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今早為什么……”郭麟有些困惑。
“指路玉要晚上才能辨別,晚上發光,指引游子回家的路?!瘪T老解釋著“況且我還耍了一個小花招,他們要看玉就得先看太陽。我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那些人,有幾個會識玉?”說著狡黠地笑笑。
“是我們家得罪了什么人嗎?為什么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會受到追殺?”郭麟想起剛才馮老說的話,不解地問。
“不是你家得罪了什么人,而是,有人不想讓你活著。”馮老抱著郭麟,輕聲說。
“那人很厲害嗎?”郭麟又問。
“那人何止是用厲害能說得清的。”馮老回想起口中那人的威嚴,聲音發顫道:“記住,除非見到你父親,否則玉佩不要顯現于他人眼前?!?
“嗯,我知道了?!?
在郭麟與馮老交談甚歡時,軍營亂成一團。
“找到了沒?”牛二焦急地逢人就問。但所問之人皆是搖頭,這讓牛二的心情跌倒了谷底?!熬烤故悄膫€混蛋干的?”牛二仰天咆哮,之后坐在地上抽泣著“慶老大,我沒做到,沒做到你要求的那樣?!?
腦中不斷的出現他口中的慶老大救他的模樣,畫面閃爍,慶老大指著他的鼻子罵“連你的跟班都保護不了,我當初救你有何用?”
與其他地方的忙碌不同,營帳門口正在爭論“你的錯,那個小孩定是被綁在了袋子里,被那兩人運了出去?!闭緧徧?,年輕士兵怒斥臥底。
臥底佯裝慌慌張張:“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心中想著“大人們該回來了吧?”眼睛不斷的往外面瞟。他哪知道,馮老他們正喬裝成另一副模樣,陪著郭麟到城外散步去了。
“不要怨你的父親,他也不想和你分開?!绷牡恼吲d,馮老忽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
郭麟默默地點頭,也不知不是是真的不怨他父親。
“馮老,我們該回去了?!币蝗艘姇r候不早了,出言建議道。但馮老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郭麟。
“嗯?!惫朦c頭。馮老跟他說過軍營里有想要殺他的人的臥底,他不會蠢到用一時的玩樂去換自己的命的。
一行人回到原來的屋子里,褪去偽裝,至于回去后怎么說他們已經想好了。
“原來是想看看馮老不在的時候我們的反應啊。”
軍營里正討論著昨晚發生的事。昨晚馮老一臉鐵青地回來,并于第二天早上“批評”了臥底的“愚蠢”,表揚了年輕士兵。
早飯過后,軍營的一個偏僻的角落,五六個士兵聚在一起。
“那個小孩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最左邊的士兵聲音沙啞。
“為什么?”其站在他旁邊的士兵問“光從收留那小孩看不出來什么吧?”
“再結合昨晚那一場呢?你們總不會真的認為那只是場試驗吧?”最左邊的士兵冷笑道“真以為我們是傻子不成?”
“但是也有萬一啊?!彼赃吥俏挥行┎蝗蹋吘故且粭l人命啊若是殺錯了……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我馬上送信給大人?!弊钭筮叺氖勘劾镩W出一絲精芒,舔了舔嘴唇道。
對此,其他幾個深以為然地點頭。商議完畢,開始離開時,那個提出不同意見的士兵傻站在那里,腦中不斷響起剛剛那句話。
“你才剛來不久,日后你就會習慣的。”一位看起來與他較熟的士兵拍著他的肩膀,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中間的營帳內。馮坐在正上方,下面是昨晚和郭麟一起出去的人。
“馮老,我們馬上回程吧?!币粋€高瘦男子頗為焦急道。別人皆言馮老來這是來征兵的,可他明確的知道,征兵只是個幌子,真實目的就是尋找郭麟。丟失郭麟的前五六年,各路人馬幾乎遍布了帝國的大小城市,但一無所獲,他們都認為郭麟已經死了,遍布全國的人馬慢慢撤了下來,只余下一兩支隊伍。天見可憐,如今找到了不趕緊帶到安全的地方還待在這干嘛?他看不懂馮老的行為。
“你以為他們不會懷疑郭麟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馮老反問。
“我們又沒有露出什么馬腳?!蹦凶有÷曕止?。
“在我將郭麟留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差不多開始懷疑了,說不定現在就在準備著。”馮老走下來“永遠不要把別人當傻子,因為這樣的人往往是自己傻?!?
“馮老,我們什么時候回程呢?”慕尚仔細地想了想,出列問。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該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避艘豢诓?,緩緩道。
營帳中。
“郭麟,你小子,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牛二瞪著眼睛埋怨著。
郭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與他不過相識一天,而且據他所說自己還不是他的跟班。
“對不起,我也是出去后才知道馮老要我陪他演這場戲。”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但道歉總是沒錯的。郭麟心中這般想著。
“算了算了,正所謂不知者無罪?!迸6咽謸u搖。“幫我捶捶背。”將背朝向郭麟,口中使喚著。
“怎的?我昨晚為了找你,勞心又勞神,要你幫我捶捶背你還不肯?”見郭麟遲遲未動,牛二又催促著。
“哦。”
……
縣城東面不過百里處有一座凝月山,雖然山勢不陡,但至者甚少。只因為這座山上有著匪徒落草,匪首名喚徐浪,綽號黑頭。這家伙聚集了幾百匪徒,時不時搶掠周邊村莊,官府見打了沒多少油水可撈,還要賠上一些官差的撫恤費就索性不管了。而且徐浪這家伙挺識相,每個月還會上供,這樣一來一旦上面有什么舉措當地官府還會幫忙通風報信。
就這個黑暗的地方,今日迎來了一行衣著華麗的商賈。
“來者可是雁城客?”一個小頭目模樣的匪徒一只腳放在大石頭上問。
“雁城太遠了,我們從呂城過來的?!鳖I頭的商賈高傲回答。
他一說完,匪徒頭目一揮手,后面的匪徒們讓開一條路。
“地頭不大架子不小啊,徐浪呢?怎么不下山來迎接?”領頭的商賈往匪徒這邊瞧了一眼,語氣中帶有不滿。
“諸位大人這邊請,我們老大在山上為諸位接風洗塵?!甭犞@般不客氣的話,匪徒頭目臉色變了變,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從當地官府那里他們十分清楚眼前這些人是他們萬萬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