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幫我找個人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4130字
- 2020-11-04 19:00:03
前方黑暗中走出一人,眉眼帶笑,嘴角微揚,不遠(yuǎn)處房間里透出了昏黃燭光,將他的臉襯得光影斑駁,不甚清楚,可齊凌還是很容易就認(rèn)出了此人的身份,“三皇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墻頭來做什么?”
“不過來,又怎么會知道凌王爺竟有半夜?jié)撊胂汩|的趣味?”玉明淵上前一步,尚顯稚嫩的臉上卻透露著幾許諷刺,教人看了竟是說不出的刺眼,“不過,凌王爺?shù)钠肺凰坪醪辉趺礃樱@香閨里的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覺冷風(fēng)撲面凜冽如刀,無窮無盡的壓力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甚至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
眨眼間,齊凌已經(jīng)飛掠到他身邊,出其不意地掐著他的脖頸,面沉如水露幾分陰戾和狠辣,竟讓他想到了話本子里常提到的“奪命修羅”。
他抬起手,緊緊抓住掐著脖頸的魔爪,喉嚨里艱難發(fā)出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得不甚清楚。
齊凌冷笑一聲,慢慢收緊自己的手,陰惻惻道:“三皇子,你剛才在說什么,本王暫時沒聽清楚。你可否再說一遍?”
他明明嘴角輕揚,眼里也帶著笑意,可那笑卻是冷到了骨髓里,讓玉明淵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呼吸因此變得更加急促起來,雙手握住掐著脖頸的大手,臉上也開始現(xiàn)出幾分哀求。
見狀,齊凌冷冷嗤笑,嫌棄地甩開手,力道大得帶起玉明淵往旁邊摔去,腦海里突然襲來的暈眩劇烈沖擊著,使得他站也站不穩(wěn),直接摔在了地上。碎石鋪就的地面,摩擦著掌心,一陣陣細(xì)細(xì)麻麻的疼痛感快速地流遍了四肢百骸。
玉明淵倒抽了一口冷氣,卻被涼入骨髓的寒意驚了一驚,剎那間劇烈咳嗽起來,在這空曠僻靜的墻頭下格外響亮。
齊凌注意到驛館里巡邏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此處的動靜,當(dāng)即瞥了眼揉著脖子咳嗽不停的玉明淵,縱身一躍,快速地翻過了墻頭,將爛攤子丟給玉明淵來處理。
回到王府,齊凌本來還打算換身衣服出門,卻被無劍告知玉涼國三皇子玉明淵連夜登門造訪,并且神色焦灼,似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齊凌倒不相信他會有什么要事,兼之驛館突如其來的那一出,他對玉明淵更沒了好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就說本王睡了,沒功夫見他。讓他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無劍苦著臉,默默讓出大門的位置,卻見玉明淵正抱著手神色復(fù)雜地盯著他,似乎對他的話非常不滿意,“凌王爺真是好大的架子,若非本皇子硬闖進(jìn)來,恐怕還真是被一個侍衛(wèi)隨隨便便騙了過去的?!?
齊凌暗暗瞪了眼低頭認(rèn)錯的無劍,臉上旋即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三分不屑,三分嘲諷,毫不退讓道:“三皇子也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本王的府邸,居然還敢硬闖進(jìn)來,難道這就是玉涼國使臣該有的禮節(jié)?”
誰想,玉明淵卻沒有跟他繼續(xù)斗嘴,跨過門檻關(guān)上門,動作自然熟練,仿佛他才是此處的主人。
齊凌見狀,挑挑眉,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三皇子,有話直說,不必做這般姿態(tài)?!?
“本皇子若不這么做,恐怕你還不將本皇子看在眼里?!庇衩鳒Y撩起衣袍,優(yōu)雅落座,而后才仰頭看著他,自始至終從容不迫,倒是與剛才墻頭根下的狼狽不識趣判若兩人。
看這樣子,此事還真是非同小可了?
齊凌隨即坐在他對面,不痛不癢道:“不得不承認(rèn),三皇子的舉止做派的確吸引住了本王。不過,本王可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
“好,既然凌王爺如此爽快,那本皇子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玉明淵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他,眉眼里蘊含著幾分獨屬于皇室貴族的冷傲之氣,“之所以來這里,只是想要凌王爺幫個忙。”
齊凌不禁失笑,今天可真是好日子,一個兩個都要他幫忙。敢情這是把他這里當(dāng)成予取予求的地兒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底盛滿了某種奇異的光芒,像極了冰面上掠過的凜冽刀光,稍一曳出就被劃出淋漓鮮血,直教人不寒而栗。緊接著,他冷笑道:“三皇子,你憑什么說出這些話?”
玉明淵無懼于他的威懾與逼視,分毫不讓地迎上他的鋒芒,“就憑本皇子幫了你的忙,你難道不需要禮尚往來一下?”
齊凌慢慢收斂了笑意,眼底滿帶探究和審視,片刻后,他忽而朗聲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三皇子,本王可沒有要求你這么做的。就算沒有你,本王的目的同樣可以達(dá)成,如今你自己湊上來,憑什么就讓本王領(lǐng)你這份情了?”
見他終于不再轉(zhuǎn)移話題,玉明淵懸著的心莫名放了下來,冷靜分析起來,“凌王爺,本皇子知道,縱然沒有之前那一出,紅纓公主仍然會配合你,計劃依舊能夠順利進(jìn)行。可效果能否有現(xiàn)在這么好,那可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還沒到齊云國京城,他就暗中了解到齊凌的動作,更是為此二人暗中達(dá)成協(xié)議而詫異不已。隨后他想到了此行的目的,想著若是有齊凌幫忙,或許會事半功倍。念及此,他才會貿(mào)貿(mào)然去插手齊凌的計劃,并試圖借此機會讓齊凌欠自己一個人情。
許是早就想到齊凌不會輕易松口,玉明淵沒有絲毫意外,繼續(xù)不疾不徐道:“凌王爺,你也別嫌本皇子多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也該清楚,南醴國紅纓公主插手了前一件事,那四名男子的去留,可就不應(yīng)該再干涉了。如今,本皇子自愿跳出來,幫你解決了這個難題,難道你還要裝作看不見?”
這番話,的確說中了齊凌當(dāng)時的顧慮。
不管紅纓公主的身份如何特殊,在齊孝帝面前又能受到多好的待遇,也不可太過明顯地干涉齊云國朝中的事務(wù)。龍三之所以能順利頂替葛文賦的位置,一來有葛文賦自身的因素,二來也是因為此事涉及到紅纓公主,由當(dāng)事人出面也是理所當(dāng)然??珊洗笏娜说氖虑?,紅纓公主能發(fā)揮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其實,齊凌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沒指望這次出手就能心想事成,可有玉明淵的“多管閑事”,倒是讓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確需要感激玉明淵。
索性他也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屑于賴賬,“說說看,你想要本王幫你什么忙?”
玉明淵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了下來,暗搓搓地搓了搓掌心,開懷一笑,“不算多大的事兒,就想讓你幫本皇子找一個人?!?
又是找人?
齊凌劍眉微挑,狹長雙眸里漾出凜冽寒芒,不動聲色地問道:“找什么人?”
下一刻,卻見玉明淵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小心翼翼地攤開,指著上面的人,好奇道:“就是此人。說來,京城也算是你的地盤,想要依著畫像去找這個人,應(yīng)該沒什么大的問題吧?”
他說完后,許久沒得到齊凌的回答,抬眸一看,卻見齊凌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張畫像,薄唇緊緊抿著,神色復(fù)雜難辨。他心中一動,試探問道:“凌王爺見過此人?”
“沒見過?!饼R凌慢慢搖頭,不自覺斂起眼中復(fù)雜的情緒,繼而道,“本王只是覺得,此人衣著鮮麗不凡,猜想了下她可能會出現(xiàn)的地方。請恕本王冒昧,此女與三皇子是何關(guān)系?”
玉明淵豎起食指,擱在唇邊,神秘兮兮的,“凌王爺,請恕本皇子無法直言。不過,若是你找到了這女子,請務(wù)必盡快告知一聲。當(dāng)然了,本皇子也會帶人暗中尋找,若是能在離京之前找到此人,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齊凌有些好奇。
玉明淵也不加以隱瞞,坦白相告,“若能找到,必定要將其帶回去。如果找不到,那也不能放棄啊!說到底,這又不是本皇子要……”
話音戛然而止,玉明淵臉上劃過一絲懊惱,笑嘻嘻地沖齊凌拱手,“凌王爺,此事就拜托你了。本皇子在驛館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罷轉(zhuǎn)身,卻被齊凌叫住,“你還有沒有多余的畫像?本王總要讓手下人帶著畫像去找吧?這一張,怎么夠用?”
“沒了。唯一的一張,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齊云國找個畫師,多畫幾張,難道還不是簡單的事情?”玉明淵嗤笑了聲,大步離去。
齊凌捻起那張畫像,仔仔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兒,搖頭失笑。
齊云國當(dāng)然不缺畫師,之所以那么問,也不過是想確定有多少人看過這畫像而已。因為畫像上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左都督府里那位身份特殊的佘姨娘。而且,從畫像上可以看出,那應(yīng)該是年輕時的佘姨娘,還未曾挽起發(fā)髻嫁為人婦。
說起來,佘姨娘也是個傳奇人物啊!想必京城里認(rèn)識她的人并不少。若是玉明淵隨便扯張畫像到大街上問人,恐怕也能尋覓到些許蛛絲馬跡。
不過,幸好玉明淵帶著這幅畫像來找他,否則若被找到了,估計會橫生許多枝節(jié)。
他想起了玉明淵說漏嘴的那句話。如果佘姨娘不是玉明淵本人想要找的,那么玉涼國里能夠指使他千里迢迢來找人的,無非也就那幾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了??蓡栴}是,佘姨娘又怎么會跟玉涼國的人扯上關(guān)系?
懷揣著種種疑問,齊凌連夜去見沐書夜。像是提前知道他會過來那樣,沐書夜捧著書卷看得心不在焉,直到那個人影出現(xiàn)在窗前,才猛地起身拉開窗子,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欺霜賽雪的臉龐。
“發(fā)什么愣呢?還不趕緊讓我進(jìn)去!”齊凌笑著問她,語氣隨意而熟稔,卻讓沐書夜怔在了原地,猛然回神后趕緊讓開,看他輕松躍進(jìn)來,寒意掠過裸露在外的肌膚,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轉(zhuǎn)過身,將窗子關(guān)上,握拳收束那一刻的心事放縱,低聲問他,“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齊凌不答,微笑凝視著她,那眸光溫柔如水,濃烈似酒,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笑道:“本來想來看看你是否被嚇到,如今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沐書夜意識到他指的是什么,別扭地別過臉,故作鎮(zhèn)定道:“不過是個請旨賜婚而已,這點還嚇不到我!只不過,這次你失策了,想必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jié)果吧?”
齊凌搖搖頭,見她挑眉不解,便也耐心解釋,“這樣的結(jié)果,本來就在我的預(yù)料當(dāng)中。這么做,也是想讓眾人看到我的心意,不敢隨便就打你的主意。”
聞言,沐書夜啞然失笑。
這人,居然就是這樣昭告占有權(quán)的嗎?
她想起出宮時沐擎天的黑臉,不由得輕笑出聲。置身于古樸整潔的室內(nèi),燭光昏黃搖曳不定,她的臉龐有一半被燭光籠罩著,臉龐上隱約還洇著極淡的一點粉紅,反襯得整個人更加朦朧嬌美。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駐留,兩個人相距不過咫尺,難得的安寧靜好。
過了一回,她垂下眼瞼,雙手交疊于腹前,似乎在自言自語,“是了,如你這般冷靜睿智的人,豈會做這樣毫無把握的事情?也不過是玩笑而已……”
“不,這不是玩笑。我的確存了讓父皇賜婚的心思?!饼R凌耳尖地聽見這段喃喃自語,心下一急,頓時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急急辯解,“可你也知道,父皇定不會如此輕易地應(yīng)了我的請旨,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將此事廣而告之,既歇了沐老狐貍的心思,也能還你一個清靜?!?
沐書夜拍拍他的手,恍然間意識到彼此距離如此近,下意識就退后一步,借著給他斟茶的空檔好奇道:“那時,你給皇上呈上了一本折子,那里面寫的是什么?怎么突然就讓皇上克制住,沒有當(dāng)場回絕此事了?”
提起這個,齊凌有些漫不經(jīng)心,從她手里接沏好的茶,輕抿了一口,才緩緩道:“也沒什么。我只是把你之前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你說什么?”沐書夜猛地扯住他的胳膊,不敢置信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還覺得我的麻煩不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