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結(jié)
- 亂世:獨舞紅顏
- 蝕音
- 3057字
- 2020-12-10 18:14:16
“城主,這么多年了,很感謝你為寒武一族做的一切。“蕓冰看著坐在庭前的司傾辰,感激的一禮。
“公主?“司傾辰茫然的看著蕓冰,慌忙起身。
“一百年來,我雖然不知道寒武遺留下來的百姓是怎么生活,但在失憶的那幾個月中,我已經(jīng)看出了他們的艱辛與不易,想必你的壓力更大,“蕓冰目光沉重,良久深嘆。”王朝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吧?“
司傾辰默默點頭,回想起上代城主流傳的話:要想在王朝眼皮底下生活下去,必須把心練得最狠最尖。那是你的使命,辰兒,司傾家族永遠(yuǎn)的使命,不要辜負(fù)先祖的希望。然而從出生以來為了家族使命,他從來不知道快樂,也沒有任何幸福而言,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走上孤獨之路。
沉重的賦稅,他不知從何處找來,只能在百姓身上搜刮,在各路商家中到處繳收。最能解救的莫過于瑯城第一花樓春錦樓,然而那座樓已經(jīng)比絞殺殆盡,什么也沒留下
他默默的點頭,目中悲傷綿延。
“再支撐一段時日吧,那時我們的同胞都能回來,重新統(tǒng)治遍兮。“蕓冰對著虛空喃喃。
“回來?“司傾辰驚訝的品味這兩字的含義。
“嗯,我要先離開一段日子,瑯城就交給你了。”蕓冰起身,吶吶得望向南方盡頭處。
“公主什么時候出發(fā)?”司傾辰目露疑色。
“明晚。”
“晚上去?”
“是的,城主不用擔(dān)心我了,御劍而行,很快就能辦好事情。我擔(dān)心的是司傾盈和藍(lán)汐,司傾盈不會武功,可能會很危險。”
一提起不省心的妹妹,司傾辰也顯出幾分擔(dān)憂。然而命運之鎖的枷鎖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解開的,哪怕是他。
“司傾盈應(yīng)該不是城主的妹妹吧?”
司傾辰驀地回頭,低垂眼眸,仿佛是暗淡的月色傷感的遮進(jìn)了云層。沉默半晌,司傾辰才開口,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她與我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而已,盈兒自小體弱多病,她的母親生下她之后就離開了人世。家母曾經(jīng)把能夠滋養(yǎng)生命的九星石打入她的體內(nèi),她才得以平安到現(xiàn)在。”
“九星石?”蕓冰眼睛倏地閃出驚異之光,“那可是百年難遇的天然奇石啊!”
“是啊,可是不能待在體內(nèi)太久,否則星毀人亡。所以她一定要趕在三月之內(nèi)回到瑯城,再由我?guī)еブx絕谷取出九星石。
“哥哥不用擔(dān)心了,九星石已經(jīng)被取出來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蕓冰和司傾辰同時回頭,“盈兒。”司傾辰臉色大變,他不知道司傾盈聽到了多少,心中大驚。
“我在清屏山上的時候,青空大哥和柳黎姐姐的師傅已經(jīng)幫我取出來了。。”少女絲毫不顧及兩人的驚奇目光,懶懶的坐下,倒了一杯酒喝下。
“青空,柳黎?“司傾辰驀地怔住,這都是些什么人?
蕓冰在一旁捂住嘴唇輕笑,“是清屏山弟子,大概是看上了司傾盈的天賦所以想收她為徒吧!”
“公主你真聰明,就是這樣的。”少女歡呼,但一想起那個為自己失去眼睛的白衣女子,心中好像被針扎一般疼痛。
“要去救出雪國少主必定要經(jīng)歷千辛萬難,你真的可以應(yīng)對嗎?”蕓冰望向東方,瑯河河西,僅隔一條河流之遠(yuǎn),然而那里必定是千萬守軍,等待他們?nèi)氘Y。
司傾盈只是輕輕一笑,拍著自己的胸腹,“沒問題的,我一定可以的。”
“嗯。”蕓冰點了點頭,收回?fù)?dān)憂的目光。其實她也可以去救出那個人的,但是她的心底卻不允許自己做出那樣的決定。皇兄已在百年前告訴了自己王者和民族之間的敵視,任何一個血緣連成的國家都是不能撇開自己的身份。
她轉(zhuǎn)開眼光,看向單純快樂的少女,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的血能成為打開命運之鎖的鑰匙,然而千年歲月,難道是皇族的血統(tǒng)也已經(jīng)流到了人間?
女鴛是寒武的皇族啊!
這個秘密從來不為外人知道,只有身負(fù)寒武皇族血統(tǒng)的人才能得知。
女鴛以自己的血打造出來的無影鎖只是為了鎖住一個人,那個人,是她深深所愛也是她深深所恨的,正是雪國之主雪圣大帝。
千年前的風(fēng)霜雨雪,誰又能真正掘出其中的真相呢?
天的盡頭,晴明的湛藍(lán)如同海的顏色,漂浮著的白云恍如一張張蒼白而憔悴的臉。人死之后,魂靈將不滅,隨著風(fēng)的吹拂,飄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在那里化為風(fēng)化為雨來,直到開出花來。
蕓冰思索著這句話,那是寒武亙古不變的謠傳,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她深深的皺緊了如兩片柳葉的嬌眉,陷入思考。
司傾盈百無聊賴的在瑯城坊市逛著,自從回到瑯城,公主為她在哥哥面前說了好話之后,她的自由已經(jīng)多了許多。
然而,幾月有別,再次回到瑯城卻發(fā)現(xiàn)以前的喜歡的一切已經(jīng)慢慢散去。她從東邊坊市走到了碼頭,突然再次想起了從前意氣風(fēng)華、溫柔如玉的男子。季城一別,恍如離夢。
腳輕輕地蕩漾在水中,司傾盈舒心的閉上眼睛,柳葉低垂如同曼妙的青衣女子,清風(fēng)擺動,柳葉溫柔的手撫摸上少女嬌美的臉頰。
“司傾小姐。“
驀然一個聲音傳來,司傾盈嚇得一顫差點掉進(jìn)鏡河。
曾舒玄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往自己身邊靠去,“小心。”
“唔……謝謝!”司傾盈忙地離開男子懷抱,從水中撈起自己的腳,快速穿鞋,“那個……我還有事,,謝謝你了。”她慌忙逃走甚至來不及看男子一眼。
曾舒玄怔怔的看著離去的熟悉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深刻的恨意。他已經(jīng)去過打漁村了,那里干凈得一毛不拔,什么都沒有剩下。在打漁村南面靠山的地方,被掘出一個大大的山洞,里面,是被挖空了的鐵礦。
果然,是沖著那片礦產(chǎn)來的。
而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挖完整個山洞,出了瑯城的主人,沒有人可以辦到。何況,秦正軒打探到不久前有一大批鐵礦從瑯城運往帝都,正交給了帝都第一大兵器行鍛造冶煉。
司傾辰,他無疑是殺害爹娘還有全村幾百口人的罪魁禍?zhǔn)住?
已經(jīng)傳信給秦正軒了,他絕對不能出現(xiàn)在司傾辰的眼前,但是秦正軒卻可以。
那個人是為了錢的而存在,為了一切生意而存在,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的機(jī)會。而今早從司傾府中暗探傳出的消息,春錦樓主人從側(cè)門悄悄離開,想必寒雪已經(jīng)秘密聯(lián)盟。而他們需要的糧草、衣衫、兵器絕對是一筆大的數(shù)目,而作為季城第一大商人甚至是整個遍兮第一大商人的秦正軒怎么會放棄這個大好機(jī)會。
而他要做的便是最后的那把刀,那根刺,刺得瑯城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血,是可以用血來付出代價的。
司傾盈臉紅氣喘的逃開,在街角處大口喘著氣。剛才,自己的身子緊緊的靠在他的懷里,讓她感覺好像犯了什么大錯似的。
她不明白,望望天空,好像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樣子。她明明不是那樣的一個人呀。
曾經(jīng)夜衣說她整天大大咧咧的,毫無淑女風(fēng)范,兩個人天天扭打在一起,火熱朝天惹得司傾郡府從來不得安寧。
為什么現(xiàn)在變得如此膽小怯弱了呢?
司傾盈搖搖頭,朝著司傾府走去。
“唔……”頭驀地撞上了什么柔軟的東西,她抬頭就像要大罵,然而還未說出口已經(jīng)看到了那張欠扁的俊臉。
淡藍(lán)色的眸子緊緊的看著慌里慌張的少女,責(zé)罵道:“怎么走得那么急,路都不看?”
“不關(guān)你的事情。”司傾盈把臉瞥向一邊,冷冷道。
藍(lán)汐垂下淡藍(lán)色的眸子,黑衣包裹下的臉顯出幾分吃驚和茫然,之前在翠臨郡和季城少女明明不是這樣的啊!“你怎么了?”
司傾盈眨了眨快要擠出水來的眼睛,聲音略顯顫抖,“你不就是為了救你們雪國少主而找上我的嗎?放心好了,公主和哥哥說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辦到的,不用再假惺惺的。”
本來就不懂言語的藍(lán)汐怔怔愣住,不明白少女的意思。
“你還不不要在大街上亂逛了吧,這里不是雪國,要是在遇到空掾什么的我不會再跑去引開了。”司傾盈冷冷說道,“瑯城百姓的安危也請你放在心上一點。”
“我只是……”藍(lán)汐還未說完,就看見了少女怨憤的眼神,那個又夾著不安和膽怯的眼神又讓他覺得心好像被緊緊抓住了一般疼痛。在季城梨樹林中也是這般劇痛,然而他卻說不出那種感覺。
“藍(lán)右使,進(jìn)去吧!別再大庭廣眾下兜風(fēng)了,萬一被王朝楚氏的人發(fā)現(xiàn),哥哥又會多很多麻煩的。”司傾盈吸了吸鼻子,說道。
藍(lán)汐茫然地跟在少女身后,她的話好奇怪,不過少女一直大大咧咧,很快就好了,所以那種緊張的感覺僅僅在他心中一轉(zhuǎn)即逝。
“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是那個人,要是是別人該多好……“司傾盈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