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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驚天陰謀

  • 天脈傳奇
  • 蕭雨樓
  • 4558字
  • 2020-12-10 17:33:54

日頭東升西落,朝云晚霞,這樣平靜地又過了三日。這日晌午,趙二虎興沖沖跑進牢房,說道:“呂大人有話,沈煉即刻出獄……”沈煉與沈若寒相視一眼,均感奇怪。

沈若寒便問:“趙胡子,這是怎么一回事?”趙二虎道:“小的也是奉了呂大人之命來傳話,至于為什么這樣,小的著實不知。既然呂大人放了話,那兩位爺就快些出獄吧,別難為小的們了。”沈煉聽了大起同情之心,收拾一番,即要出獄。沈若寒雖然萬分奇怪,也覺得眼前先出去為妙。

兩人離開了州府大獄,走了半晌,沈煉暗自悲傷、感慨不已,沈若寒不解地道:“既出了牢獄,應該高興才對,大人為何長吁短嘆?”沈煉深嘆一聲:“茫茫天地,竟無我息棲之地!”沈煉為國為民雖死無悔,但眼下連個落腳之地也沒有,心里頓時覺得凄涼。

沈若寒有心為他購置一套住房,怎奈身無銀兩,俗話說得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要以沈若寒的個性,四海瓢泊,天涯為家,自由愜意,無須對生活發(fā)愁。但沈煉決計不會隨沈若寒這樣信步飄游,他被編管保安,就需要長期住下,而且對沈煉來說,他孤單一人,無依無靠,住房、日常消用的確是一個大問題。

生于塵世的人,都逃避不掉生活的磨難!

就在此時,迎面走來一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青冠灰袍,身形修長,黑須飄揚,宛似隱居的道家仙人。來人走到沈煉面前,雙眼放光,似曾相識一般,忽地抬起手一拍,驚喜道:“你莫不是揭發(fā)嚴嵩欺君誤國十大罪的錦衣衛(wèi)經歷沈煉沈大人?”沈煉微覺驚奇,一拱手道:“正是區(qū)區(qū),你是……”

那人喜笑滿臉,對沈煉崇敬道:“仰慕多時,幸得相會。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寒舍離此不遠,就請到寒舍敘話如何?”沈煉、沈若寒見他十分殷勤,不好推脫,只得從命。行走了半刻的工夫便到那人的家了。這人家,雖不是大宅院,卻也精致。那人揖著沈煉到中堂,納頭就拜。沈煉慌忙答禮,問道:“足下是誰?何故如此?”那人便道:“小人姓賈,名石,是宣府衛(wèi)一個舍人。哥哥是本衛(wèi)一個千戶,先年身故,無子,小人應襲。為嚴賊當權,襲職者都要重賄,小人不愿為官,托賴祖蔭,有數畝薄田,務農度日。不久前聞閣下彈劾嚴賊,此乃天下忠臣義士也。又聽聞編管在此,小人渴欲一見,不意今日相遇,實乃三生有幸!”說罷又拜了下去,沈煉再三扶起。

于是,賈石吩咐下人備了筵席,與沈煉沈若寒痛飲。席間賓主酬酢,敘話不盡,無非說些感慨時事的話。兩邊說得情投意合,只怨相見恨晚。

過了一宿。次早沈煉起身,向賈石說道:“我要尋所房子,安頓下來,還請舍人指引。”賈石忙一擺手:“瞧先生說得哪里話,若不嫌棄,就在寒舍住下。”沈煉過意不去:“這……這不太合適吧?”沈若寒在旁聽到,忙道:“賈先生既有此意,大人你就住下吧!”他此時正為如何安置沈煉而煩心,見賈石如此,那更是順水推舟巴不得了。

“正是,正是!”

賈石再三懇求,沈煉推卻不過,只得從命。沈若寒滿心歡喜,心忖:“大人得到賈先生照顧,我走后也就無后顧之憂了。眼下最緊要的是弄清楚呂四海到底有什么陰謀,好作打算。”

沈若寒定下計策,等到日落月出、銀漢橫流,就向沈煉、賈石說明了去意,便攜劍潛上州府衙門,探聽動靜。

剛到衙門前,就看見衙門洞開,呂四海帶了十幾人,騎馬揚鞭,直向北邊奔去。沈若寒見狀,展開“瞬息無蹤”的輕功,不緊不慢尾隨其后。

半個時辰后,只見呂四海一行人停在一座比州府衙門還要闊氣三倍的府衙門前。沈若寒聚眼望去,那匾上赫然寫著“總督府”三個金字。沈若寒心中暗自納悶:“呂四海夜到楊順的在府上,不知是為了何事?哼,肯定有什么重大陰謀,今晚是來對了。”正在他沉眉思索的時候,呂四海等人已進了總督府。

沈若寒睜眼環(huán)視一圈,尋了一處偏僻的暗角,騰身躍入,如鬼如魅般穿行其間,直叫人嘆為觀之。沈若寒定下身形,藏匿暗處,聚眼望去,只見一處通火輝煌,楊順親自送兩個白袍客人出門,須臾回來走向那處房間,門一打開便即關上。只聽得呂四海道:“總督大人夜召卑職,不知所為何事……”

沈若寒離得太遠,聽不真切,正在苦思計策,忽然看見身旁竄出一只野貓子,雙眼頓時一亮,手落石起,用勁發(fā)出。“嗖”的一聲,只聽得暗處凄慘嘶叫連連。守護門外的四個衛(wèi)士聽到,大覺奇怪,就叫了其中一人前去查看。到了暗處,那衛(wèi)士一聲輕哼,即刻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另一個衛(wèi)士見同伴回來了就問。

那“衛(wèi)士”道:“沒事,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只野貓,沒事……”

“你的聲音怎么變了?”另一個衛(wèi)士疑心起來。

“啊,剛才走過去,嘴巴不小心刮了一下。啊,還挺疼的。”那衛(wèi)士用手遮住了大半個臉,擰起眉頭,作出痛苦的神色。其他三人見他這副模樣,都竊竊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就這點出息,活該你爹媽受苦受窮了。”那衛(wèi)士任由他們嘲諷,不回半句,心中不由想道:“這衛(wèi)士平時肯定受這三人的欺負,不想今晚又被我設法打暈,真是活該他倒霉了。”

此時,只聽得一聲咳嗽從那房間傳出來,這三名衛(wèi)士嚇得煞時間臉色蒼白,神情嚴肅,默然無聲,像是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事情。

房間內,楊順、呂四海坐定,默然半晌。楊順突然詢問:“你知道剛才本督送走的那兩個人是誰嗎?”呂四海搖頭:“不知。”楊順陰冷笑道:“他們就是白蓮教的副教主‘鐵面金剛、火焰神槍’楊胤鎮(zhèn)和白蓮‘龍、虎、獅、象’四大護法尊者之一的伏虎尊者‘旋風雙斬’向浩。”

“白蓮教?”呂四海像一個丈二金剛,一臉茫然疑惑地問道,“他們來這里干什么?”楊順神秘一笑:“叛變!”

“叛變?”呂四海這個愚蠢之人,更加不明所以了,“卑職愚蠢,還請大人明示。”

楊順手捻胡須,喃喃說道:“楊胤鎮(zhèn)不想久居司徒文博之下,欲要除掉司徒文博而繼之。怎奈何他力單身薄,就暗中與韃靼勾結,為他們作向導,屢犯我大明邊關……”

呂四海聽得火冒三丈:“這種鳥人,大人還要放他們走?為什么不把他們殺了,也好向朝廷請功。”

楊順笑笑,說道:“他們這么做,就是想要得到韃靼大汗俺答的支持,為他們奪位爭取力量。而韃靼侵犯我大明,官軍聞風喪膽,無招架之功,全賴白蓮教鼎力抗擊。正因為如此,俺答對白蓮教恨之入骨,欲鏟除而后快。他迫不及待希望白蓮教內部生出亂子,因此楊胤鎮(zhèn)和俺答一拍即合。楊胤鎮(zhèn)向他們提供情報、作向導,而俺答則向他們提供錢財,為他們招兵買馬,擴充實力。”頓了頓,楊順吸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你知相爺為什么派本督來這宣府衛(wèi)嗎?”

呂四海茫然搖頭。楊順笑道:“暗通韃靼,鏟除白蓮。”呂四海聞言,震驚的全身一抖,張嘴說不出話來。楊順拍著他的肩膀笑道:“相爺暗中與韃靼來往,這并不是頭一遭,只是因為上次軍火被桃花俠所劫,才與俺答鬧僵。此次幫助俺答除掉白蓮教,不但是幫他,也是為了相爺。司徒文博自視甚高,全不把相爺放在眼里。相爺很多次向司徒文博提出合作,全被他拒絕,又多次破壞相爺的大事。相爺對此很是惱怒,借此機會,除了白蓮教,既可送份人情給俺答,又為相爺拔掉了肉中刺。楊胤鎮(zhèn)、向浩這兩個蠢蛋遲早要死在我們的手里。”

呂四海拍手道:“相爺真是神機妙算。”楊順點頭道:“相爺派本督來此,一是就近討好俺答,二是聯系上楊胤鎮(zhèn),伺機而動。眼下時機成熟,今夜叫你來,就是要你帶隊領兵,明為助楊胤鎮(zhèn)奪位,實為殲滅白蓮教。”楊順說得得意,不自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門外那遮臉的衛(wèi)士當然就是沈若寒,他功聚雙耳,凝神細聽。此刻他的脊背直冒冷汗,心忖:“好惡毒的心啊。韃靼、嚴賊合謀,對白蓮教虎視眈眈,白蓮教自身又生內訌,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沈若寒思緒混亂、心神不寧,楊順呂四海的敘話,只有片言單語的傳進他的耳朵。忽然聽到“沈煉”二字,心忠糾結的一緊,極力控制情緒,排除干擾,心神合一。只聽得楊順道:“相爺說了,沈煉就像一只螞蟻,要踩死就踩死。更何況,他現今完全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他安安本本過日子,不去跟相爺搗亂,相爺還是很仁慈的,放他一馬,讓他安度晚年……”

聽到這里,沈若寒的心才稍稍平靜。腦子一冷靜,急轉思索起來:“沈大人暫無性命之憂,我得趕快去長生谷告訴夏姑娘。”忽地電光石火的轉念一想,“不行,這次白蓮教外有韃靼嚴賊之流,內又有楊胤鎮(zhèn)向浩叛逆,兇險異常,弄不好真有教亡人滅的結果。這事是萬萬不能告訴夏姑娘的……也只有這樣了,我親自跑一趟白蓮教,告訴司徒文博,叫他未雨綢繆、早做防備。”打定了主意,彎這腰弓著身體,作勢內急的樣子,揮了揮手:“我,我內急,去去就來。”不等那三人有何反應,直向暗角落里奔去。

回到賈石府上,不多長時間。天曉了,紅潤的日頭升了起來。夜里的涼意,此刻全都蒸發(fā)掉了。沈若寒就把夜間在楊順的總督府里的所見所聞告訴了沈煉賈石。沈煉聽了頓時臉色鐵青,怒火中燒,不可遏制,拍著桌子大發(fā)雷霆,忽然仰起頭,望向蒼茫的天穹,悲嘆道:“嚴賊要亡我大明呀,嚴賊要亡我大明呀……我太祖高皇帝的基業(yè)就要敗在嚴賊的手里了呀……皇上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吧……”沈煉暗自悲傷,胸中積滿了郁結。此刻聽沈若寒說來,更是萬分著急。急促間,一口氣堵在喉間,呼不出來,臉色蒼白,身子僵直,直挺挺向后倒去。幸好,沈若寒眼利腳快,眨眼間伸手把沈煉扶住,在他胸前推拿活血。

片刻,沈煉緩緩睜開眼睛,嘴角翕動,卻不知所云。賈石命下人端來茶水,為沈煉潤潤喉、順順氣。

“咳咳”兩聲,沈煉終于回過神來,沈若寒賈石扶他坐定。此刻兩人看著沈煉,滿面倦容,雙眼遲滯,陡然間好像是蒼老了十年。

“絕不能讓嚴賊的陰謀得逞!”沈煉雙手捂住前胸,恨聲道,“事不宜遲,賢侄你快去通報司徒教主,好讓他早作防范。”

“是。”沈若寒瞧著沈煉,又猶豫道,“你,你……”

賈石張嘴要說這里就交給他來處理,不想沈煉霍然站起,厲聲喝道:“我沈煉命如草芥,死不足惜,你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眼下有成千上萬條性命等著你去相救呢。若寒,我的一條命能換那上萬條性命,我死了也不后悔!你快去吧。”

沈若寒心潮起伏,不能控制自已,淚水溢滿眼眶。賈石更是情難自抑,跪倒在沈煉腳下,激動道:“今生愿為先生遞茶送飯、展紙研磨,效犬馬之勞。”

沈煉扶起賈石,動情道:“賈先生之情,沈煉有何德消受的起?”賈石淚灑前襟,緊緊握住沈煉的手:“先生若不配,世間還有誰配……不是同根生,但求命相連……”

沈煉拍拍賈石的肩胛,深深一嘆,默然不語。此刻,他心中既欣慰又悲痛,望著遠處朦朧起伏的山脈,似是下定了決心: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扳倒嚴嵩!

沈若寒欲走之前,拉出賈石,囑咐道:“大人就交給先生了,請好好照顧他……哦,有一條請先生一定要記住……”賈石道:“什么?”沈若寒憂心道:“大人剛正不阿、疾惡如仇,我走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讓他四處亂走,以免碰到嚴嵩的黨徒,惹出事端,性命不保。”賈石點頭道:“公子說得極是,小人定當維護好沈先生的周全。”

沈若寒叮囑完畢,心中才稍稍安定。攜劍上馬,揚鞭急馳。須臾,去得遠了,只剩一點。漸漸,沒了身影。

此時,沈煉走了出來,望著遠處的塵土,心中一片酸楚。他與沈若寒自從在長生谷相見(實際,沈煉自第一天到京城,沈若寒就見到了)至此,早將沈若寒視如親人,宛如自己親兒。沈若寒一走,沈煉心中凄楚難過,淚水不自禁流了下來。只因此刻他想起了在老家的妻子兒女,不知他們生活的好不好?大兒子沈襄也該有沈若寒這般大了吧?

淚水迷糊了沈煉的雙眼,他又是深深地一嘆,既而轉身回房去了。賈石見沈煉無奈的悲痛,心中亦不是滋味。此刻他腦中電光石火般思轉,想要尋個妥善之策來安慰沈煉。思來想去,搖頭苦嘆,自去廚房吩咐下人做些可口的飯菜送給沈煉。讓他嘗些甜的,少些苦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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