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一直都相信爺爺不會遠離自己,而是在伯地村等待著自己學成歸來,說自己最愛聽的故事。
侏儒將面條撈了出來,端到戰神面前,重大節日以外,戰神只能吃粗糧,根本吃不到面條,他看到這些白花花的面條,饞蟲上頭,捧著碗筷吃的不亦樂乎,
侏儒靜靜看著戰神吃著面條,時間這時突然過得很慢,慢到他可以將戰神所有表情都印在心頭。
戰神吃完一碗面條懂事的道:“爺爺,我吃完了,已經飽了,爺爺你也吃一點吧?!?
侏儒摸了摸戰神的頭,戰神微微一笑,他喜歡侏儒寬大的手掌撫摸自己的頭。
“孩子,爺爺就不吃了,爺爺在你起來之前,就已經吃過了,你多吃一點吧。”
外面的太陽已經漸漸升起,門再一次被敲響了,侏儒猜到可能是合氣學院老師,知道與戰神已經到了分別時間,回到房間里面,拿出早就收拾好的包裹,里面放著戰神的日用品和一些衣食,牽著戰神的小手,邁著蒼老的步伐,開門之后,三名老師站在門口。
侏儒望著戰神,眼神里面都是不舍“拜托各位老師了,這孩子要是犯了什么錯誤,該打罵就打罵,不用客氣,老師,拜托你們了。”
天涯點了點頭開口道:“放心,大爺,這孩子交給我們了,孩子,跟你爺爺道個別,我們該走了?!?
去往合氣學院學習,意味著要和自己最親愛的爺爺分別,戰神心中突然涌出了無比劇烈的不舍:“我不當合氣之人了,你們走,走,離開我和爺爺,我以后就留在爺爺的旁邊,哪里也不會去?!?
天涯也明白孩子對于爺爺的不舍,也理解孩子的心情,“孩子,你真的確定不與我們走,選擇留下來,那好,我們現在不會勉強你,但是,其他學院也會對你招生,你不要選擇其他學院就行,我和各位老師會給你考慮時間?!?
天涯覺得應該給戰神一點時間,做好成為合氣之人的準備,暫時切斷與家人之間的聯系。
“胡說什么,你這孩子!!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一些什么嘛,侏儒生氣道:“快和老師道歉,我不用你留在這里,快走。”
說著,侏儒推了戰神一把,將他推到了門檻之外,面對老邁突然有點粗暴的爺爺,戰神眼簾里面的眼淚突然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爺爺,我……”
“你走,你要是留在這里,我侏儒以后就沒你這個孫子”這句話說的很是絕情,將戰神打到了深谷里面,背地里面卻是對戰神未來希翼的無限美好,成為合氣之人就不能呆在他這個老頭身邊,死守這座村莊,直至壽命將至,迎來死亡。
三名老師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在他們看來能夠成為一名合氣之人是別人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戰神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淚,明白天涯是三位老師的領頭人:“老師,我以后可以回家看爺爺嗎?”
天涯點了點頭道:“這一點你放心,合氣學院都會有假期,假期期間你隨時都可以回來看望你的爺爺?!?
聽到假期還可以回來看望爺爺,戰神明白自己要是還不走,爺爺會斷絕爺孫關系,假期回來也見不到爺爺,戰神下定了決心“只要能夠回來看望爺爺,我就跟你們走。”
天涯立刻保證道:“你放心,合氣學院老師不會欺騙你?!?
戰神得到了一個保證,將眼光看向侏儒,眼角帶著流水,撲向侏儒懷中,侏儒緊緊抱著戰神,也是老淚縱橫。
“爺爺,我走了,有時間我就回來看望你,你放心,我到那邊一定會好好學習,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感受著侏儒溫暖寬闊的懷抱,戰神字字哽咽。
“好,孩子,好,你要記住,爺爺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侏儒慢慢松開了戰神,老淚快到崩潰的地步,心中全是不舍,畢竟,跟戰神已經相處了十年。
“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天涯邁步走出,其余老師也邁出門檻,等待著戰神做最后的告別。
戰神明白男子漢不能哭,擦了擦眼淚,“那爺爺,你要照顧好自己,我跟各位老師走了,一到假期,我就回來看望爺爺?!?
侏儒將包裹遞戰神,“好,好,快去吧,孩子,我會等著你假期回來看望爺爺的?!?
戰神接過包裹,挎上肩膀,眼睛中流露出不舍,擦了擦眼淚,邁出了門檻,他現在只與侏儒相差了一道門坎,卻是一道分別線,戰神不敢回頭,怕不舍爺爺的心情會讓他移不動腳步,他留念看著面前這座幾百戶人家的村莊,跟著三名老師走出了村莊,那顆幼小的心暗暗發誓,遲早會有那么一天,他會守護這個村莊。
侏儒看著日益長高的背影逐漸遠去,淚水終于泄堤了,佝僂身體倚靠著大門,癱軟在了地上。
三名老師走出村莊,一掃嚴肅之感,除了天涯沒有開口之外,其余兩名老師紛紛開口道:“走了那么村莊,一共就只有一名孩子,回學院又無法交差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合氣之人多么難找,今年能在這些地方找到一個已經很不錯了”兩名老師紛紛對于合氣之人低產生率發出了感慨。
天涯道:“的確如此,合氣之人產生率實在太低了,回到學院我們如實報告就行,不要自己給自己那么多壓力?!?
臉圓圓老師開口道:“那我們趕快回到學院交差,也好休息一會兒,這幾天跑的我是真的累了,好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啊?!?
天涯也能明白這幾天的奔波勞碌,好在不虛此行,終于找到一名合氣之人,稍微得到了勞累的安慰。
“上來,戰神,到我背上,我們該走了”天涯蹲下露出寬闊的背部,示意戰神爬上自己的背部。
戰神有點不明白天涯蹲下要背自己的意思,“老師,我能自己走,不用你背?!?
兩名老師笑了,“戰神,合氣學院遠在千里之外,要是光走,起碼走到明年,所以,老師輪流背你,我們就能更快回到合氣學院。”
戰神看著天涯繼續示意自己上背,雖說還是有些不明白,總歸還是相信著幾名老師,聶手聶腳爬天涯背上,天涯輕松的背起戰神,戰神問了一句,“老師,你叫什么?”
“我叫天涯,叫我天涯老師就好,戰神,抓緊了”戰神剛剛記下天涯這個名字,天涯腳底涌出一絲漣漪黃色合氣光芒,戰神很是驚訝合氣之人腳底都能冒出光芒,突然,天涯好似擁有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腳底瞬間加速,帶著自己沖了出去,戰神牢牢抓住天涯的脖子,風吹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當戰神第一次體會到合氣之人擁有的速度,適應風力的時候,他能夠清楚看到三名老師正在以一種飛快速度向著前面奔跑,這種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速度。
風陣陣吹過戰神的衣襟,天涯腳底也也踏著黃色合氣光芒邁著步跨,帶著他遠離自己熟悉的地方,奔跑過程中,互相都很安靜,因為這是戰神第一次來到離伯地村以外的地方,他帶著好奇的眼神掃過每一個角落。
天涯背著戰神也能夠感覺到戰神眼中的好奇,故意將速度放慢了一些,一來能夠讓孩子好受一些,二來,他也可以稍微的休息。
戰神覺得風速稍微小了一些,他按耐不住開口道:“老師,合氣之人都可以這樣嗎?”
天涯立刻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都可以,你以后就會學習,希望你跑的比我更快更遠?!?
戰神一聽,自己將來也能這樣,非常的高興“嗯,老師,我會好好學習的,爺爺還在等著我呢?!?
“好,期待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合氣之人”天涯雖然長相粗狂,也帶著一絲細心,爺爺在這個時候或許代表著這個孩子的一切,不過,他卻很久都不曾感覺到這份人與人之間的溫情,畢竟,大人的世界里面哪里會有容易二字。
被天涯鼓勵了,戰神很是開心,爺爺未來可能會被他將來的速度震驚,會夸上他很多話,也會煮好東西給他吃,想到這些,戰神的心情稍微好上了一些。
接下來,戰神也沒問什么問題,天涯和各位老師安心的趕著路程,合氣之人腳程相當于一匹全速奔跑的駿馬,他們很快就來到一個鄉鎮。
天涯停了下來,因為合氣之人要遵守一套規矩,在普通人面前不能施展自己的能力,面對村落還有人群都只能徒步走過去。
天涯蹲下,示意戰神下來,戰神腳踏實地看著三名老師,天涯也沒說話,朝著村莊走去,其中一名老師示意戰神跟上,戰神點了點頭,跟著進到了鄉鎮里面,剛好趕上鄉鎮集市,人群很是擁擠,三名老師當心戰神走散,示意他跟緊一點。
各色各樣的人和東西馬上吸引住了戰神,彌漫在空氣中那股食物的香味,更是勾起了戰神的饞蟲,咕嚕,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天涯聽到了響聲,提議道:“大家休息一下吧,戰神,你跟我來?!?
兩名老師早就不想跑動了,都想整頓休息一下,奈何天涯是領隊人,天涯不停下他們也不敢停下。
戰神來到天涯旁邊,天涯摸了摸他的頭,“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戰神將手伸進了縫了又縫的破爛口袋里面,出門太急才發現自己沒拿錢,也不好當街打開自己的包裹,他低聲道:“我身上沒帶錢,老師,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我有錢就還給老師?!?
“這孩子,懂事,不錯”天涯內心夸獎了一句,“不要你還,我請你的,兩名老師,我就不請你們了,吃完東西,鎮口集合。”
另外兩名老師聽到天涯說分別吃東西,互相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半個小時之后鎮口集合,我和徐歲老師就先去吃飯了,麻煩天涯老師帶著戰神這名學員?!?
兩名老師和天涯的平時的關系也不太好,招收學員臨時湊到了一起,打完招呼,走進人群,尋找一個可以吃飯的地方。
對于兩名老師這種不團結,懈怠學員的表現,天涯皺了皺眉說道:“戰神,你想吃什么?可以隨便挑?!?
戰神看了一眼,雖然到處都是吃的,目光卻不敢落在這些價格比較高的吃食上面,而是將眼神直接鎖定了遠處賣地瓜的老板,他指了指,“老師,我飯量很小的,一個地瓜就行了?!?
天涯這時才細細打量眼前的戰神,雖說長的很是白皙,可身上穿的破破爛爛,渾身看起來都非常的瘦弱,平時一定吃不飽飯。
合氣大陸上窮人家孩子都這般模樣,天涯憑著自己的憐憫之心也幫不了幾個孩子,戰神這孩子現在已經是一名和他掛鉤的合氣之人了,天涯覺得應該承擔起讓這名孩子吃飽飯的責任“戰神,你還在長身體,旁邊那家飯店不錯,我們就到里面去吃?!?
哪家飯店?戰神看向天涯指的方向,立馬看見修健的頗為豪華的飯店,戰神暗暗道:“到那里面吃,應該不少花錢吧”口頭上還是提出,“天涯老師,“我只要一個地瓜就行了?!?
天涯平時脾氣暴躁慣了,見戰神委委諾諾的,立刻嚴肅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錢財如糞土,生為一名合氣之人怎么可以為錢財所累?!?
戰神不明白天涯為什么嚴肅了起來,平時節省慣了的他還是低喃了一句,“多貴啊?!?
“貴什么,跟我走”天涯拉著戰神的手,手勁之大讓戰神不容反抗,只能隨著天涯入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