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姑娘,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找我?guī)煾福 崩钅胶馈?
“李公子,你傷重初愈。不如休息幾日,再前去也不遲啊。”慕容林熙道。
“我這師父,可不是能安定下來的人。現(xiàn)在前往,或許還能找到他,若是耽擱半天,怕是人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慕寒笑了笑,接著道:
“所以,慕容姑娘,這時間還是很緊迫的。”
“李公子,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路上還能有個照應,若是再碰到那個黑袍人,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安全些。”慕容林熙說道。
半月前碰到的黑袍人,至今仍令慕容林熙心有余悸。那種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的感覺,一直堵在心頭,讓人喘不上氣來。
“那倒是不用。這次受了重傷,對我來說,是因禍得福。我的功力也因此提升了不少。我有信心,倘若再碰到那個黑袍人,雖然打不過,但總能逃的掉的。”李慕寒微笑道。
“可是……”慕容林熙正要爭辯什么,卻是被李慕寒打斷了話:
“哎,慕容姑娘就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嘿嘿,雖然不一定會是好消息。”
“那就有勞李公子了。不論能不能找到歐陽大俠,小女子都是心存感激的。”慕容林熙猶豫了一下,說道。
李慕寒點點頭,笑了笑,說道:
“那我去了。”
“嗯,李公子小心。”慕容林熙道。
慕容林熙將李慕寒送出門去,卻發(fā)現(xiàn)李蕊蓮仍然站在門外,嘟著小嘴,一臉的委屈。先前李慕寒叫她出去,本意是讓她離開這里,卻不曾想,她竟真的只是出門來而已。二人頓覺好笑。
“你這丫頭,怎么還在這兒?”李慕寒問道。
“王兄只是讓我出來,又沒說讓我走,我才不走呢。”李蕊蓮皺了皺鼻子,撅著嘴說道。
聽罷,慕容林熙不禁掩嘴輕笑。李慕寒也是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李蕊蓮背著雙手,走到李慕寒面前,抬頭將一整張精致的臉蛋湊到李慕寒下巴處,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李慕寒,直看得李慕寒心里發(fā)慌。
“丫頭,你,你看什么?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說著,李慕寒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王兄,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李蕊蓮皺著眉頭,老氣橫秋地說道。
“什么問題?”李慕寒問道。
“唔,我發(fā)現(xiàn)王兄這次回來,好像年輕了很多啊。”李蕊蓮道。
“啊!”李慕寒暗叫一聲糟糕。自己的皮膚因為體內寒冰之氣的緣故,變得很是光滑,甚至勝過了一些女子。這始終是自己的一塊心病,搞得自己像是個女人一樣。如今,這件事被自己的王妹看出來了,以她這古靈精怪的性格,只怕是過不多久,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想到此處,李慕寒不禁打了個寒顫。
“慕容姐姐快來看啊,王兄的臉好滑呀!”李蕊蓮一邊喊著,一邊伸手捏住了李慕寒的臉。
“哎呀,你別鬧了。好痛!”李慕寒用力掙脫了李蕊蓮的魔爪,兩手撫摸著被李蕊蓮捏的通紅的臉頰,嘟囔著道。
慕容林熙在一旁看著這對玩鬧的兄妹,不禁開懷嬌笑。又想到了自己和弟弟的處境,又不緊心中難過。
“丫頭,為兄今天鄭重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絕對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聽到了沒有!”李慕寒故作嚴肅地說道。
“為什么啊?為什么不可以告訴別人?這么嬌嫩的皮膚,本公主也想要呢!”李蕊蓮驚訝道。
“咳。跟你說不明白。總之,你一定要答應王兄,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李慕寒咳了一聲,尷尬地說道。
“唔,不說也可以。嘻嘻,不知道王兄要怎么報答我呢?”李蕊蓮笑道。
李慕寒用手托起下巴,想了想,說道:
“只要你不泄露秘密,為兄這次出去,就給你帶你最愛吃的煙月齋的點心回來。”
聽到煙月齋三個字,李蕊蓮頓時兩眼放光,欣喜地問道:
“真的嗎?”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李慕寒笑道。
“一言為定。我肯定守口如瓶,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王兄你也要信守承諾哦。”李蕊蓮抬頭注視著李慕寒,繃著張小臉,嚴肅地說道。
李慕寒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慕容林熙拱手道:
“慕容姑娘,那我這便去了。告辭。”
“李公子一路保重。”慕容林熙躬身道。
李慕寒已走出老遠,卻依舊隱隱約約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李蕊蓮的叫喊聲,當下不禁無奈搖頭。
“王兄,別忘了你的承諾。我的煙月齋!”
…………
……
距離金陵城大約十幾里的一處郊外,李慕寒騎著白馬行走在林間的小路。馬還是那匹馬,先前從馬市淘來的。只不過,如今這匹馬的身上,卻被綁上了一塊羊皮,羊皮中包裹著一把寶劍。半月前與黑袍人大戰(zhàn),李慕寒身受重傷。自那時起,李慕寒便決定,今后不論走到哪里,一定要劍不離手,以防萬一啊。
不多時,前方樹林中,出現(xiàn)了一間茅屋。屋頂是用茅草胡亂堆上的,搖搖欲墜。幸好是夏天,若是在冬季,一場大雪恐怕就把這屋頂給壓塌了去。
李慕寒御馬來到茅屋前,跳下馬背,將白馬栓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樹下,看了看面前的茅屋,說道:
“唉,也不知道師父在不在。”
說罷,李慕寒搖了搖頭,朝茅屋走去。
“師父,你在屋里嗎?”李慕寒叫道。
屋內并沒有人回答。李慕寒索性推開屋門,走進屋中。頓時,一道強風從屋內吹出,夾雜著一根根茅草,吹得人臉上隱隱作痛。李慕寒不禁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片刻,強風停息。但李慕寒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劍氣,環(huán)繞著整間屋子。
“這是師父的氣息!”李慕寒驚嘆道。
李慕寒又往里走了幾步,突然,一道藍色的屏障憑空出現(xiàn)在李慕寒面前。李慕寒停下腳步,只見屏障就如同有意識般,緩緩浮現(xiàn)出一行行白色的字,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屏障。
“徒弟,為師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是為了那個生病的小娃娃的事情吧。當日見到黑袍人,為師就已經猜測到,這病并非尋常。只是當時你身受重傷,急需醫(yī)治,為師也就沒有說的太明。正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病,恐怕也只有那黑袍人能治得好了。至于去哪找他,倒不必擔心,過不多久,他自會送上門來。為師還有事要辦,就不跟你說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
李慕寒看完師父留下的字,不禁苦笑搖頭。師父果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看樣子,這好消息是沒辦法給慕容姑娘帶去了。
李慕寒環(huán)顧四周,先前的由劍氣凝成的藍色屏障已經消失了。整間屋子里,只有一張木床,上面鋪著一層茅草,便是再無其他。李慕寒嘆了口氣,其實自己已經不止一次跟師父提出要求,要師父搬入宮中居住,卻總是被師父拒絕。師父說自己邋遢慣了,也逍遙自在慣了,宮里的生活并不適合自己,萬一哪天惹出什么禍來,你這個徒弟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也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或許這才是師父想要的生活吧,宮里固然是錦衣玉食,卻哪里比得上自由自在的好啊。宮中規(guī)矩甚多,好些時候,李慕寒自己也想像師父那樣,做個閑野散人,無拘無束,好不快活。
想到此處,李慕寒只得無奈搖頭。卻猛然發(fā)現(xiàn),最近這些時日,自己搖頭的次數(shù)似乎越來越多了。老了么?終歸還是自己心事太重。
屋外,李慕寒牽起白馬,騎上馬背,緩緩朝來時的方向行去。
“此次找不到師父,慕容姑娘肯定會失望的吧。”李慕寒自言自語道。
“不過沒關系,師父和皇兄都說過,黑袍人還會再來的。到時候,一定要抓住他,逼他交出解藥。”
時已近黃昏,夕陽斜照下,將整片樹林染成了紅色。一人一馬,緩緩遠去。有微風撫過,樹葉索索作響。一只貓頭鷹飛落在樹枝上,咕咕叫著,朝著那道遠處的背影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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