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一身在白龍轎中,一搖三晃被眾弟子抬著一路來到一處氣派的廳堂當中,那轎內裝飾華麗,繪著兩條白龍戲珠,座位上鋪著絲綿,柔軟舒適。
片刻后轎子落下,轎簾被掀開來,石天海向著步出白龍轎的李木一抱拳一禮,繼而轉身向身后那幾名弟子正色道:“想我石天海七歲習武學藝,十歲登上這玄漓劍派巔峰,如今二十八歲成為這白龍堂的堂主,這其中的努力和艱辛想必諸位也明白,石某一向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提高武藝,從不屑借助那些旁門左道而得上位,可如今青龍堂一再仰仗著藥師之威將我白龍堂逼入絕境,現在我們白龍堂得天眷顧也有一位藥師從天而降,我想憑借我們扎實的功底再由這位小兄弟相助,這次青白雙龍大會一定能夠一轉頹勢,讓那青龍堂也嘗一嘗落敗的滋味!”
石天海一席話說的擲地有聲,使得在場弟子無不振奮大聲叫好。
石天海說完再次向著李木一一拜,隨即道:“小兄弟真乃神人!我石某代表白龍堂謝過了!”說完誠懇之至的一揖到地。
李木一自小過得都是清苦勞苦的生活,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的揉著鼻子道:“各位也不必多禮,我這也是……也是為自己,想想好不容易上山來就要被趕下去,于心不甘,所以……請各位不必掛在心上了,只安心練武應對那大會即可,我這里還有還有些材料,這幾日就多煉一些丹藥出來!”
其下那十幾名弟子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希望,此刻他們看李木一的眼神無疑如同瞻仰那些內門仙人一般無二。
李木一望著眾人的眼神,也不禁感到一種責任感,驀然蕭玉琪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忽然浮上心頭,他的身后竟有一個偉岸高大的黑影,那是他所一直隱藏在心中非常在意的人物——天機子。
“想那天機子是玄匠丹門的門主,更是那蕭玉琪的師父,想必煉藥造物的本領一定極為厲害,若是這次暴漏了身份勢必會引火上身,不如借由這次機會一探那玄匠丹門的虛實,在此之前還是盡量隱藏真實身份為妙!”
李木一心中暗自權衡一陣,這才正色道:“諸位兄弟,石堂主,在下有一件事想請各位幫忙!”
石天海先是一怔,隨即趕忙道:“小兄弟有什么事盡管講來,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石天海如此一說也是實在話,畢竟放眼整個東勝神州之上絕沒人會拒絕一位藥師和匠師的要求。
李木一點了點頭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希望各位能夠將今日之事藏在心中,不要說出我的身份,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石天海聽罷眼睛瞇起,只略一沉吟,便知李木一的心事,畢竟他能坐上白龍堂的堂主之位也不是光靠運氣,當即大手一拍胸前肌肉道:“這個小兄弟只管放心,我等白龍堂弟子定能守口如瓶寧死也不會說出小兄弟的身份。”說著轉向其余弟子道:“你們能不能做到?”
眾弟子此刻都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希望,哪里還敢不從,當下立刻異口同聲道:“寧死也不說!”
“好!”石天海重重擊掌,嚴肅道:“日后若誰要走漏了半點消息,就別怪我石某翻臉,這一條是我現在加上的堂規,你們要勢必牢牢遵守!”
李木一微微一笑,輕拍石天海肩頭道:“石堂主也言重了!”
石天海搖頭道:“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雖然白龍堂此刻已是沒落,可規矩還要遵守的。”說時面上不禁浮現出一片無奈。
沉默片刻,石天海雙目中卻轉為一片期望,道:“不知道小兄弟還有什么吩咐?”
李木一笑道:“石堂主只管將畢生所學全力傳授于眾位兄弟,好生操練,蓄力丹之事就交給我便好,只是切記藥效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一日之內不可重復服用,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石天海忙躬身禮道:“鄙人謹記!”言罷轉向丁大川道:“大川,你去將那天龍閣打掃干凈,不得怠慢!也不可隨意打擾小兄弟煉丹。”
李木一一路跟隨那丁大川來到了天龍閣,卻見這天龍閣處處雕廊畫柱,共有三進,雖然一片蕭條可仍能看出昔日的輝煌。
丁大川此刻再不敢像以往那樣和李木一說話,處處顯得拘謹恭敬。
李木一笑道:“丁大哥為何如此,不必這樣,我不習慣的!”
丁大川隨即摸著后腦勺傻笑起來,立時道:“沒想到小兄弟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希望日后白龍堂能在小兄弟的幫助再次崛起!”當下再不多言直將內堂中仔仔細細打掃整潔,隨后一抹汗笑道:“小兄弟若有什么吩咐就只管叫我,我就在前院中。”
李木一連聲道謝,這丁大川干起活來當真有兩下子,寬敞的內堂中已被他打掃的不染纖塵,一床舒服柔軟的金黃緞被被整齊的擺放在一張沉香木榻上,整個房間布置的清新雅致室內擺放著古色古香做工考究的書案,旁邊靠墻一件同樣是沉香木的架子上擺放著幾件精美的瓷器和玉器,一切都顯得那樣高貴和典雅。
李木一在書案上點燃熏香,一股幽香立刻充斥了整個房間,他將房門掩上,手按珠子遁入洞府當中。
由于上一次還剩下不少的材料,李木一粗略算了一算,又令神農煉制了數枚蓄力丹,這段時間里他閑暇時便盤坐于洞府中的溪水旁感受著水之精華和體內那玄漓真水的交相輝映,水乳交融。
那洞府中的時間似乎要比外邊的世界快了許多,李木一感到自己在洞府中只呆了幾日,而當他遁出洞府之時外邊的溫度似乎比之前還要低了許多。
他趕忙喚來丁大川問他現在是什么時候,丁大川竟是一臉焦急之色,苦著臉道:“現在已經到了月末,整整二十天不見你出門我也不敢隨意打擾你,可真是急死我了!”
李木一伸了伸懶腰,笑道:“看來我出來的倒挺準時,那丹藥我已湊夠了數量,走,咱們去看看石堂主那邊如何。”
李木一和丁大川一路來到白龍堂的校場中,果然石天海正帶著十幾名弟子赤膊著上身,揮汗如雨的操練著。
看到李木一走來,石天海面露驚喜之色,忙上前來向李木一一禮道:“小兄弟果然準時,我等日夜苦練武藝就等明日的大會了,由小兄弟相助這次一定揚眉吐氣!”
“呵呵呵!是么?”
驀然間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傳來,卻見數道身影自院墻外翻身而落。
為首正是那蕭玉彤,卻見她笑吟吟的望著石天海和眾弟子,隨即故意嘆了口氣道:“唉,都是些可憐之人,就算你們再怎么努力也沒用,石堂主這次我給你帶來一件東西請你過目!”
說著從背負的雙手中展開一張黃紙來,眾人定睛瞧去,卻見那黃紙上寫著契約兩字,內容正是:白龍堂原堂主石天海愿意加入青龍堂為隨堂弟子,以此為據!
“怎么樣石堂主,還不快來簽字吧!難道你真的愿意就此離開劍派么?”蕭玉彤胸有成竹的得意說著,隨手將那契約扔在地上,繼而飛身坐在一個練功用的石人上,一雙曲線玲瓏的玉腿不停的蕩漾著。
石天海臉色越發深沉,一雙拳握的咔吧作響,竟是向天狂笑一聲道:“想我石某人自幼習武,歷盡萬難來到玄漓劍派,從此勤勤懇懇,不敢有一絲懈怠,卻不成想今日竟落到了如此田地!”說著那一雙顫巍巍的手緩緩的撿起了那張契約。
“對啦!這才像話嘛,成為我青龍堂的弟子可是你的福氣呦!”蕭玉彤得意的笑著,可笑容片刻后便僵在了臉上。
那張契約被石天海瞬間大手撕碎,漫天的紙屑隨風飛舞,使得蕭玉彤勃然大怒。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你也就等著滾蛋吧,和你這一幫蠢弟子們!哼!明天走著瞧!”說完領著麾下弟子飛身離去。
李木一輕拍石天海的肩頭,笑道:“石堂主只管放心,只帶弟子們好生操練,我保證明日的大會一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石天海重重的點頭,繼而轉向弟子大喝道:“弓步下沉,雙臂用力怎么一個個都沒吃飽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