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家,江玉川臥房之內。
“老爺,這么晚了,怎么還不歇息?”樊如花,江一鳴母親,四十有余,雖年華淡去,卻風韻猶存,可見年輕之時也是傾國傾城之貌,朦朧中睜開美眸,不見身旁的江玉川,隨披了件裘衣,走下榻來。瞧見江玉川正站在窗前,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明日五霸山要圍攻我江家,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苯翊ㄉ碇着?,金絲束帶環扣腰間,邊說邊將手中的寶劍放在劍架之上,轉身將梵如花擁入懷中。
梵如花依偎在江玉川胸膛上,氣若幽蘭的說道,“只是不知一鳴孩兒現在如何了?”
“夫人放心吧,我以命人傳信,讓一鳴最近不要回家?!苯翊ㄝp輕拍了拍梵如花后背,讓其寬心。
“可是,一鳴的品性,你不了解嗎?知道咱們江家有難,他怎么會置之不理?”
“哼,夫人放心,我決不會讓一鳴受到分毫傷害?!苯翊ㄏ氲狡迌?,想到偌大的江家老老小小,不由對五霸山更添一分憎恨。
“殺啊,殺啊!”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打斗嘈雜的聲音。
“怎么回事?”
江玉川聞聲,將梵如花的裘衣裹緊了一些,拿起寶劍,推開房門,疾步走了出來,將門前正巧經過的一護衛拉住。
“二老爺,不好了,五霸山夜襲咱們江府!”
“夫人,你在房間里待著,切記不要出來,我去看看”,江玉川提劍往前院趕去。
“老爺,小心吶!”,遙遙傳來梵如花一聲關懷。
此時江家前院,四周全是火把,將前院照的一片通明,兩撥人群正在對峙。中間的空地上,身著藏藍裙的江玉姍正跟三名男子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手持大刀,頭發雜亂,身穿獸皮外套,面部有一猙獰的刀疤;另一人手握狼牙棒,外形粗狂,一身輕皮甲,卻是一禿頂,黑夜之中猶為扎眼。還有一人腰系虎皮裙,雙持短刃,身法詭異,最是難防。四人斗在一起,你來我往,短時間之內難分勝負。
“大哥?!苯翊▉淼浇竦律砼?,“這五霸山竟敢來偷襲,怕是有備而來!”
“哼,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我去助三妹?!?
江玉川拔劍縱身跳入戰局,本是五五之局,由于江玉川的加入,情形驟轉,黑心虎三人立馬不支,相形見絀,眼看就要落敗,忽然一長鞭帶著勁風迎面掃來,江玉川,江玉姍倆兄妹見狀趕緊后躍閃開,回到江玉德身旁。江府眾人看去,那手中長鞭舞動,鞭法詭異的,是一蒙面的黑衣人。
“尉遲峰!竟然是你!你身為尉遲家家主,竟然串通五霸山,與豺狼虎豹為伍,你不覺得恥辱嗎?!”黑衣人一出手,江玉德便認出其面目,大聲質問道。
“哈哈哈”
只聽黑衣人干笑兩聲,將面罩摘下,正是尉遲家家主尉遲峰,“江府主,此言差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五霸山大當家,修為莫測,背景深厚,我看你們還是立馬歸降,交出江一鳴,還能有條活路。”尉遲峰語氣一轉,冷笑道:“否則,今夜便要血洗江府!”
“憑你們嗎?”江玉姍冷笑道。
“實話告訴你們,別指望李家了,現在他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們安排了大量高手,圍堵了整個李府,他們同樣插翅難飛!哈哈哈!”
“尉遲老兒,看來你早有預謀,鐵了心要滅我們江家了?!苯竦氯舜藭r明白只能依靠江家自己了。
“怪就怪你們江家,家大業大,可曾將我們小小的尉遲家放在眼里!”
“江府主,總不能你們吃肉,我們喝湯吧?我們一大幫人都得填飽肚子,你們江家處處與我們作對,斷我們財路,那江一鳴小兒殺我五弟,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江府主,我勸你歸降我們五霸山,交出江一鳴!”鬼狐貍走向場中,手中大刀斜放胸前,舌尖一圈圈舔著雙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江玉德,刀疤猙獰,發出陰森森的笑聲。
“果然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交出一鳴只是個幌子而已,你們貪圖的是我們江家的家業吧?!苯翊ɡ浜咭宦暋?
“做夢!”江玉姍更是怒氣上頭。
“大當家,看來江家不買賬啊?!?
尉遲峰走到獨眼龍面前,畢恭畢敬的小聲說道,生怕惹怒了獨眼龍。獨眼龍卻自始至終只是靜靜的躺在太師椅上,微閉著那只獨目,一言不發,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而江玉德等人卻是納悶,這尉遲峰打甚么時候起懼怕這獨眼龍了。
“咱們江家歷代以來,久居于此,祖祖輩輩打下的家業,是何等不易,絕不能輕言放棄,拼也要拼到最后一刻?!苯胰置靡彩潜舜饲那膫饕?。
“既然如此,那江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豹氀埤埼㈤]著獨目不緊不慢的說道,“老二,老三,老四,將他們擒下!”
“是!大哥?!比祟I命,狂笑著走向場中間,“快快出來受死!”
“大言不慚,看招!”
江玉姍拔出寶劍,雙腳發力,凌空飛起,一劍刺向三人,四人又斗在一起!
“江府主,咱倆也比劃比劃!”
尉遲峰主動走向前,似是急于立功,手中發力,長鞭“嗖”的一聲,直奔江玉德面門而來,江玉德寶劍豎起,長鞭襲向寶劍,鞭頭一個急轉,將劍身繞了幾圈,纏住寶劍。尉遲峰見狀,猛然回拉,欲奪下江玉德手中寶劍,江玉德握住劍柄,驀然伸直,用力回撤,“嗤啦”一聲,長鞭卻是將劍鞘帶出。江玉德手握寶劍,縱身向尉遲老兒回擊一劍,兩人瞬間斗在一起!
江家三兄妹,此時唯有江玉川一動未動,目光一直停留在一直未曾動手的獨眼龍身上,那獨眼龍躺在太師椅上,閉著獨目,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讓人著實難以看透,這獨眼龍究竟還隱藏了甚么后手。
正當眾人正打的難解難分之時,卻見獨眼龍怒拍太師椅,陡然站了起來。
“一群廢物,退下!”
“是!”
四人抽身撤了回來,唯唯諾諾不敢回話,江玉德等人也是十分詫異,如果說黑心虎等人被罵作廢物也就罷了,畢竟獨眼龍乃五霸山大當家。可尉遲峰自恃清高之人,又是一家之主,如今也低頭不敢吭聲,如同懼怕這“獨眼龍”一般,讓人一時之間難以猜透其中緣由。
“為了表示對你們的尊敬,我將親自出手,斬殺你們,哈哈哈!”獨眼龍伸了個懶腰,黑色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
“就憑你?”
江玉姍冷笑一聲,江家眾人也不知道這獨眼龍哪里有如此膽量竟敢一人挑戰他們三人!
“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猛然間,自獨眼龍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這威壓讓四周之人接連后退,修為低下之人更是倒在地上,站立不起!
“筑基期!”
“什么!”
“怎么可能?”
“這的確是筑基期才有的威壓!”
江玉德三人眼中皆是閃過一抹凝重,這獨眼龍以往跟他們一般修為,都是煉氣九段,怎么突然就突破了呢。他們三人一直以來也在尋找突破筑基期的契機,可是一直未曾突破。對于修真者而言,只有達到了筑基期,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
“你們接我一掌!”
獨眼龍平平推出一掌,三人連忙抵擋,掌力到處,三人被推出二十余步,地上更是出現了明顯的劃痕!差距太大了,煉氣期和筑基期,畢竟是一個大層次的跨越。靈力之渾厚,遠非煉氣期所能比擬!這種差距,可不是人數上所能彌補的。
“太弱了!今夜我便送你們歸西!哈哈哈!”
唐家,后花園,湖中涼亭之內。
唐玉潔一身粉紅長裙,慵懶的坐在石椅上,單手托著下巴,兩側各有一精心手編的小辮,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怔怔的望著天上那一彎月亮。
“小妹,小妹。?!?
“嗯?姐姐?!?
唐冰清一身白裙,青絲自然垂下,因心中惶惶煩悶,便在后花園中散步,正巧看見亭中的小妹正在發呆,連喊了幾聲。
“你有心事?”
“哪有?”
“還說沒有,一鳴公子臨走之時,你竟將自己的“鴛鴦手帕”送給了他。”
“人家。。。?!碧朴駶嵅恢绾未钤?,面部早已緋紅到耳根,將姐姐拉到身旁,“也不知道江家能否度過這場危機?”
“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唐冰清看著滿天繁星,心中的煩悶慢慢平復了下來,將小妹輕輕的攬入懷中。
“嗯?!碧朴駶嵜悦院龖艘宦?,竟在唐冰清懷里安靜的睡熟了。
此時正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