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過曇花嗎?多美也只是一瞬間,卻還是引那么多人日夜守護,就為一睹它的容顏。----顧謹謹
在這平凡卻又讓無數(shù)人向往的高中時代里,每個人都在上演著自己的角色。
教室里,蘇憶年把保溫杯推到桌子另一處,面帶微笑地對顧謹謹說:“謹謹,我把水給你放這了,小心燙。”
顧謹謹盈盈一笑,平時那雙明亮清澈如水般的眼睛閃爍著他從未見過的光芒,仿佛一束陽光緩緩射進他心里某個角落,很暖和的感覺。
她點點頭后匆匆把剩下的面包幾口吃掉,“咳...咳....”,似乎是吃的太急,顧謹謹被嗆了幾口。
見狀,蘇憶年立刻用一只手在顧謹謹背后拍著,另只手拿起她的杯子,淡紅色的嘴唇微微靠近杯沿快速吹了幾口氣才遞給顧謹謹,"你慢點吃,不急,還沒上課。"
“咳...咳...謝..謝.....咳...”顧謹謹臉被嗆地通紅,沒有看準就接過蘇憶年遞給她的水,一不留神,水灑到了身上,熱感一剎那間透過衣服傳達到神經(jīng),“啊....”顧謹謹一下子跳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幾乎是同時,蘇憶年眨眼間便把顧謹謹手里的水杯接過放好,迅速地從桌上的紙筒抽幾張紙在顧謹謹手上,衣服上輕輕擦拂。
“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蘇憶年擔憂地問。
顧謹謹受寵若驚,遲鈍了幾秒,“沒....沒事,沒有傷..到....”
聽到顧謹謹?shù)幕卮穑K憶年才放下心來,隨即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到顧謹謹肩膀上,輕聲對她說,“你衣服都濕了,會感冒的,穿我的吧!”
顧謹謹摸著還殘留著蘇憶年體溫的外套,還有著淡淡的牛奶味.那么普通的外套在顧謹謹心里一霎那間變得那么不普通。她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憶年兄…謝謝你!”
蘇憶年自然的摟過她并把凳子推開,示意她坐下,“這有什么,謹謹兄,客氣什么,我們是兄弟!”
我們是…兄弟…
是啊....我們只是兄弟....所以可以不需要客氣,可以不需要特意討好,可以暴露出真實的性子,可以...同甘共苦......
顧謹謹凝望著他,清澈的眼底里有束微弱的光茫在慢慢消失。
“我....懂了,謝謝你....蘇憶年,你讓我懂得了什么是兄弟!”顧謹謹暗自在心里悄悄對他說。
“....抬頭,全都給我抬頭!重點在這里,把這段給我牢牢記住!”政治老師在課上滔滔不絕地傳授知識,顧謹謹卻連一分鐘都沒聽進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總之心煩意亂.....
政治老師巡視一圈,發(fā)現(xiàn)顧謹謹正處于放空狀態(tài),“顧謹謹!你來回答,剛才老師讓你們記哪段話?”
“啊?”顧謹謹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蘇憶年扯了扯顧謹謹?shù)囊陆牵阉麡擞浀臅频剿媲埃钢鴺擞浱帲÷暤卣f:“在這里!”
顧謹謹立馬接過他的書,一字一句地讀,“消費對生產(chǎn)起著重要的反作用,消費的發(fā)展能促進生產(chǎn)的發(fā)展(動力)。只有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被消費了,這種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過程才算最終完成。消費所形成的新的需要,對生產(chǎn)的調(diào)整和升級起著導向作用;一個新的消費熱點的出現(xiàn),往往能帶動一個產(chǎn)業(yè)的出現(xiàn)和成長。消費為生產(chǎn)創(chuàng)造出新的勞動力,能提高勞動力的質(zhì)量,提高勞動者的生產(chǎn)積極性。”
“嗯,沒有錯,就是這段,以后上課認真點。”政治老師已經(jīng)略微斑白的頭發(fā)在點頭的瞬間又掉下了幾根。
他想想又對臺下的學生說:“你們別以為現(xiàn)在是高一就可以放肆妄為,我告訴你們,你們高一不好好學,不打好基礎,將來高二高三跟不上,吃苦的是你們......”
顧謹謹認真的點點頭,她是很贊同,但是....現(xiàn)在真的沒有心學....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些道理,可是當自己面對時,卻不得不做錯誤的選擇。
顧謹謹在想, 也許她就是這樣的人,就算給她一個穿越時空的機會,估計她所做的抉擇也會跟現(xiàn)在無異吧!
當當~當當~
“好,就說這么多,你們自己意會!下課!”
班長寧海立刻站起來 ,大聲喊道:“全體起立!”
于是全班都站起來懶散地喊:“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啪!
顧謹謹捂著頭,“痛!憶年兄,你打我干嘛?”
“你上課都在想什么?”
“沒...沒想什么啊!”
“學習不好,還不好好學!”
“我....知道了!以后...好好學,不給你丟臉。”顧謹謹在蘇憶年的威嚴下很沒骨氣地回答。
蘇憶年很滿意,揉著顧謹謹烏黑柔順的頭發(fā),“這才差不多!”
冰涼的觸感透過發(fā)絲傳遞給顧謹謹,一波...一波...又一波...那塊本不該再泛濫的心田又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天氣漸漸降起溫來,平時B市的穿著短袖的人們現(xiàn)在不得已穿上了長袖,還需要備上一件外套以防止不時之需。
顧謹謹趴在桌面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手機里的小說。她很喜歡看小說,特別是能把她看哭的小說重復看好幾次,以至于每次看頭幾頁的內(nèi)容就可以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可是,蘇憶年卻不喜歡看小說,他像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對那種虛幻的故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憶年兄,你名字那么小說氣,難道一點都不喜歡看小說嗎?”顧謹謹單身撐在桌上搭著腦袋,歪著脖子問他。
“我又不是你,看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
“這哪就沒營養(yǎng)了呢?怎么說,也是可以發(fā)展想象力的東西!”
啪!
顧謹謹?shù)念^又被打了,“你干嘛!”
蘇憶年看著她,很不理解地問:“你腦袋里一天天的裝的是漿糊吧?”
顧謹謹氣結(jié),眼睛犀利地瞄準蘇憶年的褲腿,一腳踢下去,“你腦袋里裝的才是漿糊!”
蘇憶年動作更快,雙手抵住她將要踢下去的腿,“說不過又動腳了?”
“你腦袋瓜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你是不可能踢到我的!”他伸出比女生還好看的手指戳了下顧謹謹太陽穴處。
“是嗎?”顧謹謹神秘的笑了,眼里閃過一絲慧黠。“那....這樣呢?”她悄悄伸出手,在蘇憶年肚子處撓撓。
“啊...哈哈....哈...快...停下...”蘇憶年反應極大,笑到?jīng)]有力氣,無力的手不停地扯掉顧謹謹撓他肚子的手。
“哈哈,我就不停!”顧謹謹眼里盡是得意,“讓你欺負我!你說你下次還打我頭...哎?”嗎字還沒說完,她的雙手就被蘇憶年用力地抓住。
“不是很厲害嗎?”蘇憶年在手上使了三成勁,顧謹謹便已經(jīng)疼得齜牙咧嘴,“謹謹兄,說,從哪學得撓我肚子?膽子大了嘛,敢動你年哥肚子?嗯?”
“...疼...”顧謹謹死命掙脫,卻還是沒能解脫出來,“我....誰知道你怕癢嘛!疼....你快....松手!”
“想松手?”
“嗯嗯!”
“那...叫聲年哥,我就松手,怎么樣?”
年哥?不,太惡心了!
“我..."不,快要否決時,她眼睛忽然一轉(zhuǎn),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于是便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臉,很不情愿地喊:“年....”
蘇憶年如愿以償,聽到年字,手上便不再使勁,他盯著顧謹謹那一副委屈的臉,等著她喊完,誰知....
顧謹謹見他放下警惕,再一用力便輕松掙脫出來,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蘇憶年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蘇憶年防不勝防被踢了一腳,“好啊,聰明一點了嘛?學會聲東擊西了?”
“那當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呦,看來語文課聽了點,還是有進步的。”蘇憶年像個小老頭,心有體會的說。
“哼,懶得理你!”顧謹謹把下節(jié)課的書本拿出來,又是節(jié)頭疼的課.....
這時,突然有人叫她。
“謹謹!”倪宏斌從教室后頭走過來。
顧謹謹回頭,禮貌地笑了,“怎么了?”
他摸著頭,欲言又止“你...平安夜....那天,會來學校嗎?”
“為什么不來?”
“那就是來了?嘿嘿,那就好!”說完,他很開心地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顧謹謹。
“這個倪宏斌總這樣,奇奇怪怪的!”
楊靜妍提著一袋子東西走過來,聽到她和倪宏斌的對話便上來搭一句,“可能是性格吧!對了,你平安夜要來學校?”
“夷?為什么你也這么問?難道那天你不來上晚修?”顧謹謹一臉茫然。
楊靜妍笑靨如花,“謹謹,哈哈,我終于知道倪宏斌為什么會問你了!”
“為什么啊?”顧謹謹還是一臉茫然。
“因為那天,學校文藝社特意向?qū)W校申請弄個平安夜晚會,已經(jīng)審批通過了,所以那天可以不晚修了!”楊靜妍將手上的袋子提高,透明的袋子里裝著些彩色的氣球和彩帶類的東西,“吶,這些東西就是傅老師給我拿來裝飾教室的!”
“啊,原來如此!”顧謹謹恍然大悟。
啪!
“你又打我干嘛!”顧謹謹捂著頭,雖然不是很疼,但還是很生氣地瞪著蘇憶年。
“讓你清醒清醒,全班都懂的事,就你不懂!看來腦袋裝的還真是漿糊!”蘇憶年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正惋惜地看著她。
“你....”顧謹謹正要反駁,楊靜妍卻附耳對她輕聲說:“你同桌那天要表演哦!”
“啊?鋼....鋼琴?”
“是的呢!”楊靜妍像是覺察到什么,拍拍顧謹謹?shù)募绨颍弥挥袃扇四苈犚姷穆暳繉λf:“好好加油哦!”
“啊,哦!啊?”顧謹謹又一臉茫然地看著楊靜妍回到座位。
平安夜,蘇憶年要演奏鋼琴?
顧謹謹心里連成一句話,她湊近蘇憶年,“憶年兄,你什么時候答應參加平安夜晚會的啊?”
“昨天。”
“啊?昨天?那我怎么不知道啊!”
“奢望你能知道,母豬都上樹了!”
啪!蘇憶年又拍了顧謹謹?shù)哪X袋,“去去你腦袋的漿糊吧!沒事多讀書,太笨了,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弟兄!”
顧謹謹捂著頭,輕輕按摩他拍打的部位,“就是因為你經(jīng)常打才會笨了!”
蘇憶年看著她那一臉委屈卻又不服氣的表情忽然笑出聲,那是個低沉爽朗的笑聲,嘴角也再不是那種永遠保持最迷人的弧度,深邃的眼睛里散發(fā)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像是早晨九點的太陽,空氣都被暖和了。
這...還是顧謹謹那么久以來第一次看見他那么開心地笑。
“哈哈,謹謹兄,你終于承認你笨了!還是有救的!”他的笑容里的溫暖還未散去,輕柔地拽著顧謹謹烏黑的發(fā)絲。
“你....故意的吧!”顧謹謹故作用力朝他胸膛打了一拳。
他沒有躲,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肩膀,“上課吧!”
“嗯!”
顧謹謹?shù)椭^,臉上又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