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心宗的大殿前，葬心宗的掌門就被釘在那里。
他神魂俱滅，整個人除了這具尸體之外，再也沒有剩下任何東西。
他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圍觀的人皆沉默著，不少人更是把自己的頭低著，生怕自己和掌門扯上什么關系被卷入到這場無妄的災難中。
現在，只有那剛跑到大殿前的女子正撕心裂肺地撕喊著。
“爹……爹……”
女子的出現讓秦五有些不知所措，他盡量將自己隱藏起來不想讓那女子發覺，他沒有再見那女子的勇氣和臉面了。
楊凡望著這女子悲傷的模樣心里沒有一絲愧疚，因為死的人是該死的人。
“你……你殺了我爹。”
“是的。”
“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
“你不是我對手。”
這種情況下，她怎么能聽進去楊凡的話。素手一展，長劍已經浮現她手中。
長劍舞動，偏偏劍影。
楊凡面對這花里胡哨的劍影，屈指一彈，砰的一聲，周圍劍影破碎，女子更是被氣浪掀退數步。
“你不是我對手。”
“那又怎樣！我非要殺了你不可。”
飛蛾撲火！
楊凡看到了這女子的執拗，只是現在的他沒有時間和他在這里瞎耗下去，拂袖間便再次揮退撲上來的她。
“不想她死就帶她離開！”楊凡低哼道。
場內所有人都在困惑，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在對誰說這話。
答案，很快就揭開了。
秦五還是站了出來，因為他不知道楊凡剛才那話是不是認真的，但是他不敢賭。只是這么一站，他卻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了。
她怔怔地望著秦五，渾身都有些顫抖，“你……你認識他？”
秦五眉頭緊鎖，還是點點頭承認下來。
“為……為什么……”她接受不了，她如何接受自己朝思夜想的人最后居然會成為自己殺父仇人的幫兇。
秦五不知道如何解釋，盡管在他心里有最恰當的理由，可他說不出口。
“巧兒……”
“你……你走開，你走開……”
方巧不敢讓秦五靠近自己，她在不斷后退，可后面就是大殿的墻壁，她退無可退。
秦五沒有再上前，停在了方巧的不遠處。
“巧兒，有些事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簡單，我……我……”秦五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他望著此時滿臉寫滿恐慌的方巧，不知道如何去做。
“是你……就是你伙同外人謀害了我父親，秦方，你個混蛋，我殺了你啊！”
方巧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是再次拔劍而來。
面對方巧這含怒的一劍，秦五本來是有機會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躲，就讓長劍直直地插入胸口。
鮮血溢出，秦五的胸口瞬間染紅衣襟，如一朵絢爛的花。
“我……我的錯，那么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場鬧劇吧！巧兒，對不起，但是我并不后悔這么做。”秦五臉色煞白，任由自己的傷口溢出鮮血，不阻止，亦不在乎。
方巧整個人徹底懵了，放過那長劍踉蹌幾步，險些就跌倒在地。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方巧癱軟在地，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她的心情一跌再跌，仿似落進一個永無天日的黑底洞中。
楊凡見到秦五最終會以這種方式來結束這場鬧劇，他能感受到秦五如今正在控制自己的靈氣不去修補那傷口，他竟是給了自己這么一個懲罰，血流而亡。
方巧不知所措，秦五一心求死，所以最后能阻止這一切的就只有楊凡。
楊凡一指點在秦五胸前，那長劍便倒飛而出，而隨著楊凡手指抹過秦五胸口后，秦五的傷口也隨之愈合。
這一手，帶給場內眾人的震撼又是一波。
如此救死扶傷的能力，恐怕即便是那些煉妖宗師也不見得能夠做到這一點吧！
秦五感受到自己的生機再次復蘇，卻并沒有感謝楊凡的救命之恩，相反，他很是苦惱地說了一句，“為什么……為什么要救我？”
“逃避？逃避可是懦夫的做法，你就沒想過面對？”
“面對？”秦五哈哈地笑了，臉色變得悲痛起來，“你告訴我，如何面對，怎么面對？你縱然修為高深莫測，可你終究太年輕了，你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會有多么難受，是那種難受得讓你張開嘴卻說不出的難受。”
或許，是因為秦五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打算，所以他對楊凡的態度也硬氣了不少。
楊凡并未動怒，他能理解秦五如今這種感受。楊凡怎么會不明白了，他所經歷的痛可比眼前秦五如今經歷的痛要多上不知道多少。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既然早就有了除掉他的打算，早一日晚一日都會這么一日，你現在覺得痛無非是有些話不能和她講明白，你的痛只是因為她的痛罷了。”楊凡擺擺手，低聲笑了起來。
秦五錯愕地看著楊凡，在他心里楊凡的地位再次提升不少。他知道，剛才楊凡那一串話，全都說對了，就如同自己的想法徹底被他看了個干干凈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秦五如今除了知道這人叫楊凡之外，對他再也沒有任何了解。
我到底是誰啊？
楊凡望著頭頂上那蔚藍的天，目光繼而又轉向周圍那些躲閃自己目光的人群，淡淡地說道：“現在嘛，我叫楊凡，應該算是苦境書院的女婿，也不知這個身份現在還管不管用？”
楊凡？苦境書院？
人群里已經是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難道就是苦境書院下山歷練的那女婿？”
“不應該啊，據傳聞所說那女婿可是廢物一個，可是你看這人……”
廢物嗎？現在，這里沒有誰會覺得這人是一個廢物，就他在眾人面前所展現出來的本事已經是讓眾人驚駭不已，怎么可能會是廢物了！
楊凡自然也聽見了周圍那些對自己的疑問或者詆毀，但是他絲毫不在乎，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說就如同天上的浮云，無關痛癢了。
苦境書院？
方巧不會想到自己的殺父仇人后背站著的居然是苦境書院，那可是大陸上的頂尖門派，她自己如何能敵？即便是賭上整個葬心宗，方巧也不會覺得自己能夠撼動苦境書院。
那么，難道自己真的不能報仇了？
方巧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絕望，她無助的目光在人群里漫無目的地游走，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躲在人群后面的洛橫身上。
或許，這位落日門的少主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洛橫，你不是想娶我嘛，好，今日我便嫁與你，隨你前往落日門！”
秦五聽到這話后，整個人一愣，慌道：“巧兒，你……你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