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毅眼角有些濕潤，抬手輕拭眼角，他繼續說道：“老爺去世以后，少爺便接手了這偌大的產業。由于少爺不擅長經商，便變賣了大部分商鋪，只留下一小部分，竟也應付得了日常開銷，便沒動用過變賣商鋪所得。”

“少爺從小便受老爺的影響，跟老爺一樣有一顆慈悲之心，每月初布施窮人的習慣一直堅持到現在。前一陣少爺布施回來，便開始變得魂不守舍，每天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老身納悶，便問了一起前去的小童。那小童回說是碰上了一個姑娘，少爺怕是害了相思了。聽了這話，老奴想著少爺也該有家室了，便差人去查那姑娘的底細。少爺是老奴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有了心上人，老身自是開心，心里想著如若合適，便替他操辦了，也算了一樁心愿。”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好事。”流塵插言。

“唉......紅顏禍水，如果不是那個姑娘，少爺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嗯？那個姑娘有問題？”雪兒來了興趣。

“那姑娘......唉。”

“過了幾日，家丁回來復命，說是那姑娘名喚柳葉，家中只有她一人，但是身份有些可疑，經常有陌生人進出她家，怕不是善類。老奴怕少爺不信這話，便瞞了下來，緊鑼密鼓開始給他張羅親事，找的是這城里李員外家的姑娘。那李小姐雖不是芙蓉之姿，卻是溫柔賢淑，將來必定會成為賢妻。”

“你家少爺對這門親事沒反對？”雪兒悠悠開口。

“說來也是奇怪，少爺知道以后并未說什么，只是增加了出去布施的次數，去店里的時候也變得多了起來，時不時地搬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時是一些怪石，有時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草。那些東西被他親自擺好，并吩咐說，誰也不準私自挪動。見此，老奴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不知是哪兒出了差錯，便私下留意著。”

“前一陣開始，不斷有家丁莫名其妙染上怪病，不停地瘋言瘋語，像是中了邪，眼看染上這種怪病的人越來越多，便請了道士作法，誰知那道長來了以后只是在門前一望，轉身便走。”

“想來這次請我們來是為了治好這些家丁了？”雪兒問道。

“府中的家丁已經沒有問題了。”玄毅搖搖頭。

“哦？如何解決的？”

“少爺見遲遲沒有解決的辦法，便差人請來了柳葉姑娘，是柳葉姑娘治好了家丁的瘋癥。”

“這樣說來，這姑娘是個好人，管家為何一開始說她紅顏禍水呢？”一直未開口的流塵提出異議。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罷了。那天由于患病家丁太多，柳葉姑娘忙到天黑才結束，一個姑娘家天黑出門太危險，少爺便命人收拾了一間客房讓柳葉姑娘住下。老奴住的地方正好經過客房，那時已近子時，卻見柳葉姑娘的房間依然亮著，便想去問問是不是姑娘缺了什么。走進了發現門沒有關好，透過縫隙看見那柳葉姑娘正背對著門擺弄著一些盒子。那些盒子中各放著一根紅線，她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里面又是一些紅線，那是下午她為家丁治病時從家丁身上找到的。她從錦囊中拿出一根紅線，放入一個已經有紅線的盒子，卻見那兩根紅線像是活了一樣，竟自己纏在一起，慢慢化作一根。原來這幾日的事竟是她搞的鬼！”

雪兒和流塵對視一眼，噬魂？

“過幾日便是少爺的大喜之日，請各位來是想以防萬一，那妖女一旦有什么動作，希望兩位公子可以制住她，老奴在這兒先謝過兩位公子。”玄毅撲通一聲跪在兩人面前。

“先生不必如此，師父既然讓我們來幫忙，我們定會盡心盡力。”

流塵起身扶起玄毅。

“多謝公子。”

“聽老先生的意思，你家少爺并不知我們會到。”雪兒問。

“是老奴自己擅自決定的，少爺確實不知情。被少爺知道，一定會遭到反對，還請兩位公子幫老奴隱瞞。”

“舉手之勞。”

“在下還有一個問題。”雪兒道：“不知先生是從何得知我們的下落的？”

“今早有一位身著樸素白袍的公子來到這里，告知在城外八十里外有我們需要的人，并附書信，說是如果那人不信便把書信交付，必到。”

“多謝老先生。”

玄毅拍拍手，立刻有兩名侍女進來，“關心則亂，老奴耽擱了公子休息，失禮之處還望體諒。夜色已深，兩位公子早些歇息吧。”

雪兒看看天色，已近三更，是有些晚了。

“老先生客氣。”寒暄幾句，雪兒和流塵告辭離去。

見兩人出了門，玄毅臉上的笑容撤下，臉色凝重，思索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