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晃神間,阿婉已經端起藥往溫蘭的嘴里灌,溫蘭的侍女嚇得早已經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她知道誰才是這里的女主人!她是不敢招惹我的,溫蘭掙扎反抗,湯藥撒出去了一些,但也有些流進她的嘴里,我看著她蒼白的嘴唇邊上流淌著黑褐色的藥漬,那絕望而又憤怒的看著我。
溫蘭該死!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卻不該死!
我很憤怒,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居然心軟了,我居然如此不爭氣!我奪過阿婉手中的藥,對著阿婉眼神一凝,威嚴的道:“夠了!”
我話語的尾音尚未散去,只聽外頭砰的一聲響,有人用腳撞破了門沖進來道:“你在做什么!”
隨著冷風重重灌入,辰王走到我身邊,搶走我手里的藥,砸在地上,應聲而碎的碗,藥流淌在地上,溫蘭如獲重生死死抱住辰王的腿道:“王爺!你終于來了!姐姐她!姐姐她要害我們的孩兒!”
他皺眉道:“是你做的?”
阿婉怯怯道:“是奴婢做的。”
辰王看著阿婉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有這般蛇蝎心腸的婢子服侍王妃,本王怎可心安!”
我卻心灰意冷,他果然在意溫蘭。他一把鉗住阿婉的脖子,頓時阿婉漲紅了雙臉,她搖頭掙扎著,卻無果,我看著辰王把她高高舉起,阿婉離地的腳尖在空中反抗著,我心一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滿口的鮮血沖刺著口鼻,他方才蹙眉放下了阿婉。
阿婉嚇得磕了個頭,不停的喘著大氣,咳嗽著,我把阿婉護在身后,見辰王身后的溫蘭一絲得意的笑容閃過,道:“王爺!此事是我吩咐阿婉做的,王爺若想殺人,便殺我好了!”
我揚了揚臉,兩眼一閉,身邊的空氣都凝固了,只聽著辰王冰冷的開口:“你想讓本王怎樣做?怎樣都可以,但是溫蘭腹中的孩子動不得。”
我沒想到過他如此在意與溫蘭的孩子,竟不惜與我妥協(xié),我冷笑一聲兒,清冷道:“自打一生下來,我便不會輸,我一直爭強好勝到現(xiàn)在,我沒有的東西旁人也覺得不能擁有!”
我秀眉微曲,看著他冷峻的容顏,笑道:“我方才忘了,王爺不在長安城中,自然不了解我,不過王爺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他微微語塞,立刻仰起臉一臉寒冷道:“阿璽,你!”
我神色肅然,嚴厲道:“王爺想怎樣罰就怎樣罰,我甘愿!”
阿婉伏在地上,聽得這一句立刻仰起臉來,梗著脖子倔強道:“奴婢也甘愿受罰。”
驟然間與他言辭這樣激烈,我撇頭不在看他,只聽著他陰沉著嗓子說:“把阿婉關進拆房,著人給溫小姐看胎。”
溫蘭又驚又疑,只得道:“王爺,妾身都這樣了,王爺你......”
她是覺得罰的太輕了還是怎樣?她揚臉看著溫蘭,諷刺的彎了彎嘴角,看著阿婉被人帶走,手腕上多了一份力道,“你的罪!本王要想想怎么定!”
溫蘭戚戚然道:“王爺定要給妾身做主,指不定哪天姐姐又來害妾身。”
我橫了溫蘭一眼,旋即道:“我何嘗與你關系要好,我才不是你的姐姐!”
辰王的目光掃過溫蘭的面龐微微一滯,見我嘴硬,拽著我就朝寢殿而去。
他蘊了一分肅殺之意,幽幽的盯著我,把我逼在床榻上的角落里:“你沒有的別人不是也不能擁有嗎?那好本王現(xiàn)在給你!
我身子微微一晃,幾乎有些站不住腳,臉上卻撐著滿滿的笑意:“你要給我什么。”
他安靜地聽著,浮了一絲笑意:“你說,我要給你什么?”
他的口吻愈加冷:“給你一個孩子,不好么?”他換了溫緩些的口氣,“阿璽,別怕。”
我聽得這一句,想起今日他對溫蘭的袒護,對我的諸多欺騙與利用,只覺得心口酸得發(fā)痛,舌底也澀得轉不過來,,只得勉力鎮(zhèn)定下來道:“王爺,我,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適。”
“你是我的妻子,這是你應該履行的義務,這本是昨夜我欠你的,今日便還給你。”他幽幽一笑,撲朔迷離的湊近我,滾燙的氣息在臉頰上流竄,我直勾勾的盯著他,雙唇被覆蓋住,他的舌尖舔了舔我的嘴唇,我渾身一顫,臉羞得更紅。
他在我耳邊呵著氣,帶著微笑的口吻:“今夜,我便加倍的還給你。”
我都感覺要沁出滾熱的血了。片刻,眼中只有模糊的他,緊緊地攥著手指,他的大手覆蓋了上來。我拳頭拽的更緊。
我黯然道:“王爺,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既然不愛我,又何必逢場作戲來騙我?”
他看著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只牢牢握住了我的手,以彼此的溫度溫暖著對方:“誰告訴你,我不愛你?”
我眼中的光彩漸次亮起來:“你難道說過嗎?”
他稍稍寬慰:“阿璽,你要相信,我愛你。”
屋外凄凄下著冷雨,他挽緊了我的手臂,彼此的身影依偎得更緊了。我動容的相信了分,卻還是被拉回了現(xiàn)實,他的花言巧語實在迷惑我的心,我再也不敢相信他。
“我見到了李公子,萬家的事,是不是你設的一個局?故意讓溫翎之在場,放出消息,讓莞渃公主前去,讓她見到此事,為你作證,只是你沒想到我也會去吧。”
他躊躇了一會兒,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我會告訴你。”
我遲疑著:“現(xiàn)在能告訴我嗎。你奪嫡不是為了我,為了皇位你真的要這樣做?”
只感覺手臂上他一松,臉色一凝,道:“阿璽,這些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你做好辰王妃便好。”
“可是,他們是我的親人!”
“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妻子,你可不要忘記了!”
“破壞我與華哥哥的聯(lián)姻,就是不愿華哥哥鞏固在朝中的勢力,你再與溫家聯(lián)手,對付他。動他身邊的人。”我能看出他對此番話的驚訝,卻也只是抬了抬眉,我極為諷刺的自嘲:“你娶我,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步而已,妻子?不過棋子罷了。”
我冷若冰霜的看著他,他卻故意的回避著我的目光,我冷冷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溫度:“那溫蘭你又怎么解釋?我告訴你,我永遠!永遠也不會待溫蘭好!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隨你,好吧。”他起身,已經是他離去的身影,我默然自哀,果然這個男人,不值得我去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