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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逃入雪國

  • 亂世:獨舞紅顏
  • 蝕音
  • 3023字
  • 2020-12-10 18:14:16

第二卷從這里開始是為冷梟辰寫的外傳

蒼白的平原上,風呼呼的刮著,吹亂了幾人的頭發。飛鷹在日頭盤旋,烏云蓋天,火紅的陽光被全部遮住。黑色的幕布很快的壓了下來,大風幾乎要把人給吹到。幾日的視線便遮住,手拉著手開始在平原上奔跑。

大風是要來了吧,在不快點行動,翻越不了雪界的話就要被風刮倒而葬身野外了。

冷梟辰緊緊地拽緊了阿姐的衣袖,不安的疾步行走。

他不知道家人這是要帶著他和阿姐去哪,只能仍由阿姐冷霜牽引著似走似跑般地疾行。

比冷梟辰大七歲的冷霜知道大風就要來臨,心中的焦急在一瞬間更甚,前方是母親拉著她的手,再前面就是他們的父親。

在前些日子楚圣帝一聲令下,他們被流放北方的冰寒之地,可在途中,冷墨殺死押解他們一家的幾個士兵,帶著妻子兒女潛逃西方。

冷梟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冷墨也從來不告訴他。那時,失去了溫暖的家和可口的食物,連日連夜的趕路,他苦痛萬分,好多時候只能窩在阿姐的懷里睡去。可是他從來不哭不鬧,每當看到冷墨和冷氏悲哀痛苦的眼神時,他只是乖巧的坐在一旁靜心等待。然后過一會,家人又開始了長途跋涉。

“前面就是雪界了,只要到了雪國我們就安全了,快走吧!”冷墨指著指著那一條分明的界限,山下,是寬闊的平原,山一過,便是白茫茫的世界。

冷梟辰在看見那一幕的時候,眼中路出驚疑!時值遍兮大陸的冬季,雪國境內白雪更甚。

冷墨帶著他們以更快的速度上山,可就是在他們剛在雪地上露出腳印之時。身后一大隊人馬趕來!

每個人手里揚著刺眼的的大刀和鐵鎖,“冷墨,你敢違抗圣命,獨自逃走?”

聲音聽起來如同嘹亮而不可辨別,冷梟辰不要更緊的拽住阿姐的手。

冷墨的背僵直,他目中流露出深深地悲哀,放開冷氏的手,對著山下平原上的黑衣人抱拳:“冷某也是被逼無奈,請將軍放我們一馬,過了這雪界吧!”

冷梟辰看著父親僵直的背部和臉上的深沉,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不知來自黑衣人,而是冷墨。冷墨從來不想任何人低頭,他在冷梟辰的心中永遠是高潔和驕傲的。他突然沖出一種想要哭的表情。

冷霜握緊了弟弟的手,目光在黑衣人和冷墨之間徘徊。

顫抖的手讓冷梟辰心底無名的冒出一股寒氣。

他們是誰,為什么連續幾日都要追著他們!五歲的他只能在心里暗暗揣測。

“圣命難違,如果你不違抗命令又怎么會惹出這樣的事情而連累全家了!我還是勸你跟我回帝都吧。”黑衣人的頭上戴著厚重的面具,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將軍,我跟你走,但求你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冷墨向回走去,言辭誠懇。

冷梟辰心中升起一股寒氣,稚幼的臉龐上不知是被風吹得青白還是再看見冷墨衣袖里的一絲亮光而變白。

“不可能。”黑衣人目光猙獰,目光緊緊鎖住冷墨,而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利刃。

“走,走啊!”冷墨突然推開最后面的冷梟辰和冷霜,他用盡了最后所剩的力氣。留戀的看了冷氏一眼,轉身向山下沖去。

“冷郎,冷郎……”冷氏大驚,想要去拉住冷墨的手,剛剛觸及手的溫度,滑指而過。

“好好照顧他們,快走,走!”冷墨直直沖下山坡,他揮腳的剎那所有山坡的白雪從山間滑下,跟著他人一起沖下馬隊。

冷梟辰只感覺道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著他往前滑下,緊握阿姐的手并未松開,剛才涌來的恐懼在看到阿姐面容的時候全都放了下來。

“爹爹,娘親?”冷霜卻不如冷梟辰那么放松,她努力的想要回頭,可巨大的力量在推動著她,她止不住的滑下。

“走……”冷墨的聲音在山中回放!

冷梟辰回頭看向時,山谷白雪如蝶舞般在空中紛揚,但那白雪夾著的中間卻是紅色一片。

雪,被染成了血!

被濺起來的血很快的侵入白色的雪,在所有雪全部停下來的時候,一個頑強而僵直的人影向后倒下。

“爹爹……”冷梟辰大呼,冷墨轉身倒下,嘴角噙著一絲欣慰的笑意,“爹爹……”

冷氏艱難的閉上眼睛,在看著夫君身體倒下時迅速的轉身朝著冷梟辰和冷霜的方向飛下。

“阿塵,我們走,走啊……”冷霜握緊了阿弟的手,借助冷墨死前給出的力量,平穩的在雪上滑下去,滑下雪國境內。

黑衣人出現在了冷墨倒下的位置,白雪、紅血在一切終止之后,又開始了紛揚,遮住他嗜血的眼睛。

“還追不追?”身后之人問道。

黑衣男子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淡淡的搖搖頭,“冰雪太滑,馬匹沒有頂上蹄鐵,過不去!”

手下了然的點點頭。

“冷墨被殺雪界之下,冷氏和兩個孩子掉下山崖,所有人都明白了嗎?”黑衣人威嚴的聲音傳向整個馬隊。

“明白了!”

“這回是一個很好的開端的!”黑衣人對著西方喃喃。

空靈的聲音在耳邊回放,刮破臉頰的風呼嘯著,仿佛還在人間地獄。

“快走,快走啊……”

不知是什么聲音在呼嘯,冷梟辰只覺得心里快要窒息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嘴角被風吹得裂開,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霜兒,快帶著你弟弟走,快走,以后再也不要回來了!”

爹爹,爹爹,冷梟辰突然驚醒,轉頭回望!

“阿塵,你干什么,不能回去!”被緊握的手突然掙脫,冷霜焦急的呼喚,“阿塵,回來!”

冷梟辰只感覺到寒風刮破耳膜,大風的聲音如同地獄修魂,一遍一遍撕扯著他的心臟!可他仍然迎風而上,在站不穩的雪地里逆流而上,“爹爹,娘親,爹爹,娘親,你們在哪里……”

大風撕扯著稚嫩的皮膚,如刀割,永無止境,帶著哭腔的聲音被風吞沒。

冷梟辰的鞋被磨破,衣衫被擦破,一次次的滑到,一次次的站起,可永遠沒有停下……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頭要爆裂了,死神已經來接他了。

他終于沒了力氣,跪倒在了雪地。

“塵兒,塵兒……”一個焦急的聲音在親切的呼喚,溫熱的,如雪中盛開百花。

冷梟辰緊閉的眼慢慢睜開,風仍然在咆哮,可那個真實的聲音傳入耳際,他看向來者,目中露出驚喜和依戀,“娘親?”

“塵兒,起來!”冷氏扶起自己的孩子,目中的絕望在看見冷梟辰的時候開始閃爍,她緊緊的摟住冷梟辰,嘴角扯開一絲欣慰的笑容,默默的擦去眼淚。

冷梟辰窩在母親懷里,冷氏的顫抖和劫后重逢的喜悅讓他心里一顫,他默默的望向冷墨死去的方向,目中悲傷淡去,深深的恨意慢慢浮現。

“我們走吧,你阿姐呢?”冷氏平復著自己的抽泣,問道。

冷梟辰指著剛才和阿姐的位置,“阿姐往那邊去了!”

“好,我們去找她吧!”冷氏握住冷梟辰的冰冷的小手,冒著風雪往雪國境內走去。

風雪,不到片刻,掩埋了深深淺淺的腳印,也掩埋了那些沉重的過往!

“阿姐,快來啊,你看,屋前前面的梅樹又開花了,好漂亮啊!”冷梟辰湊近冷霜,把還在夢中的冷霜從被子里拖起來。

冷霜不情愿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狠狠的瞪了冷梟辰一眼,“阿弟,你又調皮了,現在什么時辰,天都還沒有亮?”

冷梟辰放下手中的木劍,不屑的癟癟嘴,“阿姐偷懶,明明就說好和塵兒一起練劍的呢?”他邊說著邊偷偷的看向冷霜的神色。

唔……冷霜的心被瞬間冰凍,她從枕頭下面掏出冷墨留下來的簡譜,手輕柔的撫摸上每一個字。

塵兒,他什么都沒忘吧,三年前的那件事他從來就沒有忘記。

愣住半晌,她抬頭看向自己的弟弟,冷梟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跑了出去!冰霜從窗的縫隙和門縫里灌了進來,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寒冷,刺骨的寒冷!

“阿弟,我來陪你練劍!”冷霜走出房門,輕輕掩蓋以防吵醒娘親。冷氏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不時的咳嗽幾聲,冷霜不敢再叨擾難得安穩入眠的母親。

冷梟辰對著冷霜調皮的一笑,“阿姐不是說不來嗎?”

“阿姐是想測驗一下你的功夫長進了沒?”冷霜投去一個挑戰的眼神。

“那就來試試吧!”

……

天剛蒙蒙亮,雪后初晴,灰白的天空漸漸被染上灰白的色彩。萬里無云,紅梅飛舞,繞纏劍霜。

自那一日過后,三年時間過去,五歲的冷梟辰已經成長,雪國的生活異常平淡,每天放牧舞劍,但少年卻樂在其中。日出而作,日暮而歸,但三年前的發生的事情依舊如新,在少年的心中從未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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