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薇獨坐于未名榭,正在為久不見楚奕風(fēng)的人影而擔(dān)憂是否自己已經(jīng)被遺忘了,若是如此,她就先按楚凌風(fēng)的要求去拉攏沈墨渲和東方靈的關(guān)系,正在思忖間,彩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主子,鈺禧軒出事兒了?!?
秦采薇看平常大大咧咧的彩萍一臉的惶恐之色,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駭人的消息,不禁疑惑起來,自梁羽虹入宮以來,鈺禧軒里傳出的都是好事,可為何彩萍卻會如此的驚慌呢?難不成,預(yù)料中的事提前發(fā)生了?
“什么事把你臉都嚇白了?難不成是死人了么?”秦采薇無所謂的說道。
豈料彩萍卻睜大了眼睛瞧著她,一臉驚駭吞吞吐吐道,“主子,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死人了?”
秦采薇哂笑了起來,“還真有此事?該不會是梁貴人吧?”
彩萍飛快的點點頭,“就是梁貴人,聽說是皇后娘娘親自賜死的?!?
秦采薇隨手抓過桌案上的茶盞,細細的呷了一口,覺得這其實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她自小便在宮中長大,關(guān)于后宮爭寵之事從小就耳濡目染,看的自是比一般人透徹些。梁羽虹她寵冠六宮,原本就會引來她人的嫉妒,若不知收斂,死,只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彩萍,你無需驚慌,你伺候的只是一個最低等的采女罷了,這種事還落不到咱們頭上。”秦采薇看自己唯一的侍女渾身打顫,便細聲安慰,“我這也沒什么事了,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彩萍原本是個膽小的女子,如今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淡定,她反倒沒那么害怕了,退下去長長的呼了口氣,再深深的吸了口氣,情緒便穩(wěn)定了不少。
雖然秦采薇猜到梁羽虹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是沒想到會死的這么快,由此可見楊紫若是何等的狠毒了。這無疑是給她敲響了一次警鐘,日后即便是要爭寵,也要適可而止,萬不可被楊紫若趁機誅殺了。
此時的整個后宮談?wù)摰亩际顷P(guān)于鈺禧軒的事兒,沈墨渲今日一大早就去了鈺玦軒,連翹進來慌慌張張跑進來稟告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在與東方靈說著話兒,聞言之后也是大驚失色唏噓不已。
皇后失德,她們原也是早有耳聞的,但沒想到竟然會慘絕人寰到如斯地步,使得一縷芳魂溘然逝去。
“靈兒,現(xiàn)在你知道后宮是多么的可怕了吧?所以以后凡事都得十二萬分的小心,切莫惹禍上身給皇上帶來煩惱?!彼拥男⌒囊硪恚俅握佌伣虒?dǎo)了東方靈。
“我知道了渲姐姐,我會小心的。這個皇后這么壞,以后皇帝表哥一定會收拾她的,到時候我再插她兩刀解解氣就行了?!睎|方靈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卻是很乖巧的點頭。
沈墨渲再略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去,東方靈送她到門口,遠遠卻瞧見楊紫菡正往這邊走來,沈墨渲連忙又退了回去,不想與她正面相遇。豈料楊紫菡是事先打聽到沈墨渲在此才特意匆匆趕來鈺玦軒的,她避無可避。
兩人小心翼翼的給楊紫菡行了禮各自落座,楊紫菡讓玉芙擯退左右侯在外面,見四下確實無旁人之后這才小聲道明來意。
“鈺禧軒的事兒想必你們也已經(jīng)聽說了,本宮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是給兩位提個醒,在咱這后宮之中僅僅慎言慎行是遠遠不夠的。往后若是皇上垂憐兩位,也請顧忌自身的安危才好,萬不可讓皇后有機可趁。”
沈墨渲對于楊紫菡的突然到來雖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依舊很禮貌的回道,“嬪妾多謝皇妃娘娘提點,日后定當(dāng)萬事小心。”
“兩位雖然與皇上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但皇上至今也未曾召幸兩位,此中情由如今可明白了?”楊紫菡問道。
東方靈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沈墨渲,沈墨渲點點頭,“嬪妾明白了,皇上是不想讓我們姐妹成為眾矢之的,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果然聰慧,一點即通。”楊紫菡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將目光轉(zhuǎn)向東方靈,面帶憂慮,“靈美人尚年幼,日后沈貴人還請要多看著點,否則出了事恐怕連皇上也未必救得了的,畢竟她的出身非同一般?!?
東楊紫菡這半遮半掩的話讓東方靈好不疑惑,但沈墨渲卻似乎已聽明白了,連忙道,“嬪妾自當(dāng)盡力,多謝娘娘關(guān)心。”
“如此甚好,但沈貴人你自己個兒也一定要當(dāng)心,你們家向來與我們楊家政見不合,而鳳儀宮與鈺霖軒又此般的近?!?
“嬪妾明白?!鄙蚰謶?yīng)了一聲,心中很是驚訝,楊紫菡明明是楊氏之人,為何要來提醒她二人呢?這其中可有什么陰謀?
楊紫菡很快便走了,沈墨渲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思忖著此事必要找人幫忙了。
因為有楊紫若的鳳儀宮在旁,也因為與楚奕風(fēng)不熟,她回到鈺霖軒便派人去通知沈墨淵盡快入宮看她,而不是去未央宮找楚奕風(fēng)。
接到消息的沈墨淵匆立刻就進宮,先去了鈺霖軒,而后才去未央宮,見四下無人連禮都不曾行,只是快步走到楚奕風(fēng)的桌案前低聲道,“皇上,渲兒剛告訴我一件事,今天淑媛皇妃……”他把剛從鈺霖軒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了楚奕風(fēng)。
“哦?有這種事?那你怎么看的?”楚奕風(fēng)將頭從兵書中抬起,極其鄭重的看向沈墨淵。
沈墨淵看著楚奕風(fēng),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臣一直認為淑媛皇妃與楊家其他人并不一樣,自她入宮一來都是善待宮人,從來不曾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只是皇上您對楊氏女子向來都是一視同仁的,臣也不好多說什么?!?
楚奕風(fēng)并不是第一次聽沈墨淵提及楊紫菡與其堂姐的不同,也就不再與他辯解什么,悠然道,“既然你堅持她與楊紫若不是一丘之貉,那就派人小心盯著她,以靜觀其變。”
“好。”沈墨淵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