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古董店里,一個(gè)瘦小的老頭端坐在柜臺前,得意的用放大鏡觀察著桌子上的物體的紋理,突然他瞥到監(jiān)控里一個(gè)身影,老頭打了個(gè)哆嗦,一撩桌布就往桌子下藏。
“老李子!”叫聲隨著踹門聲響起,身著道袍的齊涵晃入店里,“別藏了,出來!”
老李子暗罵一聲,從桌子下面鉆了出了,吹鼻子瞪眼:“誰藏了?老朽只是在撿掉到地上的東西。”
齊涵也懶得理他,撩起道袍,露出可怖的黑色傷痕:“快幫我處理一下。”
老頭哆哆嗦嗦的戴上老花鏡:“你的面具呢?”
“被......打碎了。”齊涵撓撓頭。
“還有什么鬼破的掉你的防?”老李子皺著眉,從抽屜里取出一個(gè)小罐子,他小心翼翼的擰開,濃郁的酒香飄出,那是雄黃酒,“如果要按古籍里的算法,你的修為已經(jīng)快到大羅金仙了吧?”
“人有失蹄嘛......”齊涵咧咧嘴,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我哪知道那個(gè)東西玩的是音波啊?再說,你賣我符紙五百一張,我只能用廣告單湊合湊合,沒法器能發(fā)揮多少實(shí)力你也清楚。”
老李子一滯,黑著臉的把酒灑在齊涵肋骨上,那黑色的印記在接觸酒水的一瞬間如同蒸發(fā)般騰散出詭異的黑色煙霧。
齊涵咬緊牙關(guān),肌肉緊繃,仿佛有無數(shù)的針刺入,深入靈魂。待印記完全消失時(shí),他就好像虛脫了一般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細(xì)密的汗珠滲出。
“溫柔點(diǎn)不行嗎......”還沒等齊涵說完話,一條毛巾就丟到了他臉上。
“自己擦擦汗。”老李子自顧自的坐回了桌子前,繼續(xù)鼓搗他面前的東西。
齊涵邊擦汗邊從老李子桌上拿起一個(gè)小部件,奇道:“這是什么?龜殼?前幾天還沒這玩意呢。”
“快放下!”老李子一看之下,就急眼了,他連忙劈手奪過齊涵手中的東西,那是個(gè)核桃大小的金龜殼,上面遍布著各種復(fù)雜華麗的花紋,“這是玄武的甲,占卜吉兇用的。”老李子小心翼翼的把那金龜殼放回到原處。
“拉倒吧,真要是金的你還不得給它賣咯?”齊涵一聽就翻了個(gè)白眼,“你占卜個(gè)給我看看。”
“你!”老李子被氣的夠嗆,“老朽今天就給你開個(gè)眼界。”那瘦小的老頭立馬踩到凳子上,從吊燈下取了個(gè)羅盤。齊涵偷著一樂,他本就是在激老李子,他就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看好了。”老李子拉了燈,一片昏暗中,他在桌角點(diǎn)起幾只蠟燭,將那龜殼放到羅盤上,深呼一口氣,目光虔誠無比。這陣勢擺出來,齊涵也極為好奇,不自覺地退后了幾步。
老李子緩緩念誦著齊涵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各種晦澀的卷舌音噴薄而出,他的右手按在龜甲上,左手捏著打火機(jī),火苗迅速在龜甲上一燎。
齊涵伸長脖子去瞧,心里贊嘆這奸商也還是有點(diǎn)本事的啊。但他脖子都伸酸了,也沒看到什么東西。
“喂,不會(huì)是假貨吧?”齊涵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因?yàn)檫@老奸商也有被人騙錢的時(shí)候。
老李子不吭聲,連著燎了好幾下,臉色陰晴不定。
“哪路神仙能瞞過這老東西的眼睛?”齊涵摸了摸下巴,奇道。
“閉嘴,”老李子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摸。”
齊涵湊上去摸了摸:“臥槽!”他急忙松手,尖銳的灼傷感迅速傳遞在整個(gè)手掌,“這么燙?”
“嗯,理論上來講有溫度就是成功了,但是這么燙,而且這甲完全沒有開裂的跡象。”老李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上面的花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無相之卦,吉兇難辨,可謂是大兇之兆。敢問這位前輩,您剛才卜的是什么?”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老李子回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gè)戴著眼鏡的干練男子。
“老朽剛才卜了一卦這世間萬象,可沒想到竟出了如此差錯(cuò)。”老李子輕捻胡須,頗有幾分道人風(fēng)范。
“放屁,八成是問了自己今年的生意會(huì)如何。”齊涵在心里呸了一口,轉(zhuǎn)念一想,“大胸之罩......這個(gè)倒是蠻不錯(cuò)的。”
他忽地一愣,在那男子身后有個(gè)女孩,女孩靜靜的注視著齊涵,眼瞳空靈悠遠(yuǎn)。
老李子重新開了燈,給男人倒了一杯茶,坐下靜聽男人的見解。
男人開口道:“這無相之卦歷史上也鮮有出現(xiàn),有記載的兩次,第一次卜出了春秋戰(zhàn)亂,第二次則是安史之亂。”
老李子心頭一顫:“你的意思是,這無卦相的意思是......”
“沒錯(cuò),無相之卦跳脫世俗,獨(dú)立五行之外,這是神卦,”男人神秘一笑,“此卦一出,天下大亂,所以禍福難知。”
“丁榔。”老李子手一抖,燭臺險(xiǎn)些被碰到,男人纖長的手輕柔的扶住燭臺:“前輩小心。”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知道這些?”
“我嗎?”男人微微笑起來,“我叫張衡,祖上張良一脈,略懂奇門遁甲之術(shù)。”提起祖上那位,他眉宇間都流露出幾分淡淡的自豪。
“張良那脈,族譜散亂,自稱張良后輩的多如牛毛,但只有真正血脈才能代代相傳奇門遁甲秘術(shù),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碰到了一位。”
張衡回頭,望見一位年輕氣盛的青年身著一身道袍:“敢問道長是?”
“齊涵,師承鐘馗一脈。”
“哦?”張衡眼睛一亮,“鐘馗一脈?那道長豈不是.....?”
“天師,也是驅(qū)鬼人。”齊涵倚在門框上,噙著笑望著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