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寧靜的小院之中毫無聲息,這里望不見日出也望不見日落,唯一能夠望見只有那夜空的圓月。
夕月坐在鏡子前,目光之中透著淡淡憂傷,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其實那已經(jīng)足夠美麗,可是她總是不滿足、總覺得自己還不夠美麗。
或許女人需要并不僅僅的美麗而已,她更需要男人的擁抱和夸贊。
陸離離開已有半月之余,家中的家用也快見底了,她原本是不想出門的,但現(xiàn)如今她必須得出去一趟。
這日,她化了很濃艷的妝,穿著一件她自認為很華麗的衣衫,走在村里的小道,她的腳步稍顯匆忙生怕被人看見一樣。
雁過留影,人始終無法逃離別人的視線。半月過去了,那些流言蜚語卻絲毫沒有減弱,鄰里都以鄙視的目光望著夕月,有人甚至毫不隱晦的指著夕月的背影一陣痛罵。
終于走出了村莊,在遠處轉彎的盡頭處,夕月回首望了望這座寧靜祥和的村落,聽不見那些指責和謾罵,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解脫。她笑了,有那么一瞬間她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但似乎除了這里她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容身之處。
洛陽城靜靜佇立在秋日的暖陽里,街道上行人來往穿梭、人潮涌動。
以前站在人群之中,夕月會覺得有一絲陌生和孤獨,而現(xiàn)在她似乎更需要這份陌生和孤獨,至少這些陌生的人不會鄙視她、不會指責她。
繼續(xù)往前走她似乎忘了她是來做什么的,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時而會有擦肩路人對她報以神秘微笑,她不知道那微笑背后是什么意思?但她不覺得反感。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座酒樓前,抬頭望著酒樓大門正中央那塊高高大大的牌匾上刻著“唐來樓”三個字。
夕月傻傻的望著唐來樓,喃喃自語道:“他就住在這里,我應不應該上去和他打個招呼?”
思前想后她還是放棄了,往前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心里默默的念叨著:“別人送了我這份重的禮,我至少應該上去跟他道謝。”
又回到唐來樓門口,糾結了片刻后她默默的走了進去,在店小二的引領之下,她來到了二樓雅座。
唐妝坐在小桌前,無精打采的擺弄著茶具,他也沒有意識到有人來了。
直到夕月開口問道:“請問你是唐妝唐公子嗎?”
唐妝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已經(jīng)站在面前的夕月,從腳尖到發(fā)梢他仔細的打量著身前這個女人,唐妝是個很挑剔的人,當然在女人方面也會很挑剔,沉默了很久他終于還是笑了,看來他對眼前這個女人已經(jīng)基本滿意。
被唐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夕月再次問道:“請問是唐妝唐公子嗎?”
唐妝這才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我是就唐妝,姑娘請坐吧!”
夕月來到唐妝對面坐下,兩人對視了很久很久,雖然都沒有言語,卻在各自都在心里喃喃自語。
唐妝暗暗自語道:“這番美貌倒也算世間少有,可惜凡人終究是凡人,凡花也終究是凡花。”
夕月也在心底打著小算盤:“沒想到唐公子如此冰冰有禮、儀表堂堂,他會不會看不上我這樣的女人?”
又過了一會兒,唐妝終于開口說道:“姑娘之美貌堪比這秋日里的暖陽,枯萎時節(jié)還能覓見幾分春色,真是難得!難得!”
女人總是禁不住夸贊,尤其禁不住俊俏男子的夸贊,夕月笑了笑說道:“這次前來主要是向公子致謝的,讓公子破費了夕月實在不好意思。”
唐妝笑了笑說道:“能換姑娘一笑,唐妝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夕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傻笑。唐妝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夕月的臉龐,夕月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她抬起頭望著唐妝那張俊朗陽光的臉龐,心底的防線也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
唐妝一邊溫柔的撫摸,一邊說道:“這么美的微笑已經(jīng)不多見了,我一定要好好享受這一刻。”
夕月紅著臉說道:“公子可否有妻室?”
唐妝輕輕的嘆息說道:“江湖孤寂,未得一人陪,黃金萬兩又有何用?”
夕月笑了笑說道:“公子身后一定跟著很多女人,只是你太挑剔了。”
唐妝泯然一笑,安靜的說道:“不能得一知己紅顏,我寧愿孤獨一生。”
夕月說道:“公子覺得夕月如何?”
唐妝笑了笑說道:“姑娘很漂亮,美貌足以傾城傾世。”
夕月低著頭,她似乎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唐妝也看穿了夕月的心思,他很清楚當一個女人說出方才那番話時,春心便已經(jīng)開始動蕩,唐妝微微一笑默默地望著夕月,等待著她說出那些難以啟齒的話。
糾結了很久、很久,夕月終于開口說道:“若是公子不嫌棄,夕月愿意永遠追隨公子左右。”
當一個女人主動將自己推給男人時,那么接下來這個男人想做的一切便都成了順理成章,而對于一個女人而言,失去她原有的驕傲和冷酷,卻并不是什么好事。
唐妝站起身來,夕月也站起身來,唐妝輕輕的吻在夕月臉上,這算是他給她的回答,這個回答很模糊而她卻當真了。
唐妝微笑著說道:“做我的女人一定會比天下任何一個女人都幸福,但除了美貌你還必須學會另一外一樣武器。”
夕月傻傻的問道:“什么武器?”
唐妝一把將夕月?lián)霊阎校瑝男χf道:“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一定要學會用你的身體來打動我,你能做到嗎?”
夕月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道:“我能做到。”
唐妝拉著夕月的手,向著沒有陽光只有燭光的小屋走去。
唐妝想要做什么,夕月似乎并不太明白,她唯一明白的就是這個男人一切要求,自己都要盡力去滿足。
主動送上門的美貌很難天長地久,其實有很多女人都太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所以便有了自古紅顏多薄命之說,天下美人千千萬,能讓英雄折腰的又有幾個?
洛陽古街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他與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他背上那把劍也是黑色的,他右邊的衣袖很長將整只手臂都遮住,而他左邊的衣袖卻很短半條手臂都露在外邊,整只左手布滿了青筋如千年老樹皮一般,讓人禁不住有些作嘔。
走在大街上,他很快便吸引了路人的眼光,世人很想看看這樣的怪人會擁有一張怎么樣的臉?然而那蒙在臉上的一縷紗巾打消了人們所有念想。
來到唐來樓下他停下了腳步,他是否也想喝酒了?
不!他不懂酒!自然也會為酒停駐。他似乎聽到什么?他眼神中驀然生起絲絲憤怒和殺氣,抬起頭冷冷望著閣樓之上。
這里除了喧囂的人聲之外再無其他,他到底聽到了些什么?又為何會如此憤怒?
他徑直向著酒樓里走去,來者便是客,店小二還是笑呵呵的上來招呼著,店小二圍在他身旁嘰嘰咕咕說著些什么,他似乎也未聽進去,找到通往二樓的木階梯便要往上走。
店小二立刻擋在他身前,很是為難的說道:“不好意思客官,二樓已經(jīng)被人包了下來,如果您需要吃酒可以在一樓挑個雅座!”
蒙面男子冷冷的說道:“死性不改,這樣的人多活一天便是罪過!”
說罷,他一把將店小二推到一旁。
當他正準備踏上階梯時,“嗖嗖嗖”幾聲利器破空的聲音響起,幾道黑影在他身旁閃過,眨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被五人持劍人團團圍住。
蒙面男子冷冷的說道:“又是你們五人!”
他似乎認識他們五人,沒錯,他應該也必須認識。
堵在蒙面男子身前的那人疑惑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蒙面男子冷冷的說道:“你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們只需要知道你們該死就已足夠!”
說罷,蒙面男子左手一揮,一股勁風驟然而起,五人意欲沖上前來卻難以抵擋迎面襲來的勁風。
“嗖”一聲巨響驀然而起,一陣寒光閃過,蒙面男子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背上的劍不知何時已握在左手,并且劍身上還殘留著絲絲血跡。
在場的人都盯著這邊,他們都在期待著一場精彩的打斗,但是很遺憾一切都已經(jīng)結束了。只見五人脖子處的紅線漸漸變大、然后撕裂開來,鮮血泉涌般溢出濺的滿地都是。
他的劍是何時在手中的?他又是如何一劍同時殺死這五人的?他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
整個酒樓頓時炸開了鍋,方才還靜坐那里看好戲的那些人,一個二個像是被嚇破了膽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出酒樓,嘴里還嚷嚷著:“鬼,那人是魔鬼。”
蒙面男子沒有去理會那些人,靜靜望著地上的尸體默默的搖了搖頭,他懷中掏出一本書撕下一頁,然后將這一頁紙撕碎拋灑在這些尸體和血液上。
紛飛的紙屑上依稀書寫什么?字不像字、畫不像畫,那是一些字符,沒人能看懂的字符,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亦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做完了一切該做的事情,他向著木階梯之上走去,越往上走那種聲音便越近,越靠近這種聲音他越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