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三個人,而且并沒有像上一撥人那樣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
領頭的那一位他們倒也認識,就是許氏商行的那個糟老頭子。
只見他下馬而來,客客氣氣地拱手行禮道:
“老朽凌志穎,是相州城許氏商行分行的藥掌柜,也是分行的首席煉藥師。今日前來,是想請幾位小友去我商行作客!”
“作客?”陳九歌自然不會傻傻地以為他們會那么好心,于是直接了當地回應了一句:
“小子與前輩還有許氏商行可沒什么交情,作客就不必了!前輩有什么話還是直說吧...”
凌志穎怪笑了幾聲,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牌,遞上前去,然后說道:
“以小兄弟的煉藥才華,若肯加入我許氏商行,老朽愿意將首席煉藥師的位置拱手相讓!”
陳九歌沒有伸手去接那枚玉牌的意思,丹藥是蕭炎煉制出來的,要接也應該由他來接才對。
“什么首席不首席的,小子可沒那個興趣!”
蕭炎拉開布簾,探出腦袋,隨口就拒絕了。
“哦,這么說那益氣丹是這位小兄弟煉制出來的?”
凌志穎倒是聰明,聽出了道道。
“額...小子何德何能,什么益氣丹...聽都沒聽說過呢!”
蕭炎生怕被他的話給套到,顯得有點緊張。
凌志穎嘆了口氣,自然是不相信蕭炎的話。
“老朽依照二位小兄弟在城中藥鋪買的那些藥材與配比,聯合了七位資深藥師,從昨天下午研究到今天上午,浪費藥材無數!除了煉制出一大堆的廢渣之外,卻是一無所獲...
你們應該也知道這益氣丹的神奇與精貴!只要有了足夠的益氣丹,就能大大的縮短武者真氣積累的時間!成就先天資質固然重要,但...也并非絕對!”
“真有這樣的神藥?他們之前是在煉制傳說中的益氣丹?不會吧?”
青蕓聽都聽傻了,盯著蕭炎的小臉蛋看了老半天。
“莫非...他才是我要找的...貴人!?”
青蕓之所以急切地尋找貴人,就是想早日成就先天。因為她天生體內就有一股寒冰之氣,情緒激動時很容易爆發。只有到了先天境,才能將那股寒冰之氣徹底煉化。可是對她來說,要成就先天境,少說還要十年以上的打熬。而不到先天境,她就無法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嫁人和生孩子!
“不知道前輩在說些什么,小子只是天生對煉藥感興趣,平日里試著練練手也就當作消譴!之前賣給您的那幾顆丹藥,也只不過偶然所得,并非自己親手煉制。您老也看得出來,小子今年還不到...十七,怎么...可能有那種...逆天的...本事!”
蕭炎聽了他的一番話后,是一陣后怕,他可不想被人軟禁起來當成煉丹工具。只是剛才他一時情急開口說話,無意識地將口中含的益氣丹給吞下了肚子而不自知。
此時已經是藥性大作,體內真氣如亂潮翻涌,額頭熱汗直冒。他不得不偷偷地給陳九歌傳了個話,然后縮回了馬車中盤坐了下來。
只是這一切沒能瞞得過凌志穎這個奷滑的老狐貍。他偷偷地給另外兩個人使了眼色,然后就以迅雷之勢向陳九歌一掌劈了過去。
說了這么多廢話,陳九歌也早就聽膩了,到最后還不是要武力解決!這個江湖,實在是莫名其妙得很。
陳九歌來不及撥刀,卻是不敢大意,握緊雙拳電火齊開就迎了上去。
雙方交手不過三五招,凌志穎就發現自己遇到了硬茬,雙掌被電火催殘得一陣酸麻與火辣。于是急忙抽出了隨身長劍,而陳九歌也借機將闊刀撥出,兩人又是一番刀光劍影。
其余的兩個人,一個攻向青蕓,另一個駕著馬車就跑,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請不到人就搶人!
青蕓豈能容忍自己的貴人被搶走,借助與敵錯開的間隙就飛身上馬追了上去。
短暫的幾招試探之后,陳九歌發現凌志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應付。這個糟老頭子的劍法倒是不錯,就是輕功身法與氣力明顯要比那個景云差了一大截。
只不過五十余招,凌志穎就挨了數刀,身上到處是焦黑,頭發胡子都快燒沒了。右手也已經僵直麻痹,劍都握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看著這個外表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年,他的臉上盡是苦澀。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于是顫抖著身體開口說道:
“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老朽已經壽元無多...你若要動手就...給個痛快吧!”
“給個痛快?堂堂許氏分行的首席煉藥師兼藥掌柜,背后卻干著如此齷蹉的勾當!”
陳九歌當然也想給他一個痛快,卻也不敢大意,于是趁著說話的機會慢慢靠近。然后陡起就是一記電爪,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右臂。幾息之間,凌志穎被電得嘴眼歪斜,渾身不停抽搐著,最后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陳九歌懶得去管他是生是死,只是將他扛起,扔到驛道旁的雜草叢中。
“這老家伙怎么這么不經揍,莫非我又實力大進...算了,還是別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緊...”
... ...
單騎比馬車跑得要快上許多,青蕓追了二里多地就將馬車給攔截了下來,然后與那名武者交起手來。
隨后而至的另一名武者,也迅速加入了戰圈。兩名武者的修為都是后天境后期,青蕓越階應付一個都勉強,現在兩個一齊上,她就明顯就不夠看了。
交手二十余招之后,她就開始險象環生,一個不小心就被踢翻在地。其中一名武者似乎打出了火氣,并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一劍刺了上去。
這一劍直襲其心口,分明就是要下殺手了!
此際,她體內的寒冰之氣突然爆發,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身上迅速覆著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鎧。
那直襲而來的一劍,刺在了冰鎧之上,卻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色劍痕。
仗著一身堅冰鎧甲,青蕓開始只攻不守,速度與力量也有明顯的提升。只用了十余招就打得這兩名武者頻頻中招,狼狽不堪。
青蕓也是見好就收,給了他們一個錯身拉開距離的機會,希望他們主動退走。因為這種狀態之下,她根本撐不了多久就會真氣耗盡。
兩名武者卻是不肯離去,只是站在了三丈開外,持劍相向著。很明顯,他們應該發現了一些端倪。其中一名武者試探性地說道:
“小丫頭,不管你是嗑藥了,還是施展的什么絕世神功!老子就偏偏不信邪,看你到底能撐多久!?”
他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丹藥,還分了一粒給了另一名武者,卻并未服下,看來是想玩心理戰術了。
青蕓自知再拖延下去,等到力竭之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于是再次持劍沖了上去...
這二人開始了拖延戰術,圍著馬車不停地躲閃。青蕓又怕誤傷到蕭炎,所以不敢盡全力。就這樣,十招都不到,她就迅速虛弱了下來,身中數劍。最后被一腳踢飛,重重地撞在了馬車背面,倒在地上昏了過了。
馬車中打坐運功的蕭炎被這么突如其來的一下,震得真氣逆行而口吐鮮血,看來是傷得不輕了!
正當另一名武者要對青蕓痛下殺手的時候,蕭炎大喝一聲:“住手!”
他顧不上去壓制體內紊亂的真氣,就探出腦袋,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們...若傷害...青蕓姐姐,我死也...不跟...你們走...!”
這名武者總算收斂了殺意,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后收劍入鞘,迅速出手點住了青蕓的周身穴道。
蕭炎見狀,心中稍定,于是盤坐了回去,又開始運功起來。
那名武者剛剛扛起地上的青蕓,正想著將她放上馬車時,一位青衣少年騎著一匹快馬從西南驛道疾奔而來。只見他超在馬車前就突然勒住了僵繩,然后飛身下馬,緩緩逼近。
“小子...凌藥師呢?”
一名武者撥出佩劍,遙指著他大聲斥問道。
“額...凌老前輩在后面,馬上就會跟來!”
陳九歌老遠就感知到這邊的情形并不樂觀,早就握刀在手,隨時準備出擊。
“站住,別過來...!”
另一名武者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放下了青蕓之后也撥出了佩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陳九歌暫停了腳步,將手中的闊刀扔在了右前方的空地上,示弱以敵,然后說道:
“小子已經答應了凌前輩,跟他回商行。凌前輩就讓小子先追上來,勸勸我那位固執的兄弟!”
說完之后又繼續朝他們緩緩靠近。
雖然他扔了武器,但是那兩名武者明顯不大相信他所說的話。持劍相向的那名武者,往前挪了兩步又停下,一臉地警惕地盯著他,應該是打了等著他再靠近些就將他拿下的心思。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識抬舉了!”武者戲謔道。
一步,二步,三步...陳九歌的腳步最終停了下來。此時彼此距離,不足二丈。若再往前一些,估計那位武者就要動手了。
陳九歌突然朝著他們的后方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聲:“凌前輩...”
兩名武者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連凌志穎的影子都沒看到...
而陳九歌借此機會,快速沖向那名挾持青蕓的武者,以手為爪擒了過去。與此同時,地上的闊刀凌空飛起劈向了另外一位武者,隨后而至的是一道驚呼聲加上一道慘叫聲...
“一心二用,還是很勉強啊!”
陳九歌感嘆了一聲,明顯是對自己的表現還不太滿意。隨后他并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將那二人給打暈后扔出了驛道。
然后將軟躺在地,昏迷不醒的青蕓扶坐起來。用真氣試探了一下她的氣息,還好內傷并不嚴重,只是體內空乏,耗盡了真氣。
身上的外傷也并沒有傷筋動骨,陳九歌只是給她作了一些簡單的止血包扎,就將她抱上了馬車。
“千衍宗的真傳弟子,不是都是能未卜先知的嗎?”
疑惑之余又朝蕭炎看了看,感知了一下他的氣息,發現他體內真氣動蕩,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這還能算是有驚無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