全義說過,俠以武犯禁,江湖人士一般不和官府起正面沖突,但也絕不屑和官府為伍,現在親眼看見丐幫長老鄭磐石和神秘人勾結慶國公,這對武林來說,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葉知秋不準備回車馬店了,打算就在這片林中找地方休憩下,既然聽到了這些,葉知秋覺得自己就有義務弄清楚他們的陰謀,如果是危害武林之事,又豈能不管不顧,置身事外。

可以說就那么一點點的好奇心,葉知秋已經被帶進是非的漩渦,而有些漩渦,一旦踏入,就別想抽身出來。

“就沖他們鬼鬼祟祟在此密談,就不會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葉知秋隨口自語道。

“那鬼鬼祟祟偷聽別人談話,不知道算不算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呢?嘻嘻!”一道女人悅耳的聲音突然從頭頂的大樹上傳來,嚇了葉知秋一跳。

葉知秋怎么也沒有想到,頭頂一直有一雙眼睛看著他,而他卻毫無察覺。

葉知秋江湖歷練太少,盡管從李祥瑞到趙全義,都無數次的告誡過他江湖的危險性,但葉知秋卻從沒有真切的感受到所謂的危險。直到這一刻,他才體會到了危險真的是無處不在。

當你自以為很隱蔽的跟蹤偷聽別人時,有一雙眼睛卻一直在暗中盯著你,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感覺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葉知秋心想,如果這個女人是敵人或有什么惡意的話,估計自己都死無數遍了,甚至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來自己的警覺性實在是太差了。

反思之余,葉知秋不得不先面對這個盯梢自己的女人。于是說道:“哪位女俠在此,不知有何見教,還請現身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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