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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惱羞成怒

  • 重生之侯府庶女
  • 蔻顏妝
  • 9075字
  • 2020-12-03 20:49:10

桃染沒有楚錦宸的吩咐也沒有進(jìn)來,鳳傾羽揪著衣袖越發(fā)的后悔方才想也沒想就貿(mào)貿(mào)然的喊聲,腦袋里好像被誰生了一把火,不燒死她誓不罷休。

“你想要做什么?”

良久,楚錦宸終于出聲問了她一句,語氣冷冷淡淡的,比第一回見面還要清冷,不過事不關(guān)己,鳳傾羽默了默已經(jīng)理解了楚錦宸的冷淡,耳根子上剛剛褪下去的酡紅驟然生根爬上了臉頰,讓她又開始局促不安。

緊緊咬了咬嘴唇,鳳傾羽似終于鼓起了勇氣,面目粲然的直視楚錦宸,口齒清楚的說:“我想問你借一些銀子!”

楚錦宸覺得很好笑似的,輕輕挑起了嘴角,問鳳傾羽:“我跟你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嗎?”

鳳傾羽不知所以然,只好誠實的搖頭。

楚錦宸又問:“我們算是朋友嗎?”

鳳傾羽依然搖頭。誰會明知道對方是皇子了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攀關(guān)系呢!至少她不是。

“那我為什么要幫你?”楚錦宸輕輕嘆了口氣,又認(rèn)認(rèn)真真的問道。

鳳傾羽泄了氣,之前對楚錦宸所有的好印象頓時都土崩瓦解,長長的睫毛因為無力的閉上眼睛一顫一顫的顯示了主人此刻的不安,但也緊緊是那片刻。

“你不幫我也沒關(guān)系,我從你的窗口跳出去你別叫人就成,等我拿了錢自來贖回我的婢女!”鳳傾羽扔下一句話,俏麗的身影已經(jīng)掠到了窗前,也不擔(dān)心楚錦宸知道她多少還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雙手利索的將兩扇窗一推,身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躍上去。

“你這女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楚錦宸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身黑衣因為太快而顯得有些詭譎。

鳳傾羽的動作已經(jīng)算得上快,但她躍上窗之前他明明還在桌子對面,她的腳還沒有落到實處,整個人已經(jīng)因為一股外力的拉扯,直直往后倒回去。

他的身影如磐石一樣紋絲不動,她卻如小鳥一樣跌進(jìn)了他溫暖的懷里,吸了滿滿一口的龍涎香。

世界霎時如煙花突然炸開泛起的美麗,若要說出所以然,又唯有一片空白,找不到一詞一字來解釋。

鳳傾羽很不雅的仰著脖子吞了吞口水,雙眸恍惚的瞪著與她相距不過一指的俊雅臉龐,腦袋里轟然爆炸,炸得她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發(fā)了瘋似的狂跳,半響也安靜不下來。

楚錦宸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雙眸深深的看著鳳傾羽,嘴角不經(jīng)意間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你放開……我!”僵硬的唇瓣不聽使喚,鳳傾羽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努力蹦跶出幾個字,眼底的驚艷一閃而過,等楚錦宸再對上去已經(jīng)爬滿了抗拒。

她的手奮力撐在他的胸膛上,臉蛋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楚錦宸輕輕勾起嘴角,猝然放開擁住鳳傾羽的雙手。

“咚!”

“嗯!”

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悶哼幾乎在同時響起,楚錦宸迅速退開了身子,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閑散的啜酒。

鳳傾羽惱怒得想要殺人,明艷的大眼里一片血紅,憤怒的瞪著楚錦宸,大聲嚷道:“你這人怎么能這樣!不知道會疼的嗎?”

“你搶了我的女人,這點小小的懲罰,不算什么吧?”楚錦宸漫不經(jīng)心的冷笑。

鳳傾羽楞了愣神,差點就忘記了方才她是如何玩弄人家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過是……”

“不過是什么?”楚錦宸端著酒杯,好整以暇的問。

鳳傾羽顫抖的唇哆嗦了兩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楚錦宸挑起唇角,瞇著眼睛問:“怎么不說話了?”

“誒!我說你呀!怎么這樣小氣!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但你既然知道我為什么那樣說,為什么還非要我說出來呢?就不能存有一點點仁慈之心嗎?”鳳傾羽氣呼呼的大叫,一時也忘記了屋子外面還守著一大堆人,屋子里面她一吼,屋子外面立刻也跟炸了鍋似的。

楚錦宸瞇著眼睛走到門口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道:“桃染,讓人都散掉!”

真是有架子的男人!鳳傾羽撅著嘴嘀咕,但片刻過后屋子外面還真沒了一點聲音,靜謐得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也能聽得見。

楚錦宸依舊一身萬年不變的黑衣,袖口衣擺都精細(xì)的繡上了些些紋路,但決計不是龍紋。

鳳傾羽寒著一雙眼看著楚錦宸漸漸靠近她,立刻慌了手腳往后退,“你干嘛?再過來我可動手啦!”

楚錦宸不慌不忙的繞過渾身緊繃的鳳傾羽在凳子上坐下來,笑著問她:“你在想什么?”

話題越扯越遠(yuǎn)!鳳傾羽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仰著腦袋深深吸了口氣才不耐煩的哼道:“你究竟想干嘛?玩弄人很開心嗎?”

“你莫名其妙的先是站在門口大吼毀了我的清譽,接著進(jìn)門趕走了我約來的朋友,最后還對我出言不遜。”楚錦宸笑晏晏的瞅著鳳傾羽,直瞅得她渾身發(fā)麻了才接著問:“你對我這樣不客氣,你說我開心嗎?”

鳳傾羽緊緊咬著唇角嘟噥:“是你自己要我進(jìn)來的好不好?”

楚錦宸漸漸收起了笑容,捏著酒杯的右手因為用力而將骨節(jié)都捏得蒼白,“如果我不讓你進(jìn)門,是不是這京城的女子你都要遣來送于我了!”

鳳傾羽訕訕的笑,“也沒有那么嚴(yán)重啦!”

“我看也未必然!鳳小姐,我救你第一次是因為我看不下去一個女子竟然在青樓里被下了媚藥,第二回則是無意,不管那一天出現(xiàn)在女人是誰我都可能會施以援手!如今天這樣的,我不希望再有下一回,否則我必然也能做到袖手旁觀!”

鳳傾羽的臉漸漸蒼白,無奈的瞅著楚錦宸,嘴唇也被咬得幾乎出血。

原來的心跳聲擺到事實面前還真是諷刺!楚錦宸居然會這樣討厭她!

更重要的是她不見得喜歡這個男人,他卻這樣自以為是!

鳳傾羽深深吸了口氣,提步到了窗邊,轉(zhuǎn)身直視著楚錦宸朗聲道:“剛才我也沒有求你要將我拉上來,現(xiàn)在我要下去,你要是能叫人就盡管去叫!我不介意!”

她真的很生氣,原本羞紅了的耳根子漸漸發(fā)白,又因為生氣而染上一片紅暈。

楚錦宸果真沒有再攔住她,只是在她縱身跳下去之后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一瘸一拐的女子飛快撥開圍觀的人群,向著廊橋上跑去。

鳳傾羽找到了陸青隆的錢莊上去,因為知道白傲之很少有在錢莊上,何況他那里也不如陸青隆方便,于是才舍近求遠(yuǎn),從城東跑到了城西。

掌柜的姓于,陸青隆帶著鳳傾羽見過他兩次,此時看見闖進(jìn)店門的年青公子哥異常眼熟,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去后堂的身影又停了下來,仔細(xì)打量了他兩眼立刻笑瞇瞇的迎上去。

“趙公子好久不見!公子前些天還說起了趙公子,不巧今天他剛好不在。”

鳳傾羽一手插在腰上喘了好一會兒才順暢了呼吸,聞言朝于掌柜擺擺手說:“我今天也不是非要見到青隆不可,只是剛巧出門忘記了帶錢,我那小廝還被壓在酒樓里,來是希望于掌柜的能借我些銀兩罷了!”

于掌柜面上笑意未改,輕描淡寫的問:“趙公子需要多少,小的現(xiàn)在就去給你籌去。”

“五百兩!有沒有問題?”鳳傾羽輕輕吸了口氣,問人借錢自古以來就是讓人羞憤的,但現(xiàn)下她不可能返回侯府去拿,更不可能大大咧咧的進(jìn)自家錢莊去,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些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朋友的朋友,看他們能不能仗義一回。

于掌柜頓了頓,很快點頭,笑得小胡子一抖一抖的,肥胖的身子一邊進(jìn)后堂一邊笑著說:“也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公子吩咐過,若是他的朋友來,有要求都盡可能的滿足!”

鳳傾羽又一次踏踏實實的證明了陸青隆真是一個不拿錢當(dāng)前的商人。

沒一會兒于掌柜已經(jīng)拿了幾張銀票出來,放在柜臺上給鳳傾羽,“趙公子,這是六百兩,你快些送過去贖回小廝吧!”

鳳傾羽連感激的話都沒有說又一瘸一拐的跑回城東。

掌柜的大漢看見鳳傾羽大搖大擺從大門外進(jìn)來也不吃驚,只挑著眉梢打量著他。

鳳傾羽有些莫名其妙這酒樓的平靜,更不敢信這才多會兒時間掌柜的能將她給忘記了。點了點手上的銀票,抽出了多余的,鳳傾羽才靠近了臺子,彬彬有禮的說:“方才將我家下人落在掌柜店里,這是欠掌柜的的五百兩銀票,你點一點,順便將我家下人叫出來吧!”

漢子一陣愣神,并沒有伸手接鳳傾羽遞過去幾張閃著光芒的銀票,而是紅著一張老臉尷尬的說:“公子的銀票桃姑娘已經(jīng)代給了,走時吩咐說若是公子回來,將那下人交與你帶回去就是了!”漢子說完訕訕一笑,連忙指點著候在一邊的二狗上樓去將爾東叫下來。

鳳傾羽才不想領(lǐng)這個情,沒好氣的將掌柜的瞪了一眼,張口哼道:“我欠下的債,怎的會無緣無故讓別人幫著付錢!”

她硬要將手里的銀票塞給掌柜的,但那掌柜的紅著臉?biāo)阑钜膊桓沂眨詈髧樀美夏樢黄阑遥瑑善珊缘拇蕉哙拢骸肮樱⌒〉闹雷约河醒鄄蛔R泰山,得罪了公子,但這銀票小的是萬萬收不得的,小的還要養(yǎng)活一家子人!”

鳳傾羽眨巴著眼睛無辜的嘆氣,“你現(xiàn)在收了我的銀票,下回那桃姑娘來你再將銀票還給她,這事不就了解了嗎?”

掌柜的連忙擺手:“公子還請不要為難小的了!小的要是收了你的銀票,那是吃不了兜著走呀!”

“少爺!別給了,留著丟給乞丐也好過給這些人!”爾東穿過樓梯走下來,冰冷如舊的聲音看似是在安慰鳳傾羽,實則口氣中充滿了不屑,一句話說完眼角的余縫里也沒瞧得上掌柜的一眼。

鳳傾羽白了她一眼,振振有詞的說:“人活得就是要有尊嚴(yán),本少爺今兒還真不準(zhǔn)備欠人人情了!”

“公子!懇請體諒一回小的,桃姑娘臨走之時囑咐了,說你們原本是相識的,若是我再收了姑娘的銀錢,不管因為什么原因,桃姑娘都不會放過小的!你看這酒樓這么多人,人人可都指望著一點收入賺錢養(yǎng)家呢!”

鳳傾羽隨著漢子的視線扭過腦袋,頓時被嚇了一跳。

四面八方好些個小二裝扮的小伙子皆可憐巴巴的瞅著她,里面除了麻子不在,二狗和柱子都在。

鳳傾羽的心軟了。

“不是老板有眼不識泰山,是老板這生意做得太死板!這人誰沒有個偶爾的難處,就因為我忘記帶錢,老板的人上來就要動手!這就合了規(guī)矩嗎?”鳳傾羽收回銀票,可沒有打算立即走,而是將雙手都攀在掌柜的錢柜子上,一臉倨傲的瞪著這上上下下的十幾個幫工。

漢子連連點頭,朝鳳傾羽作揖,“麻子也是一時糊涂,等他從醫(yī)館里回來我定然會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往后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fā)生了!”

“這還差不多!”鳳傾羽扯開嘴角輕笑,又敲了敲錢柜子,“下回可不要再讓我聽說你這醉霄樓還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

漢子頭點得如小雞啄米。

鳳傾羽一拂衣袖,將銀票丟給爾東,“走了!”

爾東亦步亦趨跟在鳳傾羽身后,穿過弄堂走到河邊了才悄聲問道:“小姐跟那位公子真是認(rèn)識的?”

“不認(rèn)識!”

“我也瞧著那婢女的樣子不像是認(rèn)識你,但人家怎么愿意給你付錢,該不會是小姐你……”爾東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在鳳傾羽身上肆無忌憚的來回晃悠。看得鳳傾羽心里發(fā)麻。

雙手不自覺的環(huán)胸抱住,斜睨了爾東一眼,“你想說什么?”

爾東頓了頓,說:“你跟桃姑娘家里的公子一同呆在房間里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對吧?”

鳳傾羽皺眉,點頭。

爾東眼底越發(fā)狡黠,含著笑意說:“但是后來那公子一句讓桃姑娘付了你的錢之后,大家久等不到你們出來,桃姑娘便進(jìn)去看了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鳳傾羽心尖子跟著爾東的口氣上下起伏,輕輕顫抖,紅著臉嘆氣:“我是真的不知道原來他也會跳樓逃走的!”

爾東炸毛,“你們跳樓走的!”

鳳傾羽伸手捂住嘴巴,但為時已晚,愣了愣,眉毛都緊緊扭成了一條。

爾東的眼睛精光湛然,鳳傾羽也知道是騙不過她的,索性大膽承認(rèn)。

“那你們之后都去哪里了?”

“我能跟他去哪里?當(dāng)然是自己走自己的路,我還是被你這么一說才知道他也逃了!”鳳傾羽嘆氣,皺著鼻子輕嗅空氣中傳來的濃烈酒香。

不知道爾東有沒有懷疑她,但鳳傾羽是坦然得很,事實上她出門之后根本也沒見到那個瘋子!

鳳傾羽眉開眼笑,一把揪住爾東的衣袖,指著河水間一只烏篷船,“我聞到了酒香,要不咱們游湖去?”

爾東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在鳳傾羽身上,一個字也沒說。

“現(xiàn)在回去指不定連大門都不讓咱們進(jìn)呢!你也知道那太子殿下是多能糾纏的一個人,否則大夫人也不會將咱們打發(fā)出門了,而且左右也已經(jīng)出來了,不玩?zhèn)€痛快,是不是有點對不住自己?”

爾東原就是清冷淡漠之人,被鳳傾羽拉在身邊還真是為難她,但云霄的命令又不得不聽,沉默了好半響,才輕點足尖,把烏篷船船尾的船夫喊了過來。

鳳傾羽笑嘻嘻的同船夫商量著想租借他的船幾個時辰,哪料到船夫一臉為難,硬是拒絕了兩個少年溫文爾雅的請求。

鳳傾羽被氣得跳腳,指著船夫道:“你這船夫怎的?與你講好話你不聽,非得我將難聽的話說出來是不是?你還未與船內(nèi)的人商量,就斷然否定了我的請求,難道你這小船里面還坐的是皇子大臣不成?”

船夫縮著腦袋頂著鳳傾羽的怒火,半響囁嚅:“公子!真是我得罪不起的人,你就行行好,換乘另外的船好不好?”

“我要能換另外的船我還來找你干嘛?”

“總之今天公子不能搭乘小的的船,請公子見諒!”船夫抱抱拳,端著漿轉(zhuǎn)身要走。

鳳傾羽想沖上去,被爾東一把拉住,寒著一張臉勸道:“何必?不就是那點小酒嘛!你喜歡大可以讓云公子弄給你!”

鳳傾羽被船夫激得臉色通紅,蹙著眉頭緊巴巴的哼:“我為什么要算了!我那樣好好與他說話他不聽,不是與我過不去是什么?”

爾東大約也知道鳳傾羽的小姐脾氣犯了。

身在侯府這樣的大家還沒有一點脾氣的小姐實在是少見,鳳傾羽從未這樣對人,可不代表完全摒棄了貴族的驕傲,她仍舊有,只是沒有適當(dāng)?shù)牡胤焦┧l(fā)泄出來,或者是她隱藏太深,不被激到急處,也不屑這般對人。

“爾東,咱們直接跳過去吧,趁著他的船還沒有太遠(yuǎn),輕一點,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了!”鳳傾羽深深喘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平息下來。

爾東蹙眉,眼底寒意頓生。

鳳傾羽沒看見,一把揪住了爾東的衣袖,帶著他縱身一躍。

爾東毫無防備,知道鳳傾羽功力算不得高深,待身子經(jīng)過石欄上時腳尖在上面輕點了一下,立刻反客為主,帶起鳳傾羽輕飄飄的落在烏篷船上。

船身一重,船夫恍然回頭,才看見岸上空無一人,連忙又轉(zhuǎn)身去看自己的船,外面卻連個鳥影也沒有。

鳳傾羽一把拽住爾東,早已經(jīng)揭開帳子鉆進(jìn)了船肆里。

“小姐,這……”爾東死死的皺著眉頭,鳳傾羽在前面拽著她,她卻也想將鳳傾羽拉扯住。

她的動作太過張狂,叫她汗顏。

“噢……”

爾東感覺到鳳傾羽的身子驀的僵硬,嘴里輕呼了一聲,隨后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船夫站在帳外恭恭敬敬的問篷子里的貴客:“打擾兩位公子了,請問方才有人闖進(jìn)來嗎?”

瞇著眼睛笑的白崇之淡淡的瞅了鳳傾羽一眼,朗聲說:“沒人,你安心劃船!”

鳳傾羽松了口氣,但一瞅見白崇之對面背對著她的男人,那堅硬的背影,和渾身的黑色,立刻呆若木雞。

白崇之朝鳳傾羽招手,溫聲說:“既然都來了,坐下喝一杯吧,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你!”

鳳傾羽局促的笑,身子卻不往前走,反而后退了一步。

“就算好久沒見,但你也總算得是我弟弟的朋友,不用擔(dān)心,這位鳳公子也是我的好友,為人隨和,你自管坐下來喝酒就是!”白崇之大約是真不知道,鳳傾羽只覺得他眼底一片真誠,居然感染得她真的向前走了一步。

反應(yīng)過來,揪著爾東的手一顫,又縮了回去,憨笑著說:“那個白大哥,我突然想起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要不你再繼續(xù)跟這位公子暢飲,就當(dāng)我從來沒有來過!”

鳳傾羽拉著爾東就想溜走,鳳傾寒閑散的捏著酒杯啜了一口酒,對白崇之說:“看來你這人還真是不得小輩歡欣,居然連邀人喝杯酒都這樣不易!”

白崇之的臉色難看了兩分,鮮少皺眉的他硬是蹙起眉心問鳳傾羽:“趙霽真不打算給我這大哥面子了?”

鳳傾羽挑開帳子的手又縮了回來,剛剛照到她臉上的陽光也跟著被驅(qū)散。

轉(zhuǎn)過身子的她笑得比哭還難看,“白大哥……”

白崇之挑眉,不動聲色的打量鳳傾羽。

“我這是……”鳳傾羽揚手指了指船外面。

爾東鄙夷的瞪了她一眼,說:“小姐確實是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那也不急于一時對不對?你看今天鳳公子在場,京城多少少女的芳心埋葬在鳳公子的一言一笑當(dāng)中,趙霽莫非是害怕了?”

鳳傾羽小臉一紅,揚起眉梢瞪鳳傾寒:“誰說我害怕了?”

白崇之又說:“之前也草草的見過趙霽兩回,總覺得那些姑娘看你的神色不大對勁,現(xiàn)在想來,倒是能粗略的跟鳳公子比較一下。趙霽剛才那句話,也算是答應(yīng)了是也不是?”

鳳傾羽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白崇之明里暗里都是在給她找陷阱,引誘她自己乖乖跳下去呀!

沒有其他聯(lián)系,就是借助女人,白崇之也做到了。

鳳傾羽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趙霽這邊坐吧,這酒可是一百多年的女兒紅,香飄萬里呀!”白崇之重新揭開了一只干凈的瓷杯,倒了滿杯酒放在另一邊空余的位置上。

鳳傾羽眼睛輕瞟那杯酒,知道白崇之今天是非拿下她不可了,僵著身子瞅了鳳傾寒一眼,一咬牙,松開了爾東了手,大刺刺的在小桌子一方坐下。

白崇之一雙眼底滿是狐貍一般的狡黠和得意,朝爾東揚揚手:“你也坐吧,今天這里沒有位份高低!”

爾東看了白崇之一眼,朝鳳傾羽拱手:“公子,我去外面守著!”

鳳傾羽知道爾東的性子,擺擺手笑:“白大哥就讓他去吧,我這小廝膽子小!”

白崇之作罷,瞅著爾東掀開簾子快步出去,再無聲息。

鳳傾羽始終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左手邊始終悠閑啜酒一言不發(fā)的鳳傾寒,雖然知道鳳傾寒根本不可能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認(rèn)出來她。

白崇之與她喝了兩杯酒,才笑晏晏的分別看了兩個人一眼,“趙霽從前是認(rèn)識傾寒的?”

鳳傾羽連連擺手,“鳳公子是什么人,趙霽怎么會認(rèn)識這等貴公子呢?”接著抬起的眼眸,飛快瞅了鳳傾寒一眼。

他也正好在打量著她,眼底一片清寒。

鳳傾羽頓時有種肺腑都鉆滿了寒氣的感覺,深深吸了口氣,丹田里一片冰冷。

鳳傾寒也自喝酒冷笑,“這小公子看起來倒有點意思!”

白崇之愣了愣,又分別給鳳傾寒和鳳傾羽斟酒,然后舉起玉杯說:“難得這樣有緣分,之前也是小弟與趙霽相交做朋友我這大哥才榮幸又多了一個弟弟,今天剛好傾寒也在,大家都認(rèn)識認(rèn)識!”

鳳傾羽知道白崇之話都是對鳳傾寒說的,她也只有連連點頭的份。

鳳傾寒不戳穿她,還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她一眼,說:“這公子倒是生得俊,令弟可是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了!”

“清寒過獎,傲之天生心思就不在官場,總是家里長輩為他安排了前程他也不管不顧,氣得老父親有一回半年多也沒有理睬他,可也幸在這上面,他既然對做生意了又興致,我這做大哥的,定然是要成全他的!”

鳳傾寒點頭,一杯酒仰頭而盡。

白崇之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一口干了,看著鳳傾羽囁嚅的模樣不禁笑了,“趙霽今天怎么這樣拘束?是因為傲之沒在還是因為傾寒在場?要是因為傾寒就大可不必了,大家都是爽朗的男兒,傾寒還是武將,這就更加不必了!”

鳳傾羽心心念念禱告的那些話大概各路神仙老爺子也都跟他們一樣喝酒,還喝醉了,心里不禁抱怨真是害怕什么來什么!

“哪能呀?我看鳳公子……”

“你都叫我白大哥了,鳳公子也不是外人,叫聲大哥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 ?

鳳傾羽一身的血都涌到了耳朵根子,她怎么不曉得白崇之原來是這樣健談的人,從始至終她跟鳳傾寒都很少說話,就他一個人好似一只話包似的,說個沒完沒了。

而且,她還不能不叫,回頭單獨碰到鳳傾寒了,萬一人問她一句:你真的拿我當(dāng)外人嗎?她可怎么辦?

拘謹(jǐn)了好一會兒,鳳傾羽如貓兒聲音一樣哼唧了一句:“鳳大哥!”

鳳傾寒默不作聲,只是眼眶又深了幾許。

白崇之笑著聚攏三個人的杯子又開始斟酒,“這就對了嘛!往后若是遇上什么難事,找到你鳳大哥也跟找到了我白崇之是一樣的!”

鳳傾羽抱著杯子喝酒,酒液旋轉(zhuǎn)在味蕾上面,她一點味道也沒嘗出來。

與白崇之第一回見面,他們都打精彩了,加上白傲之對他頂好,當(dāng)即白崇之也淡淡的說:“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幫上什么忙,就沖著你這聲大哥,我白崇之也幫定了!”當(dāng)時她還在暗中為這個男人鼓掌,言行舉止,無一有文官自古以來的儒雅懦弱,倒是那股子豪氣,被說成是武官也決計有人相信的。

鳳傾羽注意到全程鳳傾寒除了開始那深深的一眼,后面再也沒有認(rèn)真注意到她。

攥得緊緊一團(tuán)的小心臟,才慢慢松下來。

自他來之后,兩個人也沒再說什么重要的話題,只圍繞著風(fēng)花雪夜相互打趣了兩句,鳳傾羽注意到鳳傾寒嚴(yán)重詞窮,時時都是白崇之聒噪的說,鳳傾寒靜靜的聽,重要的時候嘴角略勾,算得上是笑意了。

鳳傾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這百年的女兒紅,喝到嘴里的味道的確夠醇香,隱約還能聞出些果子的清香味,更是引人酣暢。

白崇之竟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指著還剩了小半壇的酒缸說:“這女兒紅是埋在杏樹之下,年年樹下都有杏子腐爛,雖然看起來很糟糕,但那醇香的味道可入了不少進(jìn)這酒壇子!”

鳳傾羽喝得有些醉了,兩邊臉頰上分別飄起了一朵紅暈,又干了一杯酒,“這酒是白大哥家里做的?怎的這么熟悉!”

白崇之悠然點頭,“我母親的祖上世代釀酒,這樣的壇子酒,聽說還是多年前外公的爺爺釀制的,不曉得后來如何,忘了喝!”

“那倒是便宜了我們!”

鳳傾羽打了個激靈,驟然清醒過來,對上鳳傾寒的目光又趕緊埋下腦袋,訕笑,“鳳……鳳大哥說的是!”

一旦正視了鳳傾寒的存在,鳳傾羽立刻如坐針氈,急急的兩杯酒下肚就向白崇之告辭。

白崇之還要挽留,鳳傾寒閑淡的說:“大概是真有事,左右我也還有點事情要忙,下回再來向崇之請罪!”一邊說人已經(jīng)站起來。

鳳傾羽苦著一張臉,在鳳傾寒強烈的氣場壓迫下點點頭,硬是告別了白崇之,掀開簾子讓船夫?qū)⒋豢堪锻O隆?

“公子……”鳳傾羽心事重重,走出船艙聽見船夫踟躕的聲音也懶得去糾結(jié)他究竟是叫的自己還是叫的鳳傾寒,左右也不重要了。

上岸以后鳳傾羽與沉默的爾東走在前面,半響也沒見鳳傾寒跟上來。

鳳傾羽回頭一瞅,已經(jīng)離她很遠(yuǎn)的河岸上端端的站著一個男人,不是鳳傾寒又能是誰?

鳳傾羽一把拽住爾東的手就跑,“咱們不能再跟大哥一起回去了,否則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爾東沒好氣的一把甩開她,鳳傾羽堂堂一個小姐,差點被婢女甩了一個趔趄,幸好爾東眼疾手快,眼看著她要往后倒,又三兩步上來,拽住了她。

“我說爾東!你的勁兒怎么那么大呢?跟個男人似的!”鳳傾羽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白眼都懶得再翻一個。

“小姐……少爺!”

“少什么爺!出來玩就不要再提什么少爺,還嫌我剛才碰見他有多倒霉是吧?”

“我以為傾羽一再對我示好是因為喜歡我這大哥,還真沒想到……原來是唯恐避之不及呀!”調(diào)侃的聲音沒有一點笑意,充滿了陰冷森然。

鳳傾羽一顫,抬眸,視線剛好落到不知啥時候已經(jīng)趕在她們之前的鳳傾寒身上。

鳳傾羽膛目結(jié)舌的指著他哼聲:“你……你怎么會……”

鳳傾寒雙手環(huán)胸,“什么?”

“我以為你還要同白崇之告別!”鳳傾羽說話越來越?jīng)]有底氣,后來干脆弓著身子,深深蹙起眉頭。

“我同白崇之告別是我的事,方才都說了一同走,你是根本沒有將我這個大哥的話放在眼里對嗎?”

鳳傾羽嘴角抽了抽,一手抓在爾東衣袖上,干笑道:“哪里能,我就想著不能打擾你們不是,否則也不會在這里停下來等你了!”

爾東輕腳輕手的捏了鳳傾羽一下,眉心一皺。

兩個人都沒想到鳳傾寒居然沒有再追究,不曉得是因為將鳳傾羽這句話當(dāng)真了還是根本不屑再跟他們計較,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縮在原地的主仆,“這是還沒打算回去嗎?”

鳳傾羽抬頭看天,才發(fā)現(xiàn)她實在是在船艙里坐得太久,這天不知不覺都快黑了。

尷尬的笑笑,規(guī)規(guī)矩矩跟在鳳傾寒身后回去侯府。

“太子殿下又過來了?”臨進(jìn)大門了鳳傾寒才想起問她,說是問,口氣又篤定得很。

鳳傾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反正也是被趕出門的,誒!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挺好玩的,家里能做主的人,一個趕我出門!一個逼著我回家!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鳳傾寒冰了一整天的眸子總算是瞇了一下,嘴角也輕輕挑起。

“千不該萬不該,太子殿下這樣的人你連認(rèn)識都不應(yīng)該!莫說他幾乎已經(jīng)算是鳳傾嫵訂下的夫婿,就算他依舊孑然一身,你這樣的身份也不該去招惹他!”

鳳傾羽被氣得跳腳,侯府里一個鳳傾雷說話已經(jīng)很討厭了,她時常還暗自慶幸至少鳳傾寒少言寡語,卻不想這人氣說話太較真,一陣見血,也不留點情面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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