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紅顏之七
- 亂世:獨舞紅顏
- 蝕音
- 3032字
- 2020-12-10 18:14:16
(7)
夜已經很深了,悄悄躲在寒冰族地外的白衣女子探出頭,往四周望了望,在確定四周確實沒有人之后,她貍貓一般的拱著腰,學著羨月交給她的輕功在寒冰族的族地穿梭起來。帶她來到這里的男子說過祭司被囚禁在族地的西北角,那里,有一座很高的祭臺。
還有一日祭司就要被釘柱,她來不及等到那時候,只想趕快救出若芊,畢竟,三年前,那個女子,救了自己一命。
圓月懸于頭頂,上空的銀河很黯,四周都靜悄悄的。女鳶的耳朵翕動,探尋著前方的動靜,自三年前去到翠屏草原,她跟著那個溫潤如玉、淡如清風的男子學了很多,包括吞納吐息、耳聞識人。
“沒人!”她的神色一喜,一時間欣喜起來,雙腳也踏風似的飛上祭臺的一個角落。
然而就在她雙腳著地的剎那,寒冰族的族地忽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刺得她眼睛生疼。
“果然來了,久別了,女鳶!”黑衣男子緩緩走上祭臺,嬉笑道。
“你是……”白衣女子的眉頭蹙在一起,倏然她一怔,瞳孔收縮,神色驚恐起來,“你就是那個人?”
“沒錯?!蹦凶拥纳裆惑@,眉頭皺了皺,心內暗自肺腑:果然是上天選中的解禍人,否則如何能憑借氣息就發現他就是當年祭司原包內下結界的人。
“你想干什么,快放了若芊!”
“哈哈……你還真是愚蠢,你以為我抓住祭司不殺她是為了什么?”黑衣男子臉色變得清冷起來,他是寒冰一族的主人,如何能容忍其他人破壞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
“你……”女鳶指著眼前的男子,“是為了抓住我嗎?”
“三年前,我對你發難,你就未曾想過是為何嗎?”
聽聞這樣的問話,女鳶驀然大驚,后退一步,她的腦袋里混亂,仿佛是被驚雷閃了一下,難道對方就是為了要自己死去?她隱隱約約還記得三年前那個窒息和恐懼的結界,那時,對方制壓著她的力量,讓她的意識漸漸地渙散,若不是寒冰一族的大祭司解救她,她恐怕早已死去。
“你是想讓我消失?”她怔怔地,問道。
黑衣男子走近祭臺中間,漆黑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右手往外揮了揮,司傾沐立時走近寒冰族的主人,頷首請禮。
“司傾沐,好像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并未辦好??!”黑衣男子的手指向祭臺下被夜色掩蓋的一角。
尊天吶吶走近,在見到寒冰族主人的時候,神色淡淡,嘴角卻是帶著諷刺之笑,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又望向祭臺一角的白衣女子,眼眸中既喜又憂。
“尊天,你怎么會在這里?”司傾沐望著自己的族弟,目中顯出大驚。
尊天卻不回答,徑自走向女鳶站立的位置,他回身質疑著:“何時司傾家族也喜歡玩弄這樣卑劣的手段了?”
“呃?!甭牭饺绱吮梢牡脑?,司傾沐的臉色大變,握劍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眸。
“司傾家族怎會淪落到此,你還記得我們司傾家的宗旨嗎?”尊天的目光凌冽的看著自己的兄長,仿佛是在狠狠地批判他的行為。
司傾沐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族弟說的話都是對的,司傾家族只為天下蒼生而存。當年先祖盡力輔佐主上成為寒冰族的主人,就是因為他可以解除人間的禍亂,讓整個北方民族逐漸統一,可是時隔多年,當再次面對新一任主人的較量之時,他卻把家族的興衰放在了第一位,把天下蒼生之命置之不顧。
“怎么,你也想跟你的弟弟一般,站在祭司一邊?”看到屬下許久不曾答話,寒冰一族的主人終于等不及了。
“主上,我……”司傾沐目光閃爍著,頷首回答。
“不必多說了,哼,全都成了一群叛徒,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主上,屬下永遠效忠于你,司傾家族永遠不會有二心的!”司傾沐倏然跪下,頭抵在地面,堅定說道。
“好,為表你的忠心,就先把令弟和女鳶扣留起來吧!”寒冰族的主人背身負立,靜靜等待司傾沐的行動。
“是!”司傾沐頷首領命。
看到兄長如此果真如此,尊天往前一步擋在白衣女子身前,青劍感覺到主人氣息的變化,也在不停地發出嘶鳴聲音。
“尊天,不用管我,你自己先離開!”女鳶推開身前的男子,急急囑咐道。
尊天臉色一驚,怔怔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嗯。”女鳶點點頭,三年前醒來見到的就是眼前之人,她如何會忘記呢?
“要走一起走,祭司還等著我們去救她呢!”尊天跳回一步,與少女肩并肩而立。
看到對方如此執著,女鳶只得點頭應和,然而她心內卻涌起了一陣感激和糾結,若不是三年前來到寒冰一族,事情就不會如此發生,她也不會被認為是什么解禍之人吧!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天,羨月必定還在翠屏草原等著她回去吧!當時急忙趕往北方,脫口說出讓羨月等她的話,可如果她回不去可呢?
“上!”司傾沐望了一眼白衣女子,對手下下了命令。
女鳶和尊天相視一眼,分別抵擋住各自的一方。女鳶本以弓箭為兵器,可出來匆忙未帶,又是近戰,她幾乎不能抵擋。而尊天雖然是寒冰一族最厲害的劍客,然而對方全是司傾家族的手下,熟悉他的劍法,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就支撐不住了。
“怎么辦?”以長袖為刃,女鳶隔開幾人的攻擊,回身與尊天回合。
“你先走,他們要的是你,只要你沒事,我和祭司都會安全的!”尊天急急囑咐著。
“可是……”
就在白衣女子猶豫的剎那,司傾沐的利刃已經刺穿了尊天的肩膀,血順著他破爛的衣衫流了一地。
“尊天,尊天?!迸S的長袖迅速收攏、扔出,打掉幾把襲來的利刃,她慌忙地扶起受傷的男子,目露深痛。
“快走啊,快走,不然你也會沒命的!”尊天一把推開白衣女子。
“不?!?
就在女鳶被推開的一時,司傾沐的劍已經指向了自己的族弟,“女鳶,如果你敢走的話,尊天就會沒命了?!?
天空的圓月突然消失不見,北方的銀河黑了一片,三年來一直不曾消失的紫晶星辰忽然變得暗淡起來。西來的寒風拂過整個草原,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
大風吹動著白衣女子的衣衫,女鳶瘦弱的身影顯得單薄而又寂寥,她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一一看過挾制著尊天的人,目光沉重,然而那雙晰白的手卻是緩緩地松開了握著的長袖。
“放了他!”
寒冰一族的主人看著放下戒備的女鳶,目光掃向司傾沐。司傾沐了然地點點頭,吩咐手下拿鐵鏈鎖住祭臺之上的兩人。
尊天忍住肩上的劇痛,帶著痛惜的眸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寒冰族的鐵房
“你知道祭司被關在哪里嗎?”
尊天臉色閃出驚異,他扶住自己受傷的肩膀,慢慢爬到鐵門前。如今的情況如此惡劣,他儼然沒有想到女鳶還在擔心著祭司的安危。
“尊天,尊天,你在嗎?”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女鳶急切問道,她明明看到司傾沐把尊天鎖在了對角邊的鐵房中的,卻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回應。
“我在,女鳶,我在的。”尊天終于爬到了門口,嘆息一聲回答著,然而在看到對方的四肢都被完全鎖住之時,他的目光大驚起來,“他們這么懼怕你的力量嗎?”
“什么?”女鳶猛然一驚,望向自己的四肢。
“他們竟然把你鎖在了這里。”尊天目光閃爍著答道。
女鳶卻是輕靈的笑了笑,望向只露出一個頭的尊天道:“沒事的,你的傷勢怎么樣了?”
“呃?!眱叭皇潜慌舆€能如此輕松而震撼住,尊天竟有片刻的走神,許久他才答道,“這點小傷,我沒事的。”
“嗯?!迸S點點頭,又猛然朝四周望了望,“祭司會被關在這里嗎?”
“不會。”尊天答著,主上和司傾家族一定不會讓女鳶和祭司關在一起的,對于寒冰族的兩個最大卻又相互關聯的敵人,他們絕對不會讓兩個人有任何的接觸。
“那她會在哪里呢?”女鳶喃喃著。
鐵房內一片沉寂,尊天閉著眼療傷,等天快要明的時候,他才發現對面的白衣女子還睜著眼,那雙眼睛一如他剛見到她時一樣的明朗。
“這三年,你去了哪里?”
女鳶猛然抬眼望向尊天,只見他已經站起身來,神色好轉了許多,“我一直在翠屏草原?!?
“難怪你的騎術已經非常好了!”
“你看到我了?”女鳶驚異著問道。
“嗯?!弊鹛禳c點頭,“我看到司傾家族的幕僚帶著你來到這里,可我那時還不能露面,只躲藏在祭臺,本想在他們發現之前帶你離開,可是沒想到他們的行動那么快?!?
“你不該來救我的!”女鳶低聲喃喃著,眼里顯出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