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府，亦煙便讓雨汐回房歇息，雨汐不依，執意要隨身侍候，亦煙連哄帶嚇才把她趕了回去。

吃過飯，雨汐坐在房中調息，忽然幾個人一起閑逛的場景闖入腦海，那五大三粗的攤主因為她們只看不買作勢要揍人，亦煙向那人做個鬼臉，戲弄了一番，然后三人一起逃跑的樣子，臉上不禁掛了微笑。

她下床，想倒杯茶解渴，無意碰到了放在桌上的雨傘，她摸著傘柄，亦煙善意的臉仿佛就在眼前。

但愿你不要做傷害姑娘的事，不然朱砂就算是毀了修為也不饒你。

朱砂的警告竄入耳中。

心中不禁五味陳雜，她苦笑一聲，深深嘆息。

“剛剛跟了她半天便開始忽喜忽悲，時間長了，你還不隨了她去？”

男聲毫無預兆地響起，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男人。

雨汐慌忙跪下，口中急急辯解：“奴婢只是想起了以往的事，并不是因為亦煙姑娘的影響。奴婢對主子絕無二心！主子明察！”

“哼。”男人長袖一揮，在桌邊坐下，他的臉上帶了面具，看不清面容。

“相處了半日，可看出什么？”

雨汐低著頭，輕聲回答：“那朱砂應該是一只鼠妖，雖有點能耐，卻不足為慮。至于那亦煙，沒什么本事，花招倒是層出不窮。奴婢覺得這兩人主子可以忽視掉。”

“能收服得了一只成年鼠妖，怕是有些本事才對，你輕敵了。”

“聽她們的語氣并不像主仆，那朱砂應該不是這亦煙收服的，怕是別人支配給她的吧。”

男人端起茶杯，慢慢啜飲，悠悠的看著一直低著頭的雨汐，語氣聽起來風輕云淡：“這么快便探清了虛實，今天怕是遇著什么了吧？”

“今天閑逛時聽到街上有人議論，說是城中荒廢的李宅中有人作怪。那亦煙是個喜歡湊熱鬧的性子，吵嚷了要去。奴婢心想，不如趁此機會裝神弄鬼試試她們的實力，誰知真在那兒碰到了陰魂。那男孩十幾歲，看到亦煙便認定了亦煙是他的妹妹，抓了她不放手，朱砂害怕他傷到亦煙便出手攻擊。或許是害怕‘妹妹’受傷，那男孩竟然損傷靈魂去保護亦煙，終究承受不了攻擊，灰飛煙滅。”

“妹妹？他可喊了什么名字？”

“他當時抓著亦煙不放，口中一直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隱隱約約倒是聽得出一個名字，應該是......小蘭。聽說，他們是被人害死的......”

“嗯，知道了。”像是早就知道，男子并未有太大反應。

“奴婢本想救下那男孩，日后好為主子所用，卻因害怕露出破綻而失去先機。請主子責罰。”

雨汐伏在地上請罪，語中滿是自責。

“無礙，那本就是個棄子。你有這心便好。”

“謝主子寬宏。”

口中謝著恩，雨汐驗證了自己所想。

果然，那女孩的狀況跟她和弟弟是一樣的。只不過她比較幸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被拋棄，僥幸暫時得以維持人類的軀體。

只不過......

她又能維持這樣多久呢？那時弟弟也會......

雨汐心中泛起陣陣悲哀。

“這事你做得很好，你弟弟的事我就暫時當作沒看到。”

“謝主子。”

“繼續監視，如有失誤，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

雨汐抬頭，男人已經消失。

她依舊跪在那里，凄然一笑，落下淚來。

這諾大的天地，竟然沒有他們姐弟的樂土......

房中角落，一只老鼠趴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眼睛靈活地轉動著。

亦煙房中

亦煙吃過午飯便在內室睡下了，朱砂坐在外屋桌旁，一只黑色的老鼠正在手舞足蹈傳遞著什么信息。

朱砂仔細地聽著，原本冷著的臉略微好轉。

這個雨汐果然有問題，不過還不算太壞，姑娘沒白對她好。

那個面具男到底是什么身份？聽他的語氣小蘭的事他了解的很清楚，一定與他有著莫大關聯。

這宅子，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