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在將雷恩巴爾保護下來的同時,在空中還順勢對著使徒的身體發動了幾次強力的碧水潮流斬,幾道強大的半月牙形狀的水流斬擊雖然不足以打倒使徒,但是也讓他的身體受到重創,如山的身體向后退了幾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海恩和雷恩巴爾一同墜落到巨蛙的腳下,這里是毒雨的死角。
“還好,趕上了。你這小子,太冒失了吧?對手好歹是鮑曼級的使徒,多少給點尊重才行呢?”可是還沒等海恩完全松下一口氣的時候,他發現一向話嘮似的雷恩巴爾居然沒有回應他。海恩覺得不對勁,他翻過雷恩巴爾。那一幕讓他驚呆了,雷恩巴爾的左手臂沾染了毒雨,這個使徒的毒雨比那些小巨蛙還要強力,雷恩巴爾手臂已經融化了一半了,他似乎已經昏厥過去,也有可能是中了什么毒。
時間沒有給海恩猶豫的機會,他必須和生命賽跑,海恩果斷的舉起手中的刀刃,一刀下去從雷恩巴爾的肩膀看了下去。海恩的水芒刃是強大的治愈系芒刃,有著加速愈合和止血的能力。因此雷恩巴爾的肩膀并沒有出多少血。
海恩見他總算沒事了,抓起雷恩巴爾的領子上去就是兩個巴掌,雷恩巴爾張開虛弱的眼神看了看海恩。“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機會喝酒了。”
“你們作為軍人也該有個限度吧!差不多也應該信任一下隊友吧!就算是我這個只是一天的隊友,既然你讓我進入了你的隊友,這種出生入死的事情,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呢?”
“呵呵……本來不想說,但是……現在也只能交給你了。”雷恩巴爾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個毒液比想象中的強大的多,只要粘上一點身體就會開始融化。
海恩站起身來,準備迎戰使徒,但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那一幕讓他不禁流下悔恨的眼淚,他只顧著救下雷恩巴爾,但是那些傭兵卻不能幸免,很多人已經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變成了一具具白骨,融化的血水泛著難聞的酸味刺痛海恩的鼻子,深入他的血脈讓他的心臟為此隱隱作痛。“可惡!”海恩咒罵道。
一個人能力畢竟有限,海恩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不錯不幸中的萬幸,還有幾個幸存者躲在腐爛的大樹下瑟瑟發抖,目光空洞。
“奔涌的波浪,帶領傷者尋找安全的港灣吧。”詠唱結束,一股浪潮拖著雷恩巴爾和幸存的幾個人的身體駛向安全的地方。
看著余下的人都到了安全的范圍外,海恩重整了一下心情,這次可以盡情的發揮了,決戰的時刻終于到了。“忘了告訴你,我不喝酒,如果可以給我弄包好煙就行!”海恩含著淚水嘴中小聲的說道。轉而他開始了邪惡的笑起來,“出生入死的事情才有意思!”
遠處的山坡上,繃帶男阿比斯坐在懸崖上抱著膝蓋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海恩的戰斗,漆黑的夜晚,阿比斯猩紅的雙眼像是燈籠樣漂浮著。一柄長槍戳在他身邊的石縫中,隱隱的霧氣包裹著長槍,這是阿比斯的芒刃‘霧海’。沒有錯阿比斯也是芒刃使用者,這也是曼哈爾特派他來解決海恩的原因,一方面可以給愛莎報仇,一方面可以吸收海恩的芒刃,增加阿比斯的實力。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啊。如果阿比斯失敗了,還有拉娜作為后援。既可以防止阿比斯的芒刃被他人吸收,還可以防止阿比斯亂來,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這樣周祥的考慮,不愧是七宗罪的元首——曼哈爾特。
“拉娜,你還能感到幾個人的盧特?”
“青之兵團的人的盧特很特別,很好辨認。大概還有不到十個人,都已經撤離了。和使徒戰斗的只有一個人,能感到水屬性的盧特。”
“啊——”阿比斯長出了一口氣,“好啊,哪些煩人的傭兵走了就好,老大不讓我招惹其他人,要不我早就沖下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了。”阿比斯肆意的狂笑著。
拉娜并沒有理會阿比斯的自言自語,七宗罪中拉娜最看不慣的就是阿比斯,這個人嗜殺成性。七宗罪的目的主要是對付那些利用權勢欺壓民眾的貴族,本來應該在民眾心里留下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印象。只因為阿比斯在幾次任務中,殺光目標全家,上到耄耋老人,下到呱呱墜地的嬰兒。因此七宗罪才成了臭名遠揚的殺人團體。
曼哈爾特是看中拉娜的超強感知能力,還有超遠程的支援能力才派她來的。現在七宗罪還有別的事要去做,目前他能抽出的人手中只有拉娜擁有完全碾壓阿比斯的實力,同時阿比斯平時最忌憚拉娜,因此拉娜是最合適的人選。
拉娜深邃的藍色眼眸注視著遠方的森林,那晶瑩剔透的眸子散發著年輕女性特有的魅力,修長的身材、纖細的腰肢渾身上下滿是漆黑罩袍難以遮掩的女性荷爾蒙。他很在意這個海恩,居然一個人和鮑曼級使徒對戰,這不僅僅是勇氣可嘉,空氣中奔流的水屬性盧特更是證明這個人實力超群。在拉娜看來阿比斯將會有一場惡戰。她的顰眉緊皺,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她內心丟失的那片記憶的土地,好像變成了晶瑩的雪花,在腦海中飄灑,然而雪花轉瞬間便融化了,那些看到的記憶也隨之消失,拉娜依然還是看不清自己曾經的過往。
此時遠方的森林中煙霧彌漫,使徒和海恩的攻勢一波接一波難分伯仲。森林高聳的樹木在在二人的廝殺中,如同嫩草一樣被輕松撂倒。奔流的潮水幾乎將整個森林淹沒。廝殺聲、轟鳴聲、土地的坍塌聲、痛苦的蛙鳴聲延綿不斷不絕于耳。即使在這么遠的地方,四散的盧特也可以吹落她的兜帽,吹起她飄逸的金色長發,她清楚的感受到戰斗的激烈,感知能力越強這種震撼的感覺越強烈。
海恩和使徒相互對峙著,誰也不敢貿然出手了。海恩蹲在碧水晶罩中喘著粗氣,滿身塵土中隱藏著幾處血淋淋的傷口,嘴角還掛著血絲,腹部的舊傷還沒有完全恢復,這讓他的動作有些遲鈍,因此海恩被使徒的前爪拍中了幾次,每一次海恩都被扔出幾十米,海恩的真的有一種自己就是一只可憐的蚊子的感覺,不過這種程度的傷都不能和他小時候和自己老師對練時候受的傷相比。受傷對于海恩就是家常便飯是,早已司空見慣了。
巨蛙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滿布細瑣的傷口,有幾處的皮膚已經外翻,兩米厚的柔軟蛙皮下露出鮮嫩的蛙肉。但是這些對于一個鮑曼級使徒來說只能算是不疼不癢。
‘這個巨蛙體型太大了,雖然動作不算靈活,但是就是輕輕跳一下都能引起地震,剛才被擊中的幾次還真是痛呢。’海恩心里想著對策。
巨蛙并沒有給海恩太多的考慮的時間,鼻孔噴著灼熱的粗氣,就像是蒸汽火車的汽笛一樣。使徒俯下身子頓時發出樹木被碾斷的聲音。海恩注視著使徒,不知道它要搞什么名堂,只見使徒撿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克雷伯級巨蛙的尸體,還有傭兵的尸體就往嘴里塞。
難道它餓了,到了開飯的時間了,這家伙就好比兩個拳擊手同臺博弈,打著打著一個人說;‘等等,暫停一下我要吃個飯。’你說另個人能同意嗎?
但是海恩對此毫無辦法,他知道使徒在干什么,它在補充盧特。盧特就像是陽光一樣,廣泛存在于自然界的萬物中。人類就像是植物,使徒就像是動物。人類通過修行可以獲得自然界的盧特,但是使徒不行,他們只能通過吞噬人類或者同類才能獲得盧特。這也是為什么使徒必須攻擊人類的原因。
使徒吞噬了尸體之后,身體泛出綠色的光芒,只見那些破損的皮膚漸漸愈合。甚至被砍斷的舌頭的長出來了。海恩嘆了一口氣,之前的攻擊全是白費力氣。
“你這不是開掛嗎?哪有這樣的。”海恩抱怨著。
“你個大傻個癩蛤蟆,說你呢就是你。”
使徒緩緩的回過頭瞄了一眼海恩,似乎被這個螻蟻大小的獵物激怒了,鼓著腮幫子,“呱……”氣浪以排山倒海之勢襲擊了海恩的骨膜,險些成了被震成聾子。
“哎,我說你叫喚完了吧,下一招讓你好看。”海恩準備一招解決戰斗。
但是還沒有等海恩出招,巨蛙先出招了,巨蛙用它巨大的腳掌重重的拍打著地面,頓時地動山搖,海恩只能將手中的芒刃插進地面才勉強站穩。
接著海恩聞見一種刺鼻腐臭味和鹽酸的酸味,這難聞的氣味讓海恩的胃里翻江倒海。他低頭一看,“我去,你這是沼澤嗎?”
地上堅硬的土地變得泥濘不堪,棕褐色的泥水中還不時的冒著泡,一些動物尸體還有一些腐敗的樹葉在泥漿上漂浮。
他本能的明白這個東西很危險,恐怕人走著進去,骷髏走著出來。他縱身一躍跳上他身邊一棵最高的樹上,站在樹上俯瞰大地,只見地面的一切正慢慢的被沼澤吞沒。
“真是危險呢!”海恩正摸著頭上的汗感嘆道,似乎是劫后余生一般。可是他高興地太早了,他抬起頭看到巨蛙又開始放大招呢。
巨蛙身上的巨大毒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蛙眼,這個樣子只是看一眼就讓海恩毛骨悚然。當海恩與那些眼睛對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深深刺痛,視野中全是白茫茫的顏色,他以為自己瞎了呢,痛苦的大叫了兩聲。
實際上海恩并沒有失明,那是那些眼睛放出的強光,這個光線的強度好比幾千瓦的強光燈一樣明亮,可以穿透水下幾百米,這樣的強光瞬間將黑夜變成白晝,給人一種接近太陽的感覺。
強光一閃而過,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當海恩回過神的時候,他用力的揉著眼睛,映入眼簾的第一幅畫面竟是自己石化的雙腿,不足幾秒鐘他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樽人體雕像,他眼睛瞪大,那種驚訝的眼神凝固著,充滿著現代藝術的美感。
接著他的身體失去重心,從高聳的樹上垂直墜落,下面就是那片殺人不吐骨頭的巨大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