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乃上清殿珍藏多年的元靈丹,食用之后,有長保青春延年益壽之功效?!绷髟菩α艘恍?,也不管對方想不想要,就直接塞到了她手中?!拔业饶凶恿糁疅o用,想來也只有妍師妹適合?!?
“謝過云師兄?!眽翦橗嫷男θ菰桨l(fā)燦爛。
“妍師妹,流云自從那年與你相見,心頭難忘。若師妹垂青,流云必定終生不負!”流云說得情真意切,任誰也不好意思拒絕。
“承蒙云師兄錯愛,夢妍自當(dāng)珍惜這段緣分!”夢妍低下頭,小臉發(fā)燙。
流云聞言,心花怒放,意氣風(fēng)發(fā),離那女子又近了幾步,抬起手臂搭在了她的肩頭。夢妍就勢依偎于這男子的懷中,他們深情的凝視對方,品嘗著甜蜜的幸福。林默然躲在一旁,望見這等情景,心口好像被什么東西刺入一樣。
夜風(fēng)吹在臉上,卻帶不走傷痛。月光清輝,卻照不到黑暗角落。他僵在了那里,兩滴淚水徐徐滑下。大道無為,修道者當(dāng)無欲無求,這男子也明白,自己是一個修士,不該沉浸兒女私情,可當(dāng)感情來時,無論怎樣也控制不住。
流云根基深厚,隱覺周圍有沉重的喘息聲。他推開懷中的女子打量四野,終于看到那個窺視他們的黑影。
夢妍望見那黑影時,太過于驚訝。她雖感覺黑影很熟悉,但在這漫漫夜色里,根本看不清楚,遂而嬌喝道:“你是誰,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
林默然像是被人知道了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如同發(fā)狂的野獸,一路狂奔,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nèi)。就這樣,拼命地向前一直奔跑,那男子此刻只有這一個念頭。跑了很久,他才停下來,擦拭眼角的淚水。
夜,是這般的深沉!仿佛萬物都已沉寂在黑暗中。風(fēng),是這般的刺骨!仿佛天地神魔都在為之咆哮。四周峭壁,高險峻極。林默然已辨不清方向,只得憑著意識四處游蕩,走了很久,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山洞,里面陰森怪異。他沒有分毫的猶豫,直接就闖了進去。這男子剛走幾步,就感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腳下怪石嶙峋,即便道路艱難,他還是咬著牙走到了深處。
“來者何人,竟敢擅自闖入?”黑衣男子說完,兩旁的油燈自動燃燒。這等高深修為,連身為膳宗首徒的林默然亦為之驚嘆。
整個山洞隨油燈的照耀,清晰可見。四周布滿形狀怪異的鐘乳石,山洞最深處擺放了一方石塌。只見一神秘男子,盤膝靜坐其上。他墨袍披身,五官俊美。墨袍披身顯神姿,五官俊美非常人,頭發(fā)竹簪挽束,冷眸猶如寒星。
林默然眼角殘留的淚水已經(jīng)干涸,他細細打量那男子,已看清此人便是上清殿首徒——夜寒。
放眼太虛,夜寒是最為神秘的人物,同林默然、伏風(fēng)一樣,也是二十五年前拜入,只不過比那兩人稍早幾月。幾十年來身為恩師的凌云子,也無法看透這個弟子。
論修為,夜寒早就超越了所有的同門,但這男子沒有像眾師弟一樣,選擇出師,脫離門戶,也沒有以上清殿首徒的身份,爭奪玉清殿主,他把所有的光芒都讓給了師弟流云。
“我當(dāng)誰呢,原來是林師弟。如此深夜,你為何不去好生歇息?”夜寒的聲音異常冰冷,聽之可令人發(fā)顫。
“林默然迷失方向,并非有意來此攪擾,還望寒師兄見諒。”林默然向夜寒作揖賠禮,他在崆峒修行二十五年,與夜寒也僅僅見過數(shù)面。
“林師弟客氣了,你我皆為首徒,今夜能在這里相遇,也算難得。”夜寒的眼中有異芒閃現(xiàn)。
林默然道:“要說難得,當(dāng)屬寒師兄甘愿放棄名利,潛心修煉。林默然思之比之,汗顏無地!”
“太虛門下有誰人不知,林師弟天縱英才,十五歲步入化神境,至今還是化神境?!币购Z氣悠揚。“單憑這一點,就足夠為兄欽佩萬分,還怎敢談比較?”
久遠的傷疤被人揭起,林默然雙拳緊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十年來,修為未進半分,這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他的內(nèi)心也曾一遍遍地問過自己:這一生究竟為何而修道?是為報答恩師的養(yǎng)育,肩負振興膳宗的使命?還是因為從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就已經(jīng)和太虛綁在了一起?
過了許久,林默然轉(zhuǎn)過身,緩緩向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