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幾聲蟲鳴與鳥叫喚醒了正在熟睡的蘇云哲。
蘇云哲這一覺睡得還不錯,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倒是再打算睡一會兒,青草綠樹,鳥語花香,真是個睡覺的好地方。今天父親倒是沒有催他,想來是意識到了昨日有些過分。
就是嘛,哪有兒子才回來一個月就又趕著他離開的。
青草綠樹,鳥語花……香?
蘇云哲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以前翠綠的草地,四周環(huán)繞著一些他不認識的高大樹木,幾只身披彩羽十分漂亮的鳥兒現在樹梢上,頗為好奇的看著他。果真是青草綠樹,鳥語花香,好景致啊。
蘇云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有點不敢相信,輕輕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也不是在做夢啊,怎么自己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回想起昨日與父親的對話,蘇云哲氣的咬牙,這種事還真就能干出來唄。
“蘇旭!你好樣的!”蘇云哲心中暗道。
嘆了口氣,如今生氣早就已經晚了,誰能想到蘇旭竟然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就把他送過來了,哪有這么辦事的爹!
蘇云哲胡亂摸了摸身上!好,分文無有,這簡直是把兒子往死路上逼啊。不過一低頭,倒是看見手上帶著一個戒指。
空間戒指!蘇云哲大喜,就說蘇旭不能事情做的這么絕。空間戒指,只有精通于空間之道的修士再配上煉器師特有的煉器手段才能煉制而成,倒是未必有多珍貴,不過也算不得常見。
不過這么想著,蘇云哲又一些失望,此時的他還不能使用空間戒指,只有到了玄臺境,初步有了神魂才能打開。如今自己也算是守著金庫進不去,只是這金庫里有什么,他蘇云哲還是頗為好奇的。想到這兒,心中又暗罵了一句他那便宜爹。摘下戒指藏在了身上,財不外露,這他得懂。
不過事已至此,再抱怨已經是無用,蘇云哲左右看了看,三下兩下就爬上了一棵周圍最高大的樹,眺望著環(huán)視四周,他所在的位置只是一片不大的樹林,往北看應該不遠就是一個小鎮(zhèn),看起來倒是頗為祥和,看來自己得到那里去討口飯吃嘍。
這般想著,便竄下了樹,徑直向北走去。
果然,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的門口,鎮(zhèn)上的住戶看著算不得多,幾個還穿著開襠褲的孩子在鎮(zhèn)子口嬉鬧,看管他們的四個大人也在一旁閑聊,看起來倒是頗為祥和。見到蘇云哲這個生面孔仿佛見怪不怪,有一個漢子還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蘇云哲一愣,報以微笑的回禮,走向四位閑聊的大人們。
“少俠可是去尋仙?”還未等他開口,朝他微笑的男子便開口詢問。
尋仙?蘇云哲有些沒聽懂,仙多指修士,那尋仙又指什么?
見他有些疑惑,男子一笑,解釋道:“半月后聽說有仙家在凡臨城招收弟子,鬧得沸沸揚揚。想碰大運的人可不少,最近幾日鎮(zhèn)上倒是來了不少外來客,都說是來尋仙的。”
蘇云哲恍然大悟,看來近日有修士收徒,這對如今的他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尋仙人這三個字也能給他一個不容易被人懷疑的身份。
蘇云哲動了動腦筋,開口道:“小生正是來尋仙的,只是中途迷了路,不知如何是好了,無意間看到貴鎮(zhèn),便想著談談消息,歇歇腳。”
“小兄弟一個人來此?你家中之人為何不陪同?”一個婦人詫異道,蘇云哲看著年歲不算小,不過也到底還是個孩子。家中之人就真的放心讓他一個人走這么遠的路?
蘇云哲哭喪著臉,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家鄉(xiāng)鬧了土匪,爹娘都死了,我是走投無路,才想著來尋仙撞大運的。”他娘的確已經去世了,至于他爹……哼!死了的好!
眾人一怔,一位饒有幾分姿色,打扮的頗為妖艷的婦人心疼的說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正巧我家也有空房,不如今日就到我家歇息吧。”
蘇云哲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剛要開口答應,就聽見一旁的漢子開口道:“杜寡婦你少來,你什么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你分明就是看這小兄弟模樣清秀,不經世事,想要占便宜!”
一旁一個婦人大笑,打趣道:“小兄弟可別信了那杜婆娘,她那精壯的男人都降不住她,成了個短命鬼。看你這瘦弱的身板,要是去了一晚,還不得讓她活活吃了!”
蘇云哲莫名臉紅了,如今街頭罵街他也算得上高手了,可是女子說葷話他著實有些接不住。
“呦,小兄弟臉紅了,瞧著真可人,那杜婆娘今晚有福氣了。”又一個婦人打趣道,四個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蘇云哲臉更紅了,還頗為不好意思,向那大笑的漢子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漢子擺了擺手,對著幾個婦人笑罵道:“你們幾個婆娘可真是嘴上不饒人,也不嫌害臊,就不怕被你們的孩子聽見?”
三個婦人悻悻然,自家孩子就在一旁玩耍,確實不合適說這些葷話,漢子領著蘇云哲直奔自己家走去,丟下一句:“今晚誰也別爭了,小友就在我家住下了。”
漢子的家在小鎮(zhèn)的最北邊,想要去家中還得穿過整個小鎮(zhèn)。
“小友,看你這穿著面相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帶著蘇云哲回去的路上,男人突然開口道。
蘇云哲不好意思的一笑,看來謊言被識破了。不過也是,蘇旭摳門,可也沒到粗布麻衣的地步,蘇云哲身穿的算不上什么法袍,可到底還是些修士之物,一眼看上去倒是極為不凡。
見蘇云哲沒有言語,漢子一笑,接著說道:“我看小友也不是信口雌黃之人,撒那樣的謊也必定是事出有因,既然不想說,那就不用多說了。老田我也是窮光蛋一個,沒什么可以被小友所圖的。”
蘇云哲更加不好意思了,叫了聲大叔。
老田擺了擺手,開口道:“說了我姓田,今后叫我老田便好了,那仙家招收弟子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此去凡臨城,不過一天腳力,那城內的旅店可是宰人不淺,不是我們這等窮苦人家住的起的,小友若是不嫌棄大可以住在我家。”
蘇云哲急忙道:“多謝田叔叔。”騙了人家,結果人家還這般對他,任誰都不會好意思。而且他如今確實身無分文,還得多虧了那田叔叔的收留。
老田見他稱呼的還是這般客氣,也不強求,隨口道:“你這小娃倒還真是懂禮法,看來是念過書的。不像我們鎮(zhèn)上娃兒,沒大沒小,那幾個婆娘也是半點不知害臊。不過雖然嘴上不干凈,可其實也是個好人,平日也是守身如玉,未做過什么越界之事。我年輕時倒也念過幾天書,只是可惜荒廢了。”
想到剛剛幾個婦人的調侃,蘇云哲又是老臉一紅,抿嘴笑道:“民風淳樸!”他對女子的本事畢竟差了不少,若是齊莫在,那誰占誰便宜可就不一定了。
老田也是大笑,這小家伙倒是有點意思。
蘇云哲跟著老田進入家門,也就這般住下了,凡臨城還得再往北一點,約莫著差不多一天的行程,如今趕去的確太早了。
平日里幫著老陳劈柴燒水也是沒少忙,畢竟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不是?老陳還是每天一樣,也沒有妻子,閑來無事便去城南跟著幾個婦人閑聊,日子倒是還算自在。而趁老田不在的時候,蘇云哲也就默默開始繼續(xù)修煉功法,就這么平平淡淡的將近半個月就過去了。如今的蘇云哲倒是還差一步就能真正將血氣凝為一點突破至入微了,不過也沒得時間修煉。明日就是那仙家招收弟子的時候,想來今日也該動身了。
這天蘇云哲辭別了老田,獨自一人向北去了凡臨城,換下了那身引人注目的修士袍子,穿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變得更加掩人耳目起來。只是這長相清秀,就是暫時沒得辦法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