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彤早已領教過石天海這絕招,心知他一定還是服下了丹藥,只見眼前拳影霍霍,罡風凌人,也不硬接,身形原地疾退,銀牙暗自一咬,口中的丹藥立時被她吞下,疾退間,身形越來越快,輾轉騰挪令人眼花繚亂。
驀然間,身影一閃之下竟是憑空自石天海面前消失無影,周圍弟子也不禁看得咋舌,“好快的身法!”
石天海鋼拳向天沖起,卻是擊了個空,他雖然服下了蓄力丹,力大無窮,可蕭玉彤的身法卻實在是太快,一招不中之下,也極難收回,當下里只覺身后勁風襲來,空中一道銀光陡然閃現,正是蕭玉彤那銀蛇鞭,真個好似毒蛇一般,消無聲息的卷住了石天海的脖頸,將他重重的扯落于地。
石天海被摔得不輕,脖子上一陣窒息,怎么也透不過氣來,被蕭玉彤那銀蛇鞭緊緊的勒著,一張臉一瞬間漲紅一片,額頭上的青筋也凸了出來。
蕭玉彤手中發力,滿面得意道:“怎么樣石堂主,這下你那丹藥也不行了吧,到頭來還不是廢物一個,你乖乖的給我滾下山去,我就饒了你!”
周圍青龍堂的眾弟子也是一陣哄笑,各種諷刺的話語紛紛傳來,不少也是喝起采來:“蕭堂主,打得好,把他們趕下去鎮我青龍堂威風!”
石天海此刻只覺得兩眼發黑,雖然他服下了蓄力丹,竟也無法掙脫,也不知道蕭玉彤那銀蛇鞭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竟萬分堅韌。
他雖然窒息的一陣陣翻著白眼,可卻仍是不肯有一絲討饒的樣子,如果那樣做,他寧可去死。
眼看石天海便要氣力不支昏了過去,幾名原白龍堂弟子各自滿面悲憤,大叫住手。
蕭玉彤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死死攥著鞭子,讓石天海討饒。
李木一于一旁看到蕭玉彤那狠辣的神情,想起那日中毒之時的種種,一股怒火便騰升開來,大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我便不客氣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與人正面起了沖突,繼而到了放對的局面,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長生的路上無論是誰阻擋自己,都必須毫不留情的驅除,李木一終是下定了決心。
一言喝罷,一眾青龍堂的弟子包括蕭玉彤均是一怔,驚奇的向李木一看來。
李木一負手而立,氣定神閑,緩緩掃視著眾人道:“你們若再這般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你?”蕭玉彤一雙杏眼瞇了起來,她這才忽然想起那個小廝,就是他告訴自己藥師之事,原本也是對自己怕得要命,這會兒卻不知為何在這里沖好漢。
蕭玉彤冷笑道:“你這個打雜的廝仆,想要做的什么古怪?快給我滾到一邊,若是搗亂,小心連你一起揍!”
聽說李木一只不過是一個小廝,幾名青龍堂的弟子當即便把他圍了起來,喝道:“小小雜役也來多管閑事,還不快快和你那沒用的堂主一起滾下山去!”
李木一再不多言,只探手一招,便將那渾天黑風幡抓在手中,立時搖動起來,霎時間四下里一陣飛沙走石,刮得人東倒西歪,每個人都感到渾身上下被這黑風卷住便是一陣蝕骨的寒意。
這黑風幡原本便是天風教極為實用的法器,被那黃鼠精偷了出來,可惜他還未曾施展便被李木一設計打殺,這普天下的法器可自行催動,也可由法力加持催動,施法者法力越高,威力也就越大,如果不加法力催動,便只能施展這法器最基本的功效,此刻若是對付些會妖術法術之輩怕是困難些,可對手畢竟都是一些蠻武之徒自然是綽綽有余。
那黑風幡呼呼啦啦釋放出數道黑龍卷,直將場上的諸家青龍堂弟子卷的七葷八素,無法自持。
蕭玉彤早已撒開了手去,手中的銀蛇鞭也早就不知去向,一時只得尋得一棵大樹,緊緊抱住樹干,渾身疼痛難忍,眼看便要堅持不住。
心中也是大為驚駭,實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雜役竟會法術,實在是看走了眼。
正自驚懼間,卻聽得幾聲“嗤啦”脆響,自家身上的衣物竟也被那凌厲如刀一般的黑風割的寸寸碎裂,直露出自家白皙的皮膚來,堅持了片刻幾道血口子也被割裂,疼的她倒吸冷氣,哀嚎道:“救命啊!不要啊,求求你停下來吧!我認輸了!”
李木一聽罷,立時收了布幡在天風囊中,緩步向蕭玉彤走去,卻見此刻周遭一片狼藉,周圍的樹木也是被那黑風卷的支離破碎,蕭玉彤狼狽不堪的緊抱著樹干,臉頰上、胳膊上盡是條條血痕,更為窘迫的還是她一身貼身衣衫,被卷的千瘡百孔,右邊的乳 峰近乎全部露出,那一點黑葡萄也露在外邊,趕忙遮住前胸,無力的跪倒在地,眼中噙滿了淚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看到李木一站在自己的身前,先前那得意和嬌蠻的傲氣早已蕩然無存,只痛苦的咬著牙道:“我與你不曾結下仇怨,為何與我過不去?”
李木一靜靜的看著她,只淡淡的道:“想讓我饒過你,便得應我一件事,當面向石堂主道歉,然后速速離開這白龍堂,從此再不能踏入一步!”
蕭玉彤緊緊咬住了嘴唇,默然不語。
“你若不答應,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說完一臉篤定,作勢欲要再次召出布幡。
“啊!!”蕭玉彤見狀頓時急的尖叫起來:“不敢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說著直將嘴唇咬出了血,掙扎著站起身子,踉蹌的走到了石天海面前,淚如雨下道:“石堂主,本堂主剛才多有得罪了!”說著低下頭去。
此刻石天海方才回過神來,剛才被蕭玉彤勒住了脖子,臉色如今還是一片煞白,當下忽然看到了蕭玉彤竟對自己道歉,一時間也回不了神,立刻便怔在了當場。
李木一一旁卻冷聲道:“什么本堂主,我看你根本是無心悔改!一點誠意都沒有嗎?”
便在此時,周圍那些青龍堂的弟子也各自回過了身,看到此時的情景,一個個下巴都掉了下來,他們心目中那桀驁嬌蠻的堂主,如今竟落到了這般田地,各自都是目瞪口呆,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蕭玉彤近乎崩潰,先前還信誓旦旦的向其下弟子說已經收服了白龍堂,而今卻要她當著自己弟子的面向白龍堂低聲下四的道歉,當下心如刀絞,卻也是毫無辦法,立時雙膝微微屈起向著石天海禮道:“石堂主,小女子已知錯了!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女子吧!”說完只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昏倒于地。
“這還像話!”李木一終是點了點頭望向其余青龍堂的弟子道:“你們還不快快帶著你們的堂主離開,更待何時?”
那些青龍堂的弟子哪里還敢多做耽擱,當下相互攙扶著,趕忙匆匆的離開了白龍堂。
青龍堂一眾人離去之后,卻見石天海已是老淚縱橫,向著李木一單膝跪地,泣道:“小仙長之恩,我等萬死也難以報答,今后愿肝腦涂地馬首是瞻!”
李木一扶起石天海,笑道:“石堂主說的言重了,小可只一心想要求得正道,去除障礙,堂主不必在心!”
石天海卻是一臉擔憂之色,說道:“只是如此一來,那蕭家兄妹絕不會放過小仙長,日后卻……”
李木一笑道:“就算他要來找我麻煩,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來,畢竟他們逼迫同門,于情于理也是他們的錯,就算是那些內門仙長之輩前來主持公道,咱們也不必怕她。”
石天海朗然笑道:“小仙長所言極是,以小仙長的手段,定然所向披靡!我等這就將廳堂收拾一番,與小仙長痛飲!”
李木一應承一番,卻是望向江漓山巔峰而去,尋思一陣:如今此舉正是要鬧的動靜大一些,好將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真之士引了來,讓他們知道我這煉藥和機關術的手段也絕不會落于那玄匠丹門的下風,繼而探尋一番凌楚仙子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而她那千年真元到底是被誰奪了去,這一切恐怕需真正踏入內門當中方能明了。
是夜,李木一在石天海一眾弟子簇擁下,飲了些酒,當即推脫不勝酒力,自行轉向后院清凈之處,思忖日后之事將如何應對,無意中翻找到了那一日蕭玉琪所煉制的煉神丹來,他深知那蕭玉琪心思狡詐,這煉神丹絕不敢輕易服用,不過日后留在身上,倒可以落個人情,贈與那需要之人,想到此處便將煉神丹湊在鼻間輕嗅片刻,一陣濃郁的藥香之氣便散發而出,聞起來倒不似有詐。
當下收了那煉神丹,忽見幾道遁光自江漓山巔峰迅疾劃過,他明白那真正的仙家內門一定有極為厲害的禁制,就連青白二堂的外門弟子也不得隨意靠近,想到此處,心下滿是憧憬,“真不知道那真正的仙家內門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真希望能快一點踏入正道,從此悉心修行!”
正胡思亂想之間,忽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勁風,卻見一只大鳥的影子鋪天蓋地的盤旋在院落的上空。
李木一頓時心中一沉,暗道:“沒想到來得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