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酒黃鶴樓
- 血戮江湖
- 離鸞
- 3902字
- 2020-10-13 00:18:02
一路上順流而下,由于暴雨河水上漲,本是小河但也水流湍急,屈斌一直未睡,在阮玉顏身邊陪著,也不知在河里漂泊了多久,腹中正饑餓難當,眼看前面隱約有人家,屈斌心中不覺叫喜。
卯著勁用力的搖櫓,又是順水很快就接近了,原來是個小鎮。屈斌抱著阮玉顏縱身一躍來個燕子三抄水從河心飛上岸來,此時天氣已經轉晴,就近問了問河邊忙碌的漁家,“請問鎮上哪里有醫館?我的朋友病了”。那些漁家一看這么厲害的人,隨便一躍就飛這么遠哪有不照實回答的,“少俠我們這是小鎮沒什么名醫,只有街口有個赤腳郎中,你去看看吧”。
未等漁家把話說完屈斌早已不見蹤影,不一會便到了街口找到了藥店,一看歪斜的招牌下一個年輕人正臥在椅子上打瞌睡,曬著太陽,還發出呼呼的鼾聲。尖嘴猴腮瘦骨嶙峋,鷹鉤鼻下兩撇八字胡。
屈斌心急如焚用腳踢了踢椅子,“喂,大夫快醒醒,這里有個病人,請您救治一下”。喊了半天不答應,屈斌火起,一腳踢斷椅子一腳,跨擦一聲連人帶椅倒在地上,那人這才醒來,慢慢的爬起,“什么大不了的,這么兇干嘛,又死不了,抱進來吧”。那人前面走屈斌抱著阮玉顏后面跟著,房內臟兮兮的腳都不知該踩哪里好,藥架上布滿灰塵,屈斌找了個椅子吹去上面的灰塵將阮玉顏放下,“先生救救他吧”。
那郎中也不忙不忙,坐在柜臺上翹著二郎腿,“我神醫張有財醫術高明,但有一怪癖,先付錢后救人”“診金多少?”屈斌急忙問道,“三兩銀子,”“哦,對了還不算藥材錢,這只是診金”張有財藐視的說道。
“這么貴?好吧,好吧,只要能治好多少都給你”,屈斌無奈的答道。從懷里掏出錢袋給了張有財三兩銀子,再三囑咐“一定要治好”。
張有財一看心想“看來是有錢的主”,于是接過銀子不耐煩的答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讓我給她把脈吧”。
張有財端了張凳子坐在阮玉顏身旁,手搭在阮玉顏的腕上,鼠眼一轉,“不好,這姑娘病情太重,我不要你銀子了,你還是到別地兒去吧,我沒能力賺這錢。”這下可把屈斌嚇壞了,“怎么會呢,你試試吧,這里就你一家,你在想想辦法”。張有財繼續推諉“不行不行……”
正在交涉之時,阮玉顏咳嗽了幾聲,慢慢蘇醒過來,微微睜開眼睛,“這是哪里?”屈斌一看她醒來,愁眉豁然展開,把經過緣由告訴了阮玉顏。
阮玉顏嘴唇一咧微笑道:“呵呵,屈大哥你還是江湖人士,怎么被這樣的小伎倆所騙,她只不過想賺你的銀子罷了,我太傷心了加上又淋了雨,只是傷風感冒”,屈斌一聽甚是憤怒,“醫者父母心,你卻持技謀財?”“我哪有呀,她就是我就醒的,剛才你別看我是在把脈,其實我是在按摩她的穴位,要不然她怎么會醒過來,好了好了,已經診斷完了,你們走吧”
阮玉顏聽了笑道:“大夫您還沒給我開藥呢”。“對對對……”張有財急忙道,跑到藥架上拿了一個小瓶,倒出幾粒藥丸來,“這可是雪山玉蟾丸包治百病,就不算你錢了”張有財繼續說道“拿著快走吧”。
阮玉顏冷笑道:“那我是什么病?”張有財不語“你一點醫術都不懂,剛才把脈都不對,”阮玉顏有些生氣“屈大哥幫我拿紙筆來”,屈斌取來紙筆,阮玉顏微弱的力寫下藥方,讓屈斌到藥劑架上抓了藥,張有財傻眼了,面目通紅,跑到阮玉顏跟前跪倒“我本是要潛心學醫的誰知才拜師幾天,師傅就仙游了,干脆您收我為徒吧,這銀子還你,”屈斌包好了藥說道:“銀子本來就是我們的,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快別說了”。隨即扶著阮玉顏正準備走,阮玉顏笑道:“好吧,我就收你為徒,學好后必須救死扶傷,不要在騙人,我有畢生的醫書只是現在沒在身上,以后傳給你”“好好好,多謝師傅”張有財連忙叩頭。
屈斌自出門轉了一圈見小鎮上也無客棧,便在藥店安頓下來,也好調養好阮玉顏的病。
過了幾日阮玉顏病好了,心中的哀傷也釋懷了,便對屈斌說:“屈大哥多謝你連日來的照顧,你有要緊的事兒嗎,如果沒有陪我到夏口去吧”,屈斌一看見阮玉顏容光煥發便欣然應允,即日便啟程,張有財也關了鋪子一同跟隨。
來到碼頭上了船,一路東去,陽光明媚順風順水。
過了數日便來到長江,阮玉顏一路到也開朗,便對屈斌說了來夏口的緣由,原來在她弟弟臨死前給她說了那盒子便沒有帶回家而是藏在夏口,希望完成弟弟的意愿將盒子交還給順臨鏢局。
一路上兩人便談論談起詩詞來。歡樂之時容易過,遠遠望見一座高樓,張有財忙叫:“師傅你們看”阮玉顏一看“呵呵,真的到了,那就是黃鶴樓,我們上岸吧”遠遠望去蛇山峰嶺之上一座高樓矗立,阮玉顏不由得想起“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屈斌附言:“果然壯觀”。
幾人依次上了岸,畢竟是名樓,阮玉顏很想去見識一下,屈斌也想去便一同前往,來到黃鶴樓下,見樓下圍了好多人,指指點點各種議論,屈斌便讓張有財去打聽發生什么事兒了。
張有財去問了幾個人后,跑過來答道:“聽說當地有位年少才子,名叫水無形,堪稱神通,自幼飽讀詩書,而且文武雙全,得玄弈仙翁傳授武藝江湖馳名,不過三次上京赴考皆是無功而返,每次落榜都要上黃鶴樓喝酒,每喝必醉,所以大家又來看熱鬧”。
阮玉顏聽罷,言道:“天下才子十年寒窗均想有朝一日金榜題名,揚名于后世為君王分憂,可又有幾個能獨占鰲頭?我父親考了數次最后也只能回歸田壟”屈斌看了看阮玉顏,“是啊”。
突然一個酒瓶飛出閣樓,緊接著一個身影隨即而至,在空中翻滾落在翹檐尖上,提壺彎腰似醉非醉,下面的人看著吃驚,生怕他掉下來,都在勸阻快進去,誰知都勸不了只是輕輕一點檐尖直沖上了頂層,猶如呂洞賓提壺醉酒傲蒼天,瀟灑自如。“好、好輕功”。
水無形看了看下面的人群,見一少年望著他,“既然識得便也是江湖中人,朋友不妨上來一敘”。
那少年正是屈斌,聽罷便一腳踏上門口的石獅子一招雪雁歸巢直沖上來,誰知水無形一跺腳踢來一塊瓦片,屈斌凌空轉身一手抓住飛檐,借力一轉雙手朝下兩腳徑直向水無形蹬去,水無形早已看,連忙縱身一躍,早已立在另一端飛檐上。
樓下看的好多婦女都捂上眼見,阮玉顏也擔心得很,雙手緊握。張有財更是傻眼,
水無形見屈斌立足未穩,用了《弱水神功》中的望穿秋水只一指,一股真氣直射過來,屈斌見勢不好,一躍飛向另一個飛檐上,回頭一看那個飛檐已被真氣穿孔,屈斌攤開雙掌十指全出大喝一聲“谷雨催生”,只見十指劍氣如雨點般迸發出來。
水無形見來勢密集不好閃躲使出千斤墜壓倒飛檐落入下一層,須臾間,屈斌見腳下有響動立馬飛開,剛一離開,水無形直射斗牛懸于空中,使出一招飛湍瀑流,仿佛一股水浪勢如倒海排山而來,瓦片稀里嘩啦灑落,屈斌尋思怕瓦片掉下去傷人,用內力吸了回來使一招驚蟄復蘇,殘殘缺缺的瓦礫密不透風鋪天蓋地而來,水無形見躲不過,倒一口酒在嘴里“噗嗤”一聲噴出,使出一掌怒吼道“玉液成冰”,瞬間顆顆酒珠都化成冰粒,擋住瓦礫,只是左手被一片殘瓦傷到,人掉了下去。
屈斌不知傷到他沒,馬上飛了下來,原來落在了第三層,屈斌跳進窗戶,見四下安靜,獨南窗下一人背對著酒桌面朝大江迎風暢飲,口中念道:“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屈斌正準備過去,只見那人衣袖一擺,一壺酒順勢而來,屈斌一手接住,“多謝水兄,”此人就是水無形,“敢問兄臺高姓,今日一戰酣暢淋漓,一壺酒,一身汗,也出了心中的悶氣”。屈斌自我介紹了一番“只因春雨連綿洞庭湖水倒灌,殃及百姓,我帶領族人押運糧食出來賑災,基本上已經完畢,只有些后續工作沒完,就交予族人去辦,我就四處游玩,等到了五月五端午到汨羅江紀念完先祖之后在回去”一時間又把遇見阮玉顏的事兒說了遍。
“原來屈兄是名門之后,難怪一身正氣,而且武藝超群讓水某望其項背,但不知剛才是什么武功,如此厲害?!彼疅o形有些不解,“這是我們家族武藝,已經流傳不知都少代了,叫《農御氣節》,只是我們少于江湖行走,所以很少知道,厲嗜惺也只是不適應這等未見過的招式而吃虧”,兩人隨后坐下來細談慢飲。后又經水無形一說才知那厲嗜惺是人屠幫幫主,平時多行不義屠戮江湖。
水無形言道:“對了快把那兩位請上來吧,”
不一會兒阮玉顏和張有財上得樓來,在八仙桌上四人各坐一方。把酒暢飲,見水無形左手在流血又給他包扎了一下,“剛才你們在上面打斗把我嚇壞了,生怕你們其中一個掉下來”阮玉顏道,張有財附和“對呀 對呀”,水無形和屈斌不知說啥,只顧飲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阮玉顏忽然看見墻上有句上聯“君王不題名吾何分帝憂”阮玉顏走到墻壁前提筆“壯士可執劍汝能克邊難”水無形一看連聲贊好,“阮姑娘不僅精通岐黃更精于孔孟啊,難得難得”。
水無形又看了看窗外,見外面大江之上有一對父子正在江里游泳,把衣服掛在一棵大樹之上,便出了上聯“千年古樹為衣架?!?
阮玉顏也走到窗前,看見此景隨口便對出下聯“萬里長江作浴盆?!?
水無形聽了連聲稱妙。
阮玉顏站在窗口,看著滾滾大江,船帆招展,心起一聯,對水無形說道:“兩船并行,擼速(魯肅)不如帆快(樊噲)?!?
水無形一聽到還被難道,”呵呵,阮姑娘好刁鉆,這里面包含了兩個歷史人物,魯肅和樊噲,“說完便開始思考,正在此時,忽聞樓下有簫聲傳來,便對出下聯”八音懼來,笛清(狄青)難比簫和(蕭何)?!?
”水大哥果然好文采,對得極妙,獨樹一幟,橫槊賦詩,小妹佩服“阮玉顏說道:”有的人冒雨連夜趕考場,有的人冒死辭官歸故鄉,須知家雞有食湯刀近,野鶴無糧天地寬?!?
屈斌言道“是啊,水兄,阮姑娘說的對,功名是浮云,水兄何必執著,不如痛飲,是豪杰必有真性情,大丈夫豈無酒量。”
"崔顥一曲黃鶴樓讓李白擱筆,今日屈兄和阮姑娘一番話讓水某罷考,就讓滾滾大江把功名帶走吧!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張有財也聽不懂他們的詩句,只顧吃喝。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大江川流不息,樓上燈火通明,說不盡的功名利祿,斬不完的恩怨情仇。四人暢論天下,詩詞、江湖、邊關、民生直至深夜。
最后家家扶得醉人歸,水無形打道回家,屈斌等三人也就近投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