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補藥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5067字
- 2020-12-18 11:03:00
“音染娘娘?”正當錦音染心情復(fù)雜之際,川浩卻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藍楹軒,一把放下手中的物件,川浩顯得有些氣喘吁吁。
“川浩公公這是怎么了?”狐疑的看著川浩,錦音染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川浩是為何而來,仔細想想,自己和川浩之間似乎也只有天祭之時說了話吧?
“娘娘,瞧瞧你。”川浩的臉上漾起笑意,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副預(yù)要行禮的模樣:“是王上讓奴才來的?”
“王上?”不自覺的挑了挑眉,錦音染心中的狐疑更深,卻是不好表露,只略微有幾分尷尬的扯了扯唇:“他方才不是來過了么?”
何止是來過了,還對自己進行了一番訓(xùn)斥,想想方才云離洛的話,雖然是沒有什么過重的語氣,但是莫名的,錦音染覺得很是惱怒,云離洛他以為自己是誰,怎么能夠如此的踐踏其他人的自尊?苦嘆一聲,不過也對,他是堂堂赤焰國主,就算是將別人的自尊踏的毫無反擊之力,他也到底是赤焰的王上,是這個國度獨一無二的尊者,何況……
何況,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這里,不禁是狠狠咬牙。
“娘娘莫不是有什么心事?”用衣袖揩了揩自己額頭上的汗,川浩那雙如同看透世間的雙眸狐疑的看著錦音染:“看娘娘的樣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會?”忙不迭的反駁,錦音染略微有幾分尷尬,滿臉堆笑,錦音染只覺得這個叫做川浩的公公當真是如此厲害,自己不過是心情有幾分郁悶,竟也是被他看得透徹,是他看人識人的能力太強,還是自己太不會掩藏自己的心思?
“娘娘若是有什么心事的話,大可以告訴奴才。”川浩畢恭畢敬的站在錦音染的面前,微微行禮,顯得恭謹而又順從:“川浩就如同是那細頸的瓶子,從來都只是聽人煩惱,從不多向其他人吐露半句。”
“多謝公公的好意,音染不過是有些思念家鄉(xiāng)罷了。”聽得川浩的話,錦音染只覺得自己的臉似乎越來越掛不住了,尷尬的擺了擺手,示意川浩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誠然,雖然和川浩的交往并不太深,但是就如同是川浩自己所言,自己對他的印象卻也是可靠忠誠,或許是因為在云離洛身邊多年的緣故,這個叫做川浩的太監(jiān)的身上無時無刻都透露著一股干練,一股沉穩(wěn),以及就算是一般的臣子都沒有的篤定淡然,與其說川浩像是一個奴才,倒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謀士,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謀士。
“原來如此,看來是奴才多想了。”川浩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對于錦音染的話置若罔迷。
“川浩公公此次前來不知是因為什么事情?”微微有幾分尷尬,錦音染用手捂住了嘴,佯裝吹一副困頓的模樣,對于川浩方才的那句話,錦音染有幾分琢磨不透,一句原來如此,川浩到底是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話。
“怪我怪我!”川浩打著哈哈,往自己的臉上拍了幾下,似乎在自責(zé):“先前只顧一味同娘娘說話,竟是將正事忘記了!”言罷,指了指先前放在桌上的一大堆東西:“喏,這些藥材是王上吩咐奴才給娘娘帶來的?”
“云……王上?”詫異無比,錦音染狐疑的看著川浩,誠然,她很是不相信川浩此刻說的話,要知道先前云離洛才從自己這里怒氣沖沖的離開,怎么會轉(zhuǎn)眼又對自己這般好?
“娘娘,其實王上對娘娘還是很是關(guān)心的。”似乎看出了錦音染的疑惑一般,川浩的話顯得略微有幾分意味深長:“只是在這宮中久了,不管是什么人,都難免有所改變,王上貴為一國之主,雖然是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但是高處不勝寒的苦楚卻是沒有人知曉的。”川浩話說到一半,卻突然頓住,似乎并不想要說,川浩心中清楚,錦音染那般蕙質(zhì)蘭心,自己的話說到這里,她該是明白了自己言語之間的含義。
“是么?”幾乎是從鼻孔里哼出這么兩個字來,錦音染對于川浩的話很是不以為然,幽幽的看著川浩,滿是狐疑,誠然,對于川浩的話,錦音染不能認同,即使高處不勝寒,卻是不能如此的泯滅人性,同樣是高處不勝寒,為何蕭落塵是那般的受到萬名愛戴,而云離洛卻永遠只會是被人背后辱罵的一個?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到底對于川浩,錦音染還是有幾分尊敬,所以當聽得川浩的話之后,錦音染并沒有做反駁,只是裝作一副淡然的模樣,輕輕的翻看起來了云離洛賜給自己的藥材。
一件一件,錦音染的神色從最初的詫異到最后的不安,當翻到最后一件碩大的珍珠之時,錦音染終于是沉不住氣了:“公公,音染不過是中了小小的情動之毒,王上卻是賞賜如此之多珍貴的藥材,只怕是音染無福消受才是。”
眼眸在那顆泛著森森白光的珍珠上停留,錦音染只覺得云離洛有些不可理喻,自己不過是中了毒,他賜給自己藥材或許只是出于憐憫,但是有必要將如此之多奢侈昂貴的藥材都送進自己的藍楹軒嗎?
看著滿目的鹿茸、人參、靈芝、燕窩、虎骨等物,錦音染的心底除了一陣厭惡再無其他,這個叫做云離洛的男人到底是有多不懂得藥性,竟是連這些藥材只適合補給都不知曉?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在朝著自己炫耀他赤焰地大物博,物資豐饒?
“娘娘莫要誤會,這些東西是奴才替娘娘拿來的。”聽得錦音染的話,川浩心知或許她誤會了,便連忙解釋道:“實在是看到王上因為娘娘的身子擔(dān)憂無比,又聽聞王上對于娘娘所中之毒束手無策,見得王上想要選些藥材賜予娘娘,奴才無能,想著這些藥材,或許雖然不能對于娘娘所中之毒有治愈功效,卻也是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立即拿來解困之物。”
“原來如此,當真是音染誤會了。”狐疑的看著神色緊張的川浩,錦音染有一絲的彷徨,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竟會是讓這樣一個在云離洛身邊這么些年的老伙計如此緊張,而且自己又是何德何能讓云離洛對自己這百般照顧?
說到底,云離洛會對自己這百般照顧是因為內(nèi)疚還是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答應(yīng)蕭落塵應(yīng)了他內(nèi)心的那一份虛榮,錦音染無從得知答案。
“其實王上到底還是在乎娘娘的。”見得錦音染神色那般復(fù)雜,川浩終于是忍不住插嘴道:“對于王上不在意之人,他從來都是不予理會的,或許只是因為現(xiàn)在王上的眼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才見得王上的好,待到有一天,王上回轉(zhuǎn)過頭,定然是會發(fā)現(xiàn)娘娘你的好處的。”
“多謝公公的寬慰,只是音染在意的卻不是這些。”錦音染微微一笑,對于川浩的話無置可否,或許在這宮中所有的人對于自己的看法都是會同川浩一般吧?以為自己這般悶悶不樂,這般憤憤不平只是因為得不到云離洛的寵溺,只是因為自己對于青落的痛恨,但是……
但是有誰知曉自己心中的苦楚,有誰知曉自己那亡國喪家之痛?若是他們知曉自己心中的恨,只怕實在不會這樣看待自己了吧?
當然,這些事情,錦音染只會藏在自己的心中,而不會說道臺面上,畢竟,這里是赤焰,若是被人知曉自己的瀧樺公主的身份,除了為自己惹下一身麻煩之外,再無其他作用。
“那娘娘在意的是什么?”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川浩狐疑的打量著錦音染,只見得對方眉目堅定,根本不似一個柔弱女子,想來這個叫做錦音染的女子既然經(jīng)歷了如此之多,卻依舊是這般的堅決冷毅,便已經(jīng)是不可小覷,只是自己的王上……
哎,在心底幽幽的嘆了口氣,若是云離洛看透了這個女人應(yīng)該會是一個至高的收獲吧,畢竟,在這世上如同錦音染一般真正率直的人已然不多了,只是現(xiàn)在的云離洛的眼里心里似乎都只有那個叫做青落的女子。
想到云離洛對于青落的癡迷,不自覺的,在心底,川浩又是一陣嘆息。
“不管怎么樣還是多謝公公專門來走這一遭了。”將目光從那一堆的療養(yǎng)佳品中收回,錦音染朝著川浩淡笑道:“若是日后用得著的話,音染自然是會用的。”
不管云離洛此舉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也好,還是僅僅只是憐憫亦或者只是為了堵住這宮中的悠悠之口也罷,她錦音染都是認了,畢竟,現(xiàn)在自己身在赤焰,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不管他云離洛看做是什么人,自己的立場絕對不會有半點改變就對了。
“若是無事的話,川浩也該走了。”見得錦音染的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些,川浩也自覺多做停留也是無益朝著錦音染微微行禮,便告辭想要離開。
“實在是勞煩公公了。”沒有做過多的勸說,聽得川浩的話,錦音染簡直是求之不得,朝著川浩行了個禮,便將他送出了藍楹軒。
川浩走后,錦音染終于是略微有些疲倦了,這一日實在是和太多人打了交道,如此之多的人都快要趕上她來赤焰這一月見過的人了。
雖然都不太清楚那些人來自己這小小的藍楹軒的目的,錦音染卻不甚在意,有些事情,想多了無益,該來的怎么樣也躲避不了,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或許除了守住自己內(nèi)心的那一寸凈土,再無其他。
閉上眼睛,錦音染當真是有些累了。不一會兒竟是已然進入了夢鄉(xiāng)。
再次醒來之際,卻是見得皇甫楠風(fēng)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自己,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之后,錦音染略顯尷尬:“楠風(fēng)娘娘,你怎么來了?”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皇甫楠風(fēng)在下午的時候應(yīng)該是來了一次的,如此之短的時間,皇甫楠風(fēng)又來到自己這藍楹軒意味著什么,錦音染不知道。錦音染唯一知道的是或許皇甫楠風(fēng)對于自己并沒有許多惡意,至少……
現(xiàn)在沒有。
“妹妹,你可算是醒來了?”盈盈一笑,皇甫楠風(fēng)顯得很是優(yōu)雅迷人,與往日那個性情直率敢作敢當?shù)幕矢﹂L(fēng)又有了另外一番差別。
“楠風(fēng)娘娘可是有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錦音染強打起精神:“方才娘娘給了音染雪蓮,音染卻是忘記了說聲謝謝,實在是罪過。”
“這點小事情,音染妹妹不必放在心上……”皇甫楠風(fēng)微微一笑,對于錦音染的感謝不以為意:“不過本宮有些好奇,這些東西……”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那一堆補品,皇甫楠風(fēng)心中生疑,到底是誰,竟是有這般大的手筆,要知道自己不過是找個雪蓮已然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看著桌上那滿滿的珍惜藥材,卻是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亦或者是根本就沒有費力氣,而只是單純的有備而來。
“哦,那是方才川浩公公拿來的。”淡淡回應(yīng),錦音染有些不悅,誠然,即使知道不知者無罪,但是聽得皇甫楠風(fēng)這樣問,難免會想到那個贈與之人,莫名的,心中有幾分煩躁:“似乎是王上送給音染的,說什么補補身子之類的。”依舊是淡然的模樣,卻不知道錦音染心中有多少個不愿意。
“原來如此。”點了點頭,皇甫楠風(fēng)的臉上劃過幾絲尷尬:“想來王上對于音染妹妹卻是極好的,不然怎么會特地讓川浩公公送這么些珍貴的補藥過來?”
“是么?”錦音染微微蹙眉,已然有些不想要同皇甫楠風(fēng)繼續(xù)再說這樣一個話題:“音染倒是覺得或許王上只是因為內(nèi)疚罷了!”
“音染妹妹如何會這般認為?”
“難道不是么?”微微挑眉,錦音染的臉上有幾分不屑:“想來王上是因為我在這赤焰宮闈中卻是中毒之事有些難以釋懷吧,畢竟在宮中中毒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是會遭人詬病吧?”
“其實,妹妹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幽幽的嘆了口氣,皇甫楠風(fēng)搖了搖頭,淺笑:“在本宮看來王上卻是真的關(guān)心妹妹你的?”
“哦?”微微詫異,錦音染看向皇甫楠風(fēng),卻見得對方神色淡然,似乎對于自己所說話根本就是毫無察覺有所不妥:“要知道王上向來很少讓川浩公公做事的,畢竟川浩公公跟在王上的身邊十幾年了,他服侍的人從來也只有王上罷了,但是今日王上卻是讓川浩公公送藥,可見他對于妹妹你不一般。”
“是么?”微感詫異,錦音染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詫異,而是強裝鎮(zhèn)定的看著皇甫楠風(fēng),悠悠然說道:“或許今日剛好也只是川浩公公有空罷了。”
誠然,聽得皇甫楠風(fēng)的話,錦音染心中的詫異不止一兩點,要知道打從云離洛和自己有交集起,中間之人便是只有川浩,但是若是按照皇甫楠風(fēng)的話來說,是打從一開始云離洛對自己就有所不同么?
這樣的想法方才從腦海之中竄出,卻是被錦音染連忙否定了。是了,打從一開始,云離洛對于自己或許就是不同于其他妃嬪的,打從一開始,云離洛便是用各種方法折磨自己,然后以滿足他那種近乎變態(tài)的心思。
“妹妹似乎對于王上有很深的成見呢!”皇甫楠風(fēng)微微一笑,對于錦音染那明顯否認的話,雖然詫異,但是眼眸之中卻是流露出滿溢的驚喜。
“倒也不是成見,只是對于楠風(fēng)娘娘說的話不怎么認同罷了。”緩緩的吐了口氣,錦音染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在音染看來,打從一開始王上對于音染所有的便只有恨,所以,即使今日他這般照顧我,也只是為了防住眾人之口罷了,畢竟,若是讓其他國知曉極西之地前往赤焰和親的郡主卻是在和親之后遭遇下毒之事,只怕是王上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吧?”
“妹妹,你當真是偏激了。”略微苦笑,雖然對于錦音染對王上并無情誼很是高興,但是聽得錦音染的說辭,皇甫楠風(fēng)卻是實在不敢茍同。
“王上其實對于其他人的看法從來都是不在意的,王上在意的從來都只有他心尖尖上的人兒的看法……”
“比如說青落娘娘?”沒等皇甫楠風(fēng)說罷,錦音染便已經(jīng)冷冷的將其打斷。
果然,當皇甫楠風(fēng)聽得青落的名字之后,神色明顯一滯,而后尷尬的看著錦音染,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
“罷了罷了!”終是皇甫楠風(fēng)先退后一步:“本宮也說不過妹妹你,不過妹妹且記著王上對于妹妹到底是不一般的就是了。”
“多謝楠風(fēng)娘娘的提醒。”微微一笑,錦音染點了點頭,卻并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
“時辰也不早了,妹妹就早些歇著吧!”知曉無論自己怎么說,也是不能將錦音染說服,皇甫楠風(fēng)也只得作罷。