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辛苦你了!”何文權說完掛了電話。
劉律師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躺了下來。心里說著:“這么大半夜的騷擾我,我讓你睡、我讓你睡不著,你就慢慢的去想吧!”
何文權聽劉律師的意思,如果南宮云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就給了自己很多時間和機會。但這三個月時間是怎么來的呢?他百思不解,睡意全無。便掏出香煙來點了一支,準備去廚房泡杯茶,打算一直喝到天明,權當守歲了。
南宮云輸了第一場官司后,另外請了一個律師團隊,以他朋友公司的名義再次起訴,并凍結了何文權公司的所有財產和賬戶。在劉律師的努力下,拖了二年才宣判。這二年中,何文權想盡辦法到處融資和借錢,春節前不久終于在朋友那里借到1500萬。在劉律師與何南宮云的律師協商后,先支付給了南宮云1000萬,答應把余下的錢在半年內還清。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南宮云就翻盤了。何文權心里很清楚,南宮云應該是收錢時就打好的這個主意。
遠處的天空散開了幾朵煙火,煙火爆開的聲音夾雜著一陣高樓里膽小的寵物狗的叫聲在夜空中清脆的回蕩著。何文權靜靜地望著美麗的煙花在夜空中消失,只剩下膽小的寵物狗還時不時的在發出幾聲哀鳴。
一陣寒意襲來,何文權打了個冷顫,他端起茶杯回到客廳,客廳的地熱立刻讓他感到溫暖無比。
何文權在正對電視墻長長的五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大理石桌面茶幾上的遙控器按開了電視。
電視里在重播著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屏幕下方的字幕在滾動著雪災的最新消息。
劉律師明白,這么多省啟動重大突發事件二級響應。 意味著不用幾天我省也都會啟動重大突發事件二級響應,這將是一場全國性的抗“雪災”戰爭。他估計三個月內,政府部門的所有工作都將以救治雪災為重心。司法部門也應該不會例外,特別是民事的經濟官司,應該被延后辦理,以保障國家全民抗擊自然災害的大局。
劉律師瞇著眼想了會,他覺得何文權應該是沒有看新聞,沒有關注雪災這件事。不然,以何文權的情商應該可以感覺到這個雪災給他帶來的不僅有損失,還會有他想要的時間。
劉律師準備明天給南宮云的律師電話聯系一下,在春節過后約個時間見面再協商一次,就以受災為由,投資方資金進入需要推遲,協商還是以原來商定的時間為準。爭取與南宮云的律師簽定一個書面的協議,以免南宮云又再變卦。
其實劉律師非常理解南宮云,畢竟錢借給何文權十多年了,就只收了二年的利息。節前的這1000萬也是在法院判決了后才協商支付的,南宮云已經很好說話了,畢竟他只是想收錢。劉律師估計南宮云也是知道疫情可能要影響他后面的收款,所有才打電話威脅何文權的。
但他同時又認為何文權也挺難的,何文權不是不想還錢,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還,公司就成南宮云的了,他自己的未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劉律師這些年一直看著何文權到處融資,拿何文權的話來說就是:“酒都喝了幾車了,融資報告都寫了一噸了!”但到今天也沒有融資成功。不是他不努力,也不是項目不好。其實,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投資人。
何文權還欠著劉律師一百六十萬的律師費沒有支付,劉律師預感到,南宮云昨晚給林軍的電話也給了自己一個開口向何文權要錢的機會。他想在起草和南宮云要簽的協議前,他得讓何文權先把欠他的律師費給結了,如果結不完,能結一半也好,這樣他在新的一年里好給事務所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