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房間里,一個男子單腿跪在地上,正低著頭,向面前的人匯報:“皇上,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殺死攝政王妃。”
“哦。”葉舒祁把玩著籠子里的鸚鵡,淡淡的回應道。
雖只是攝政王妃,也不一定就能一次殺掉,只不過,葉翎之后應該會有所防范。
男子低著頭,繼續說道:“還有一事。”
“說。”
男子咬了咬下唇,緩緩道:“陸染顏為了救陸染晴,不小心被屬下刺傷了。”
葉舒祁在聽到陸染顏受傷的一瞬間,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沒有任何征兆,轉身就給身旁的男子一腳,繼而面無表情的說道:“廢物!”頓了頓,葉舒祁雙手背到了后面,閉著眼睛又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你知道朕最討厭什么事情,下次如若再犯,不用匯報,提著你的人頭來見我。”
男子忍著疼痛站了起來,回復道:“是。”
走出房間,男子淡淡的嘆了口氣。
還好只是一腳而已,總歸撿回了條命。
葉舒祁坐回了椅子上,平復了一下心情,一提到顏兒出事的時候就會激動的性格要改一改了,他不能隨意動怒,否者會加重體內的毒性。
坐在椅子上一會后,葉舒祁本以為身體已經好些了的時候,卻不想突然猛的咳嗽了起來,臉色也蒼白了不少。
閉著眼睛,葉舒祁準確無誤的把桌上的杯子打碎在地上,外面的兩人聽到了屋內的聲響,立刻就跑了進來,他們見到葉舒祁的樣子,立刻將他帶到了溫泉處。
在溫泉里浸泡良久,葉舒祁的臉色才逐漸恢復了過來。
溫泉引用的水里,含著一種可以緩解葉舒祁體內毒素的藥性,卻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凌梓。”
一直守在暗處的男子聽到了葉舒祁的聲音,便慢步走了過來,腳步輕的幾乎沒有一點聲音,他剛一靠近葉舒祁,就聽到葉舒祁出聲道:“通知攝政王府的內應,攝政王妃這一次必須殺掉,而且,別讓皇叔發覺他們,讓他們做的干凈些。”
凌梓微微含頸,“是,只是皇上的意思,具體嫁禍于誰?”
“素問張府的嫡女傾慕皇叔良久,大婚當日又送來兩位丫頭和侍衛照顧攝政王妃,但愿,她已經釋懷了。”
凌梓頓然知曉其意,拱手作鞠之后,便離開了此地。
人們總是在想事情失敗了之后,會打草驚蛇,不應該立刻行動,卻往往忽略了,剛剛發生之后再一次遇險,因為驚慌失措會適得其反,更好下手。
更何況,張太師張其,是攝政王身邊的人,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只不過...
葉舒祁閉著眼睛,嘴角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只是轉瞬即逝。
攝政王府內,剛清醒不久的陸染晴以陸染顏身體抱恙為由,準許陸染顏近幾日不用服侍她,而陸染顏也樂的輕松,隨便推辭了幾下也就接受了。
她也是知道葉舒祁的性格的,他絕對不會把事情再拖上幾個月或者幾年,說真的陸染顏可能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葉舒祁自己本身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畢竟他們一起長大,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句話倒是真的,雖然在她經歷了那場雪地洗禮之后,葉舒祁就被遷回了皇宮,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見過面,但是多年后兩人相見的第一面就能認出彼此,哪怕是曾經稚嫩的聲音已不在稚嫩,他們也能肯定對方,所以,兩人可能算是世界上唯一懂他們并且知根知底的人了。
此刻的陸染顏根本睡不著,雖然恨陸染晴,可是陸染顏的心里難免還是有些不安的,晚上睡覺的時候,眼睛雖然閉著,卻時不時的聽著窗外的動靜。
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么會有這樣別扭的心里,一晚上都坐臥不安,已經走到門前了,但是又沒有出去。
陸染顏徘徊在門口,不知道去還是不去。
有葉翎在,應該沒事吧....
“來人啊,來人啊,王妃出事了。”
什么!陸染顏心中一驚...攝政王今晚是去和那些大臣商議國事,會留宿皇宮!
陸染顏怎么把這茬都忘了!
立刻推開房門,陸染顏心急火燎的跑向陸染晴的房間。
陸染顏剛跑到門前,就看到丫鬟正攙扶著陸染晴到床上,而陸染晴胸口的血一泄如注,陸染顏頓時愣在了原地
“姐姐!”
這件事情明明不是她做的,可是她是知道的。
她明明可以阻止的,就因為那點私心放棄了。
姐...真的...真的對不起。
陸染顏一步一步走向陸染晴,看見身邊的幾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快去請郎中來!姐姐都遇刺了你們還愣在這做什么!”
“回姑娘,已經派人去請了宮中的太醫,也派人去請攝政王回來了。”
陸染顏聞之,才緩緩的跪在床邊,上半身趴在床上,淚流滿面的看著陸染晴。
“姐姐...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沒在你身邊。”
陸染晴微皺著眉頭,動作遲緩的拉過陸染顏的手,“不怪你,都是姐姐命短,剛嫁到這攝政王府就給這里抹上了一層血腥...”
“攝政王到——”
門外一整喧嘩,陸染顏沒有回過頭,只是靜靜的看著陸染晴流淚。
“晴兒...”
葉翎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身后的幾位太醫立刻跑上前,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替陸染晴把了把脈,又看了看,突然嘆了一口氣:“攝政王妃,已是...”
最后幾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不過在場的人都懂。
那位老陳的太醫剛說完,便退到了后面,接著幾位太醫爭先恐后的看完后,也都是搖頭不語,退到了后面。
陸染晴對此,卻是出奇的冷靜,淡淡的說道:“阿翎,讓他們都離開吧,我有些話,要跟你和染顏說。”
其余人沒等葉翎發話,就自覺退了下去。
“阿翎,我即將命不久矣,也許是我實在無福嫁于你吧,現在我還有一事放不下,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答應。”
葉翎守在她床邊,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聲音也有些顫顫巍巍的問道:“你說。”
“這世界上,我可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這個妹妹了,我一旦離開,她在未尋得好人家之前,就只能回尚書府受罪了,所以,我要你娶她,我要你可以替我一直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