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昌眼前的世界似乎變得緩慢下來,他催動法力揮劍。
“咔嚓!!!刺啦!!!”
一道巨大的彎月劍氣飛出,摧枯拉朽,碎石裂山,把地面犁開了一遍。
土石飛起,巨大的泥浪在劍氣身后翻滾,塵土飛天。
無數山木攔腰截斷,化作滾木“哐啷”“轟隆”“咚咚”著落下山。
一時間,聲聲振耳,萬物作鳴。
無數鮮血似雨水倒流一樣飛起,然后混雜在泥浪中落下。
“轟隆!”
在劍氣力盡后,聲音在一次巨大的轟鳴中逐漸收斂。
陸昌提著劍往山上走去,眼中無喜無悲。
劉軒打了一個寒顫,看著面前改天換地的場景,來自心底發寒:“這……原來,人可以讓地換了顏。”
徐文眼皮子直跳,咽口水:“老劉,你要是早告訴我神人能把山當面團一樣削,我就不那么剛強了。”
他曾經在神人面前極為不尊重,只為強調自己為民請命的立場。但徐文的想法很單純,就算你武力再強,也只能殺我一人。若我出事,我的家人一定能安然無恙——這是對他家族的自信和對朝廷的信任。
但現在……看著神人殺人的同時順帶把山當面團一樣削。
若神人當時起殺心,滅他的家族跟喝水一樣簡單。
對,抄起劍出個門,然后回來繼續看書,只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徐家就沒了。
張富慶幸自己茍對了,這大.腿抱起來格外舒坦。得虧自己機靈,趁早拿出家產表忠心。
有這樣的神人坐鎮,還怕以后喝不到肉湯?
不說別的,單就商道上的匪徒滅掉,他在運商上的收益能多三成。長久看,能多出無數個三成!
神人牛逼!
……
片刻后,山腰上滾下來不少樹木,一道血河順著主干道往下流淌。
山上安靜無比,沒有了一丁點喧鬧聲。
陸昌提著劍走了下來,身上披著滴答著鮮血的紅衣,身后留下一片血腳印。
劉軒咽了一下口水,急忙上前雙手接劍。
陸昌扔過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淡淡的說道:“我殺了那些身上戾氣重的,其余人沒殺。你帶人上去把事情處理一下。”
劉軒看了看主干道上流淌下來的血河,打了一個戰栗,低頭領命。
陸昌剛想抬手牽馬回去,一群馬匹不安的后縮著,一個個恐懼的看著他。
陸昌頓了頓,搖頭,只好御氣飛行。
對于練氣一層的他來說,御氣飛行相當消耗法力,也很奢侈。
御氣飛行不出三息就能榨干他的法力。
【認真運氣1次,獎勵氣力恢復】
不過消耗不消耗的,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了。
陸昌走了,飛向蘭海城。
……
一日之后,肅城城主詹雷聽著手下的報告,懷疑自己耳朵不好使:“你說,我那千人多士兵,外加幾百精銳,還有三名化勁武者,都死了?”
百夫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魔神,那是魔神。他一劍就殺了三個當家的,一劍把百人多斬殺,一劍把山削平,魔神,魔神啊!”
詹雷怒拍座椅:“丟人!區區一個家伙就能把你們殺怕,你們還是我肅城男兒嗎?!滾下去!”
百夫長被拉了下去,一路上嚎哭不止:“惡鬼,那是惡鬼啊!我的兄弟們全死了!那是惡鬼啊!”
副手壓低聲音:“城主,怎么辦?”
詹雷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臉色難看:“我上午收到信鴿,三大家族恭迎一位神人出城剿匪,下午就收到我的人被殺了八成。這蘭海城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陸家呢?三大家族都出手,為何陸家不出手?”
副手詫異:“城主……您為何糾結陸家?咱們的山寨可是被滅了。”
詹雷看著紙條,眉頭直皺:“蘭海城四大家族并不團結,但要是涉及到他們城的事,四大家族哪怕見面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也會聯合起來把城事給辦了。這是蘭海城的根基,也是他們的立身之本。現在,陸家反而沒有參與進來,必定出了大事。”
他頓了頓,手指敲著座椅:“三大家族恭迎神人,神人……你覺得我若去蘭海城,他們對我的態度會如何?”
副手嗤笑:“百箭齊發,刀斧手拿您首級。”
詹雷臉色嚴肅:“你看,他們連我都敢殺,只是沒有機會罷了。但他們為何敢殺我?”
副手一驚:“您的意思是……”
“是因為我不夠強,沒了城主這個身份和這座府邸就沒法鎮住他們。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但那位神人卻能夠死死的壓住三大家族,讓三大家族出面跟我作對。”
詹雷手中的紙條被碾碎,眼神閃爍:“蘭海城內一直有我的信使,前段時間的消息里還沒有這個神人……只能說這個神人以雷霆之勢滅了不聽話的陸家,然后以絕強力量震住三大家族,迫使三大家族為他效力。”
副手的臉色變黑:“何人能有如此通天手段?”
“不知,但我們必須笑臉相迎。去發請帖,先探明身份,再謀后事。”
副手遲疑:“那山寨的事……”
詹雷搖頭:“你呀,多學著點吧。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朝中兩位高臣交鋒,我們不過是朝中高人派系交鋒的棋子。此事一出,能保住命都是幸事,還談什么身外之物。”
他頓了頓,說道:“記住,唯有聰明人才能坐住這個位置。不聰明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副手驚醒,急忙領命:“遵命,屬下這就去發請帖。”
他急忙轉身去安排,剛走兩步,身后傳來疾呼。
“不,停下!不可送!”
副手回首望去,只見詹雷站了起來,臉色緊著。
詹雷拍了自己一巴掌:“久居高位,是我狂妄了,覲見此等強者,不能如此輕薄。去送拜帖,我明日便親自去拜見。”
副手張大了嘴巴:“城主,您不是說去蘭海城,他們會對你下死手嗎?”
詹雷臉色嚴肅:“我去蘭海城,還有城主身份作為護命牌,謹言慎行,三大家族未必動死手,最多言語辱之。”
“他們不過是蘭海城,他們敢羞辱您?”
“以前不敢,現在敢了。神人能借他們的力,自然默許他們借神人的力。”
詹雷輕笑:“若是從前,我必不敢輕易犯險。但現在,有了神人坐鎮蘭海城,我反而不會輕易出事。因為現在能說話的只有神人,最多我卑躬屈膝,必定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