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算
- 蜀山劍緣
- 者文
- 4289字
- 2020-10-23 22:58:05
赤魔強忍心中翻涌的血氣,長聲叫道:“就單憑這劍陣就能困住老夫嗎?”而這一刻蜀山七子個個都是驚詫不已,不知是憤懣、恐懼還是不安。這劍陣雖不比上古時期的天玄北斗劍陣那般驚天之威,但終究是上代祖師參功的心得。雖然近些年用的比較少,甚至不用,但也絕不會就這樣輕易破掉。
話剛落音,幻塵子就飄至而來,撫掌笑道:“恭喜老弟練成‘千魅鬼影’,當真可喜可賀,大振我圣教之心啊!”
赤魔劍幻塵子不知什么時候過來,而且還帶了這么一堆廢話,心中不由地閃起一絲怪異念頭。轉(zhuǎn)身淡然道:“幻兄過獎了。”
魔教之眾劍赤魔安然破陣,皆是感到興奮無比,尤其是血魔教弟子更是叫囂不已。反觀正道之人頓時覺得氣勢降了幾分,除了那些性子直率之人紛紛破口大罵之外,其余之人都是低頭不語。連這等劍陣都被赤魔“輕易”破掉,那他們的話哪里有半分獲勝之機。都是替正道前途感到擔憂。
見這情形赤魔不禁有了幾分得意,叫道:“清逸子今日必定是你蜀山滅門之日!”語調(diào)鏗鏘有力,內(nèi)力雄渾,場上之人聽得皆是清晰無比。
清逸子邁出一步,臉色鐵青道:“赤老鬼也真厲害啊,不知道奇經(jīng)八脈是否安然?”語畢就和其他六子一齊朝赤魔飛來。
赤魔心中大凜,清逸子剛才言詞確實不虛。方才自己強行沖出劍陣的確受了內(nèi)傷,而且傷的還不輕。若這次再被這劍陣困住的話,自己決計不能再次破陣而出。
就在赤魔沉思如何破陣之際,忽地背后感到一陣劇痛陡然襲身,轉(zhuǎn)身一看竟是幻塵子手中抓著一個短匕首,質(zhì)地通透,凈如秋水,雖是在無月光下也是流光暗暗閃動。又瞧見血跡沿著刀刃而下。不要問誰就知道著血跡定是自己的。
在暗淡的夜色下見幻塵子森森冷笑,狡異無比,還不等赤魔說話幻塵子又是一掌狠狠擊在赤魔的胸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僅是魔教眾人感到瞠目結(jié)舌,就連正道眾人也是感到驚訝無比。而隨后,幻塵門的眾多長老和弟子好像早就商量了一樣,紛紛朝血魔教也就是同出一個師祖的盟友瘋狂下手。場中不斷有血魔教長老或弟子紛紛遭到幻塵門的偷襲或死或重傷不起。
李漳云心中大驚:暗算,這絕對是的暗算!
先前還團結(jié)一致的魔教內(nèi)部竟會出現(xiàn)內(nèi)訌!
赤魔跌倒數(shù)丈后,再也把持不住,喉口一甜,大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出現(xiàn)異樣桃紅,讓人瞧著覺得毛骨悚然,詭異無比。目光怨毒、懊惱、悔恨還帶著一絲絕望看著幻塵子。緩緩說道:“我千算萬算,最后竟是少算了你!”語調(diào)憤慨無比。
幻塵子劍自己一擊得手,心情無比舒暢,大聲笑道:“你——堂堂一代血魔教教主也會有今日的下場!”頓了頓聲又嘯叫道:“這些年來我仍你已經(jīng)仍夠了,平時耀武揚威,今天怎么如喪家之犬倒在地上不起來啊!”
說完不顧他人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心中多年的怨氣一掃而空,得意無比。“統(tǒng)領魔教,你還未不夠格!”
就在幻塵子得意之際,赤魔身旁多了一身黑衣打扮的年輕人,雙眼如雄鷹一般深邃,鼻梁高挺,面癯清瘦,不過看上去卻是十分有精神。目光看著幻塵子,隱隱有精光閃動。
清逸子等人見突生變故,也是感到莫名其妙,還沒等蜀山七子開口倒是那些正道弟子眼明手快,紛紛朝那些不知云里的血魔教弟子沖去。頓時那些魔教弟子就潰不成軍,尤其是血魔教弟子首當其沖,死傷極為慘重。
對于大部分血魔教之人來講剛才的短短的一瞬間的確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眼朝赤魔望去,卻見教主臉色慘白之極,估計自保都成了問題,更別談率他們沖出去了!
卻說赤魔此時眼睜睜的看著大好情形轉(zhuǎn)眼間就成空,變得如此模樣。自己辛辛苦苦數(shù)百年苦心扶植、栽培下的血魔教一瞬間就毀于一旦。心痛之情無可復加。一想到這兒呼吸若堵,喉間泛起一絲甜意,仍不住嘴角又溢出幾絲血跡。
“哎,堂堂一代血魔教教主竟會落得個如此敗局!”那老者頗為惋惜的嘆道。
“師傅,你怎么替魔教之人說起話了來啊!”李漳云抬頭問道。
那老者皺眉道:“那你認為正道和魔教又有何區(qū)別呢?”
李漳云想也沒想道:“魔教殺人無數(shù),罪惡滔天,人人得而誅之;而正道則是為民除害,保天下蒼生。”
那老者聽言,心潮澎湃,心中大笑不已,心底深處吶喊不已:“天下蒼生,狗屁蒼生!當年蜀山還不是和幻塵子一樣嗎?正道?要不是當年在師祖面前發(fā)了誓,又何以來今日的蜀山!又何以輪到清逸子?”回頭瞥了李漳云一眼,面上怒氣一閃而逝,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漳云見師傅不知怎么又來了火氣,連忙急道:“師傅,是徒兒錯了嗎?”
那老者抬頭望天沉默不語,見茫茫夜色,似乎又想起了當年歲月種種。
原本一起修道的道友都已不在,而自己卻獨自一人茍延殘喘的活在這世間!
“你并沒有錯,錯的是……”本來想說是那些正道之人,但又想到當年自己門派滅門慘狀,不禁說道:“錯的是師傅自己,錯的是宗主,錯的是秘門宗……”到后來約來越是激動,那枯瘦而滄桑的老手不禁緊緊握著,就連手指也是深深陷入肉里。幸好場中人的目光皆被幻塵子給吸了過去,要不然李漳云他們還真會被發(fā)現(xiàn)。
李漳云奇道:“秘門宗,秘門宗是哪門子修真門派啊?”迷惑的目光隨著師傅望去。而此刻,那老者又陷入了茫然的沉思當中……
李漳云呆呆的凝望著自己的師傅,瞧他的面龐能清楚的感到那份無盡的痛楚,苦苦掙扎,卻又無可奈何。
多少年后,李漳云站在枯離原遙望血色殘陽的那刻,才真正明白那無盡的痛苦和悲涼。
赤魔瞧這光景知道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在這么斗下去也沒多大用處,對身旁那年輕弟子嘆道:“罷了,還是回南蒼山去吧!”
邊上那一襲黑色外袍的青年點頭道:“師傅,您先回去,我和眾師叔斷后。”
赤魔看了一眼后長聲道:“記住,莫和強人斗法。”
那年輕人低頭道:“是,弟子明白,師傅大可放心。”
“那就好!”語畢就強行御劍南下而去,途中雖有幾個正道和幻塵門不知死活的人阻擋被隨赤魔的長老一劍斃命外,不過一會兒那幾道劍芒就消失在暗淡天際,在也瞧不見赤魔等人分毫。不過一陣粗狂而帶著幾絲沙啞和憤懣的聲音傳來過來,“幻塵子,今日之仇它日必當十倍奉還……”語調(diào)深沉、空曠。眾人目光皆朝幻塵子看來。
而幻塵子看著遠逝的那幾道劍芒,嘴邊不由得掛起一絲笑意。
血魔較眾人見教主離去只留下段緯天在此就知道定是引眾人退回南蒼山。雖然今夜血魔較大敗,損失慘重,不過數(shù)百年積威猶在。雖是感到很是頹廢,但還是快速朝段緯天這里聚集后,向南蒼山飛去。
清逸子見血魔教這次敗北,但離去之時卻是井然有序,好無半點驚慌或是慌亂之意。那些道行深厚的人都是留到最后擊殺正道或是幻塵門弟子,絕無一人偷跑。單憑這一點就遠遠勝過蜀山大部分弟子,和其他六子對望眼神中閃過一絲苦色,微微搖頭。
此時正道之人大部分都已停手,只是看著血魔教和幻塵門在斗法不休。
原來魔教三家打算好了一起發(fā)難于蜀山,到后來卻是自相殘殺,世事滑稽,莫過于此!
梁天勝此刻應算的算是最為郁悶的一個人了,并不是自己重傷于莫子問;而是對幻塵子擺了赤魔一道感到不解。心底深處懷疑難道幻塵門的勢力以超過了血魔教,欲取而代之?回想當年魔教強于正道的原因莫過在于正道為一盤散沙,毫無團結(jié)對外之心。彼此猜忌,互不信任。雖然己圣教也有防備之心,但和正道相比那可就是大不相同。而今日幻塵子公然于赤魔翻臉,估計以后圣教也是江河日下,實力大不如前。
這個梁子一旦結(jié)下就永無化解之期!
這個時候形勢也是十分明朗:赤魔敗走,正道四家雖得以保全但元氣已大傷。這一下梁天勝要么就回通天門,應為此處畢竟是蜀山的地界在這樣留在這里也不是個法子;要么幫誰一把,只不過是要相助血魔教還是幻塵門。就在梁天勝思索之際,幻塵子又如鬼魅一般飄了過來。梁天勝雖然沒有動身,不過一旁的幾個年長的長老卻是護在了梁天勝的前方。
幻塵子哈哈一笑:“怎么,梁兄對老兄我也有防范之心嗎?”
“防備之心倒是沒有,不過畢竟有前車之鑒,總叫人不得不防啊!”梁天勝不軟不硬的把話頂了回去。
幻塵子臉色一變,笑容僵固,但隨即又說道:“不知梁兄怎地看待眼下局勢?”
這句話就連傻子都能明白是何意思,更別講正魔雙方眾人了。梁天勝微用眼角看了段緯天一眼,見段緯天深沉的眸子也朝梁天勝看來,雖有求助之意,但殺怒之意卻是一展無疑。
梁天勝避開目光,朝幻塵子道:“你和赤魔間的恩怨老弟實在是不敢硬插一桿,不如今日就此別過,他年相逢必當再續(xù)今日之情,如何?”
幻塵子心中暗罵不已,口中仍說道:“當然可以,那就恕老兄不遠送了!”
梁天勝應聲點頭,雙手抱拳,就當別過。不一會兒偌大的場上就剩下血魔教和幻塵門的人在場中。
說來也是奇怪,這乃蜀山地界,魔教之人竟然想來即來,想去即走,當真奇怪之極。更是奇怪的是蜀山掌門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講就這般目送通天門遠去。
幻塵子也是頗為諳知正道行事法則,一點都不忌憚正道四家巨擘在此。對段緯天笑道:“你們不知是歸順于我還是自尋死路呢?”
而段緯天冷森森望著,嘴唇略微動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講出口。
“的確是有赤魔的幾分風骨,看來赤魔沒有看錯你啊!”忽地語鋒一轉(zhuǎn),厲聲大笑:“自古識時務者為俊杰,看你是人才不用忒可惜了,你在執(zhí)迷不悟就別怪我了!”
段緯天正欲開口反駁,卻聽到一血魔教弟子出口大罵,狂怒不止,什么時候血魔教受過奇恥大辱。卻見右手“輕輕”一擺,拿血魔教弟子頓時沒了聲響,段緯天回頭相望卻看見七竅流血,盡是黑色,可怖之狀實在令人作嘔,令人毛發(fā)悚然!死前那雙眼睜得老大,估計死的時候都忘不了那徹骨的寒意。
場中除了那老者和清逸子等一些年長之人外,無一人看出幻塵子是如何出手的。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會瞬息殺死那血魔教弟子,修為豈是深厚了得!
這時正教眾人更是嘩然不已,大為震驚,議論不停段緯天原本就深寒的眸子更加是冷意森森。“幻塵子,為何對小輩使如此手段呢。傳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嗎?”
“按照輩分你應叫我一聲師叔。”幻塵子淡淡,無絲毫不悅之意,就好像教育小孩一樣。
“這個幻塵子的心思好重一個啊!”李漳云向老者說道。
那老者點了點頭深表同意,“還記得當初我對比講過什么嗎?”
“當然記得了,是說魔教之中就屬幻塵子心機最深,鋒芒盡是隱藏,行事極是低調(diào),此人將來若不一統(tǒng)魔教則必定是人間一害!”李漳云笑嘻嘻的說道。同時對自己的師傅更是加了幾分敬佩、崇敬之情,這倒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最后還忘不了講兩下,“師傅,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就連神仙下凡都比不上你啊!”
那老者聽自己徒兒這么一說,先前的不快也沖淡了幾分,雖然口頭上不說,但那得意之情李漳云瞧得倒是一清二楚。
正在這時,李漳云又聽幻塵子道:“不管怎樣,你也曾叫過我?guī)熓澹丛谶@師叔的面上,若是在我一掌下不死的話,那你就走吧!”
林中岳等正道人士聽幻塵子竟有如此之言,又是大吃一驚,血魔教已和幻塵門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就是拿正道之人相比都未必這樣。而此刻幻塵子竟想放段緯天之舉,是在出乎眾人所料。不知道今夜段緯天走后將來對幻塵門有何好處。任誰都會斬草除根,以備后患,更何況幻塵子的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