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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碁端仁太后

  • 負一世一生名
  • 什沒沒
  • 2799字
  • 2020-10-12 20:20:01

時間就在這注滿空氣卻超感窒息的靜默中流淌而過。

陰霉的骯臟牢房中央,吊著衣不蔽體、遍體鱗傷的水若善,鞭痕交錯的下身浸在泛著腥臭味的鹽水之中,她深深地埋著頭,披頭散發遮掩了所有的表情,一動不動,微弱的淺薄呼吸似有若無,竟看不出是醒是昏。

行刑的幾人分站兩排,斗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誰也不敢抬手去擦,雖然他們都驚訝,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子累的他們疲軟氣喘卻自己吭也沒吭一聲,但他們更擔心的是殷王會不會一氣之下,遷怒于他們。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殷王的指示,后者卻靜靜的坐在角落里,右手的掌心貼著右腿膝蓋,食指一下一下的點著腿面,她把自己當尸體,再打也是徒勞,只是沒想到,骨頭竟然這么硬!

符冥音手下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沒來歷沒身份,查不到抓不住,這個人,真是一刻也不能小覷。

“王爺,該上朝了。”藍奇真不敢頂風冒險,卻還是得開口提醒。

“嗯?!币笸跷匆娕?,步下高臺,向外走去。就在牢房門口站定,回頭看了一眼水若善的“尸體”,輕聲吩咐道:“繼續用刑。”

就算無功也不能讓她舒坦的呆著。

可是他似乎忘了,就算只是吊著,那也絕不舒坦。

殷王跨出臟臭的牢房,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重壓的夜空還是墨般的黑,輕抬起頭,她竟然在無休止的毒打中熬了一夜!

突感冰涼的液體滴在臉上,輕輕綿綿,視線所及,借著廊邊通明的燈火,晶瑩明亮的銀屑翩然下落,殷王伸手盛接,涼涼的觸感被手心的溫度蓋過,滴化成水,今年的雪下得真早!現下才初冬!

難怪總覺得今年格外的冷!

可惜看不見那大片的傲雪紅梅了!

殷王收拾起情緒,洗漱著裝上朝。

廟堂之上,高呼三聲萬歲。

今日最重要的奏本,是殷王情深懇切的請婚書。朝堂之上,有反對的、有贊同的、有中立不分派的,卻都只敢在心里表態,臺面上各個埋著頭縮著脖子,恨不得腳下出現一條裂縫鉆進去,只求皇上不要點到自己頭上。

皇家三人中,只有九王爺赫連舒好糊弄;殷王心思深沉莫測,手段狠辣殘忍,他們不敢惹;當今皇上執掌天下,操生殺大權,他們又不敢逆。

赫連曄高坐龍椅,被殷王的請婚打的是措手不及,這可不如民間嫁娶般簡單,三國之間從未出現過皇族聯姻,準或者不準,豈是這么簡單地一句話!

他掃過臺下眾人,各個縮的這么明目張膽,他想借眾臣之間意見相左的機會來個順水推舟、容后再議,卻不料這些人躲得比他這個皇帝還快,他暗自腹誹:官做久了,一個個都磨成精了!

可轉念一想,殷王沒有提早向他通氣,選在這大殿上直接奏報,可不正是看準了這點,逼得他騎虎難下,不得不準奏。

赫連曄輕嘆一聲,不就是怕他繼續嘮叨,知道以后又刨根問底的。不行不行,這事得再合計合計,逼他沒用,這個女人身份特殊!

最后這樁婚事還是被赫連曄硬著頭皮判了個容后再議!

殷王前腳步出朝堂,后腳就有一左一右二人上前攔截。

“奴才見過殷王殿下?!被噬仙磉叺姆焦?。

“奴才見過殷王殿下。”服侍太后的桂公公。

二位公公互使了個眼色,當差真不容易。

殷王對著方公公說道:“太后召見,公公只要向皇上回一句本王心意已決,即可。”說完,隨著太后身邊的桂公公離開。

端仁殿里,住的是這個皇朝輩分最高的女人---端仁太后。也是先皇的皇后,更是殷王兄弟三人的生身母親。

端仁殿,曾經是端仁太后還是皇后時的寢宮,新皇登基,太后將這里改名端仁殿,并未遷居,而是將本該是太后的寢宮派給了當今皇后。僅憑這點,就看得出當今太后是個隨性而為的人。

一道一道的長廊,殷王自小到大不知走過多少遍,即使閉著眼睛,他也不會踏錯一步。

小時候,兄弟三人中,他是最皮的一個。經常撒開了腿滿皇宮亂野,每到傳膳時,他又會焦急雀躍的蹦跶在這條去端仁殿的路上,路的盡頭,是他最愛的母后,是最疼他、最寵他,溫柔的幫他拭臉笑罵他瘋小子的母后。

如今,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早已封存在他的記憶中,曾經的歲月,也沒有值得留戀的一情一景。殷王不慌不忙的踏著每一步,心如平湖般激不起半分波瀾,這么多年了,他終于做到了不喜、不悲!

桂公公邁著小步子小心的跟在殷王身后,歪著頭偷偷地打量殷王。曾經的五皇子仗著皇后的疼寵,什么使壞搗蛋的事沒有干過,大家都認為他長大后會是皇家的二世祖,卻不知道因為什么,突然就變成了如今這樣的性情,還一路立下赫赫戰功,成為聞名天下的“天將”將軍。

桂公公算了算,殷王回京已經快要小半年了,卻從沒有見他來給太后請安。

“太后,殷王殿下到了?!惫鸸辈缴锨?,服侍榻上假寐的太后起身。

“臣參見太后。”殷王恭敬地下跪行禮。

他擺正的是“臣”這個身份。

榻上的女子抱著暖壺端坐著,之所以是女子,是因為端仁太后真的如芳華二十的女子一般,歲月的痕跡沒有侵蝕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亦如當年,柳眉朱唇,秋水眸,完美的鵝蛋臉,經過年華的沉淀,全身散發著雍容華貴、高雅的氣質。

“哀家不請你,你是不是都忘了還有哀家這么個人?”柔軟的秋水眸閃過一絲銳利。

“臣不敢。”殷王依舊端的是良臣的架子。

“不敢?哼!你有什么不敢的?”

“回太后,臣不敢告訴桂公公,臣真不愿踏入這端仁殿。”

“怎么這會兒就敢了?”

“還得謝太后賜予臣膽量!”

“赫連靜,你是哀家生的,想什么哀家會不知?”

“太后英明。省了臣一番口舌?!?

只聽“哐啷”一聲,嚇得桂公公雙腿一軟,殷王仍然跪的筆直,太后將伸手可觸的所有東西掃落一地,聲聲拔高:“赫連靜,哀家是你的生母,是當今太后,你這是什么態度?”

“你當哀家不存在,哀家已經縱容你到這種地步?!?

“這冷嘲熱諷的做給誰看?”

“少用你這種幼稚的報復手段跟哀家作對?!?

“你別忘了,你還是哀家的兒子,別讓人罵你不孝!”

兒子?殷王肚里冷哼,你知道什么是兒子?你會寫嗎?

好一會聽不到罵聲,殷王涼涼的回了句:“太后教訓的是。臣謹記?!?

“啪”清脆的耳光打落殷王的面具,刮得殷王左臉大片赤紅,和著尖利的指甲留下幾條清淺的血道子。

好大的報應啊!他拎著水若善狠打,太后就揪著他打。

端仁殿內靜的異常。沒有人敢上前勸說太后。

殷王勾唇輕笑,受不了別人的反抗,惱羞成怒了!

半晌,端仁太后找回了高貴的氣質,“你請的婚哀家不準。哀家會給你覓一門更好的婚事?!?

“回太后,這事得由皇上做主。”

“這事哀家說了算。”

“回太后,后宮不得干政。”

“哀家只是為自己的兒子主婚而已?!?

“回太后,臣的婚事牽連兩國邦交,您做不了主!”

“赫、連、靜!”

“若沒有其他事,臣先告退?!?

殷王迅速起身,袖袍一甩,徑直離開。覓一門更好的婚事?真是可笑,你會關心這種事?你是怕我做大威脅到你如今的權力吧!

幾年未見的母子,竟連一句問候也沒有,上來就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殷王站在這曾經最溫暖的端仁殿,心下一片悲涼。

小時候其他皇子使勁了力氣拔尖爭寵時,他就獨享所有人的疼愛,得天獨厚,囂張不可一世,他曾經以為他會陪著最愛的母后笑鬧一生,是否那時他預支了太多的幸福,以致如今幸福是什么感覺也早已記不起來。

殷王放眼望去,漫天的雪花大片大片飄落,灰霾的天空壓的皇城低矮欲催,真不知是此情應了此景,還是此景生了此情。

總之......殷王苦笑,怎能不悲?!

又奈何如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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