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七十八:一觸即發
- 清宮心計
- 夜瓏紗
- 5055字
- 2020-12-03 19:59:11
“目極千層浪,風飄落柔波。紅樹福苑。瞰椰翠索繞,濱河峰濤。鷺飛魚戲,輪帆過盡。百物如與時節爭
千山常同空間在。噫吁嚱,看萬家燈火,熠爍錦繡。今臨鐘靈秀,激起夢揚蕤。芳華綺紈時,迅筆疾流,與風浪相擊?;噬峡匆娔歉庇甏蚝L膱D,就說這書畫才情,不亞于納蘭。”佟佳氏笑道。
赫舍里有些面紅,這是抄自一個散文作者的詞句,根本不是她親自執筆,昨日她夢見那個寫下海棠瀲滟的作者跟她說,若然在盜用,便把她寫進書里,調戲一番。
“這詩詞是一個女作者寫的,名字不詳,有一筆名曰夜瓏,也不知這詩是她從那里抄來,或者自己所做,總之年代不詳,作者不詳?!焙丈崂镆恍Φ溃浀们吧木W友夜瓏紗,一日酒醉,就給她發了一首詞,這首詞就寫于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十一日。
思及此處赫舍里苦苦一笑,佟佳氏笑道:“你都說了,此詞也未必是那夜瓏所做,年代不詳,作者不詳,主子就且說是自己所做就可以了?!?
赫舍里點頭一笑道:“嬸子說的是。”她心道這夜瓏最是喜歡掉書袋子,自以為文采出眾,有些自命不凡,曾經盜用過不少名人的詩詞去寫穿越小說,如今莫要說是不是這丫頭所做,即便是她就不信這丫頭能從2012年來追究她的版權問題,就按嬸子說的做吧。
“不過這圖和詞句,皇上說不搭配,卻不知皇后暗含什么玄機?!辟〖咽闲?,赫舍里臉色又是一紅,誰知道什么玄機,她不過是背不過幾首詩詞,又不愿意用古人的,所以就揀背過的寫了一首。
這穿越盜版詩詞是一定的,但是要聰明一些,唐宋元明清的名人的詩詞都不要盜用,弄不好遇上從唐宋元明清穿越過來的人就烏龍大了,所以就要盜用那些網絡作者自己寫的,或者沒有名字,不知道誰寫的詩詞,這樣就算給人抓住盜用,他也證明不了,查無實據。
“咳咳…嬸子,那是信手寫上去的?!焙丈崂锟嘈?,心道:前生我真不該半夜上網認識那個夜瓏,這個人,簡直是文學界的敗類,天天的咬文嚼字的不通章法,弄的她也有了這信手作詩詞的毛病,在通于不通之間,遇上文盲就是才子,遇上大家就不知道了。
“那皇后主子,您既然已經擺了烏龍,說不過去,那您就要故弄玄虛,讓皇上去猜,他說什么您就說不是,猜到他沒勁了你就說是就行了?!辟〖咽显诤竺娉隽藗€主意。赫舍里點頭,心道:我可不是什么才女,歷史沒看過幾本,簡單說不懂,這個兵法沒看過幾眼,可以說是法盲,政治基本不看,簡單說無能,至于詩詞,背詩詞純屬意外,畫畫用的。所以上蒼啊,你可別讓皇上沒事做考我詩詞,納蘭容若那才子是真的,我這才女假貨。
“二叔也真是的,我那文詞不通的畫多了去了,皇上要是沒事就來問一問,我顏面何存!”赫舍里此刻又羞又怒,二叔也太過分了,哪天給皇上看出來,我這個皇后,就成六宮之中茶余飯后的笑話了。
“呵呵,皇后你這樣才可愛,皇上才喜歡,你要事事能干,皇上可就該頭疼了,所以皇后,你這樣做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皇上都會喜歡的,你只要讓皇上喜歡你就是對的?!辟〖咽闲πφf道。
“嬸子,您還是多教我做幾道私房菜吧,跟皇上比學問,我無能的很,我最討厭讀書,最喜歡玩樂?!焙丈崂镄χf,她的理想做米蟲皇后,有美人皇上伺候著,有后宮佳麗吹捧著,有金銀珠寶把玩兒著,這就是女人的幸福。
偶爾盜用幾句詩詞,沒人逮住,出現錯誤,別人以為是玄機,這就美妙了,就在赫舍里跟著佟佳氏往小廚房走的時候,赫舍里就在想這那不可能的美好未來。
她幻想著自己躺在一個浴桶里,康熙爺正在給她洗腳按摩,孝莊太后拿著一盤葡萄給她吃,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那個阿Q精神十分張狂的夜瓏紗說過,現實太慘,小說可以彌補,生活太真,夢想可以超脫,這種事情雖然永遠不會發生,但是想一想無罪。
“皇后,你一回來就這么高興,有何喜事啊?”夫人一身素衣出來了,赫舍里又回到過去那端莊沉穩的樣子,微微的福了福言道:“夫人近日可安好,赫舍里給您請安了?!?
她平素于這夫人不慎親近,也甚少來往,心中難免有些隔閡,太夫人馬佳氏見皇后拘謹,于是笑道:“妾身一切都好,你烏拉媽媽給你帶過來一個禮物,你定會喜歡的。”
“什么禮物呀?”赫舍里出了宮,整個人都輕松了,于是笑逐顏開的說道,馬佳氏笑了笑言道:“一批棗紅汗血馬,你的紅兒生的,紅兒也給送來了,皇后你看?!?
赫舍里聽見遠處一聲馬鳴,就迅速的跑了出去,她屬于那種就算很衰,也會盡力自得其樂的女人,所以她一聽她的小紅兒來了,就興奮的跑了過去,這馬佳氏本不知道皇后懷孕,以為是自己兒子買通別人說的。
所以為了討好皇后,就把皇后最喜歡的馬送了過去,赫舍里一拉韁繩馬兒就乖順的在院落中飛馳。
赫舍里已經六年沒有騎馬了,所以分外的喜歡著匹棗紅色的小馬駒,但是顧忌自己身懷六甲,赫舍里騎了幾圈,就從馬鞍山跳下來,那小馬駒身邊的母馬看見赫舍里就把頭扎進她的懷里,因為它就是赫舍里過去的坐騎紅兒。
康熙一出門就看見他的皇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風情,不覺間有點生氣,這種時候還騎馬,就不怕有損龍胎,于是咳了咳說道:“皇后,你怎么可以騎馬?”
“皇上,我為什么不能騎馬?你不知道孕婦應該適當運動嗎?沒有合理的運動會難產,這匹小馬很乖順,所以不會影響龍胎?!焙丈崂镄睦锖懿粷M意,她心說:在宮里我規行矩步,在這里你還非得看著我,我什么時候才有自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要為自由論,兩者皆可拋。
“皇后,你在敢跟朕頂嘴,朕就把你的紅兒殺了?!笨滴跻豢催@匹小馬,是一匹寶馬,渾身赤紅,毛色光潤,行動矯健,十分的健美,比他的流云還漂亮,于是就說:“這紅兒勾引皇后,惹怒皇上我,就發配御馬監,以后就我的馬了。”
他故意沒有用‘朕’字,因為離宮以后,康熙也覺得多了一份快樂,康熙其實不是一個很戀慕皇權的帝王,但是他知道他要為大清國的盛世太平負責人,他要做先祖沒有做完的事情,這是大清列祖虧欠黎民百姓的。
赫舍里本來有些不開心,就被康熙這些話逗笑了,康熙見赫舍里笑了于是道:“朕的早膳,估摸皇后也沒準備,那你趕緊去準備,朕拉著你的紅兒溜幾圈?!?
康熙牽著馬,就出了跨院,打算在巷子里遛馬,索額圖吩咐人靜了街道,給皇上遛馬,康熙溜到巷子中間的時候,就見四周幾道寒芒飛過。
破空飛來幾把匕首直刺康熙的胸口,康熙單手握住韁繩,身子騰空而起,用腳尖踢開了那飛來的利刃。
這時從四周飛來幾個黑衣人,康熙額頭上出了不少的冷汗,他栽下馬的那一刻,紅兒騰空而起,如同有了靈性一般護住康熙的身子,爾后侍衛飛馳過來救駕,康熙聽到一聲悲鳴,那幾把長劍都插在紅兒的身上,曹寅驚愕的看著這場景,這算是千古奇景,難道這皇上真的是真龍天子,有神仙護佑?
這棗紅馬居然迅速的為皇上擋了這要命的幾劍,曹寅扶起驚魂未定的康熙,這刺殺也就是彈指間的事情。
曹寅跪下說:“奴才該死,剛才疏忽,來不及救駕,請皇上治罪?!笨滴跻恍σ姴芤哪樁记嗔耍谑瞧鹕砼呐纳砩系膲m土笑言:“朕,沒有大礙,你讓刑部的人去查一查,先不要聲張,看是誰要朕死?!?
“喳。”曹寅點頭道,這此刻的他的心中醞釀著一種不安,康熙心想:這群人的目的借刀殺人,他們要用我的死來嫁禍索額圖,這居心叵測的人,應該就是康親王杰書。
杰書越來越不安分了,他似乎已經對篡位胸有成竹.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這種時候他自然希望自己風順水順,不能接受鄂太調職這件事,鄂太一事已經讓康親王杰書,和當年的班布爾善一樣按耐不住了。
“這件事不要告知皇后,她有孕在身,不能受驚嚇,來人查一查這刺客身上有些什么東西?”康熙苦笑道,索額圖已經跑了過來,他心里如同吊了十七八個木桶一般,沒有片刻的寧靜。
“皇上,微臣該死,不過此事跟微臣無關,微臣對天發誓,此事微臣一無所知?!彼黝~圖跪在地上言道,語調已經有些發顫,言辭也有些語無倫次,康熙見他這樣就知道,此事跟索額圖無關,但這些人身上一定帶有跟索額圖有關的東西,問題是怎么堵住悠悠之口。
“皇上,臣救駕來遲?!苯軙呀泿藖砹?,今天就是索額圖的死期,一定是此人教唆小皇上釜底抽薪的,只要這人在,大事不可成,所以除掉索額圖已經是必須做的事。
“大人,這黑衣人身上有中堂府的令牌,正是索中堂府上的,還有一個還有氣,大人快來看看。”那杰書后面的侍衛言道,赫舍里已經聞訊沖了過來,她渾身一軟,耳朵也在發麻,就感覺這陷阱布置的天衣無縫,此刻她的二叔根本沒辦法解釋此間的事情。
赫舍里走過來的時候,康熙心里有些亂,赫舍里老低聲說:“皇上,既然此事和二叔有牽連,就押他入天牢吧,不可姑息,但臣妾想親自搜一下這些人的身體,綠珠你跟我來?!?
赫舍里沉聲說,她的心醞釀著一種極致的恐慌,她不確定能不能找出杰書的破綻,但是就算找出來,杰書一樣會找一個替罪羊頂罪。
這皇貴妃能想到讓青格爾去找杰書這個計策,心智可見一斑,如今皇貴妃的后臺是福親王,福親王具體的心思她還拿捏不準。
所以這件事赫舍里只想不了了之,但康親王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皇上你看這些人用的是沙俄的兵器飛刃?!焙丈崂锇研渥永锬前扬w刃給這地上躺著的人換了,這一招李代桃僵也許不能渾水摸魚,但不管怎么樣她的讓皇上有的說,這種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的陷阱,康親王敢做就是有人撐腰。
既然如此就最好推到沙俄身上,只要有的說皇上就能放過赫舍里氏。
“皇后,你這偷梁換柱的本事不小,可是下官怎么就沒看見此物呢?”那侍衛統領冷冷的說,赫舍里臉色一變,這是走過來一個年輕人,他微微一笑說:“奴才是中堂府的管家于世龍,奴才有辦法證明這些人不是我們府里的,大人請看他們的鞋子上都沾有浮冰,也就是從護城河那邊過來的,如果進了我們院子的話,鞋底應該有梅花,主子抬起腳給大家看看?!?
于世龍讓府里的家丁奴婢都出來,果然這些人包括康熙,曹寅,赫舍里,所有進過這索額圖府上的人都有梅花和竹葉在鞋底,索額圖心中一贊心道:這于世龍住在府里有些日子了,從昨個皇上過來到現在一共是十三個時辰,于世龍吩咐所有人不許打掃院落,似乎一早就知道會有事情發生,昨晚風雪大,梅花竹葉落了很多,凡是院子里的人都會踩到粘在鞋子上。
這就會無形中讓這些人露出破綻,這府內的人腳下都有竹葉個梅花瓣,這樣就可以證明這些人不是從他的府里的人,可是就算如此也最多證明這些殺手沒有埋伏在府里,根本不能證明別的。
“就算這些殺手沒有埋藏在府里,也不代表跟索中堂沒有關系。”這侍衛統領冷聲說,康熙用凌厲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侍衛統領跪下說:“皇上,不可姑息謀你之人。”
赫舍里發現這群人很可笑,分明就是在玩角色扮演,這些刺客就是康親王派來的,但看出陰謀是一回事,解釋陰謀是另一回事。
“奴才還有話說,這群人不是江湖殺手,而是護軍營的人,因為只有護軍營進行格斗訓練,是滿洲巴圖魯云集的地方,這幾個人出招的時候,曹大人你應該發現了吧,用的是什么武功路數,你可以告訴奴才嗎?”于世龍低沉的問,他從江南趕到京城,本想為國效力,可是這朝堂并不干凈。
朝里的水深不奇怪,有一些潛規則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人明著發難,皇上都控制不了,如若繼續如此,天威何在?
“于公子,下官剛才和這些人打斗,發現他們用的的確是格斗劍法,滿族的劍法,只是這護軍營的人都有備案資料,他們怎么敢這么大膽的刺殺皇上?”曹寅聽出于世龍的弦外之音,于世龍是要揭露這些人的身份,就在這個時候杰書臉色大變,他本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如今他有些慌了。
“護軍營的士兵身上都刻有雄鷹的滕圖,而且均是從參軍那天開始就繡上的紋身,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只要扯開這些人的衣服就可以看出這些人的身份,不如就有奴才,給您看一看吧,如果這些人胸前都有疤痕,就是有意的隱瞞身份,護軍營的侍衛和別處的不同,這朝廷均有圖文備案,我相信這些人不會因為這次任務連臉孔都毀掉吧?”于世龍蹲下勘察,地上的尸體,以及那奄奄一息的刺客,發現這些人的確是護軍營的人。
康熙近前一看冷聲說:“曹寅,你去護軍營拿來軍簿徹查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赫舍里看著這一幕,她心中有一種感覺,這件事不會就這樣了解的,若然杰書這么好對付,那么他就不可能獨立朝堂那么多年。
“皇上,此事在中堂府發生,就算這些刺客出自護軍營,也不代表他們就不是索大人致使的?!笔绦l統領冷聲說,他如此言語倒也頗有道理,康熙也沒有反訓的言辭,謀逆之罪是要誅九族的,不得不查。
“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妾覺得應該先把索額圖押入天牢,但是這護軍營是鰲拜的手下,這些人是否因為納哈圍城那次參與的護軍營敗類呢?如若是的話,他們狠索額圖還來不及,如何為索額圖所用?”赫舍里慢聲說,這是她和康親王第一次的針鋒相對。自此而后赫舍里跟康親王杰書的對持,就開始了,她想要保護赫舍里家族的地位,就必須走上這個她并不喜歡的舞臺,這一刻歸家的愉快,少女的夢,都在這暗動的硝煙中,瞬息間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